chapter94(修)
開着車,繞行了半個北京城。
車窗大開着,涼意刺骨的風就往裏面灌,可開車的人卻是面無表情。
脖子上的那道划痕也沒有經過任何的處理,現在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只是開車行駛,路過一個個紅綠燈,卻全然不知道要去哪裏?
夜色是冰冷冗長的,車停在路口,許校程有些失神的看着外面的建築。
不算多好的小區,他和蘇印在這裏住了將近兩年。
到現在,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這麼想念蘇印。想念夜裏環抱着她的溫暖,想念她喊他周煥時的語調。
他們也曾經像所有的戀人一樣,會依戀會爭吵會淪陷愛欲,甚至也曾規劃過未來。
想過會長久,或許也會分開,可是卻從來沒有預料過會變成今天這幅樣子。
他拋棄了她,卻又為了彌補虧欠,去照顧別人的孩子。卻沒想到這麼多年,他或許也就是讓自己心安理得了。
打着方向盤,車子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
蘇印洗完澡剛回到客廳,陳眉就拿了她換下的衣服過來。
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蘇印,“怎麼手機還放在口袋,就把衣服仍在浴室了?”
蘇印接過手機,“我忘了。”
陳眉看她有些萎靡不振,“一天天都沒精打採的,一天要是閑着沒事兒就多和朋友出去玩兒。上次你不是見過你龔阿姨的兒子了嗎?都是同齡人,應該能聊到一塊兒。”
蘇印點頭應下來。
一看就是完全應付的態度,陳眉搖搖頭嘆氣。
拿着衣服回了浴室,隔着一段距離又問:“你這衣服能機洗嗎?”
“能。”
“白衣服上弄的都是血,也不知道洗不洗的乾淨?你那朋友流這麼多鼻血,還是得引起重視。現在年輕人都不注重身體,但健康是最馬虎不得的······”陳眉絮絮叨叨的話從浴室傳出來,蘇印聽着,卻沒有聽進去多少。
蘇印坐在那裏有些出神。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下午發生的一切出乎了她的預料。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很多事情甚至都沒有再提的必要。她也想着這一切都能結束了,她也該走出來了,去過自己的生活。
可是沒想到,看到許校程和那個孩子,她會失控。她更沒想到,楊舒的孩子會是蘇展的。
陳眉洗好衣服出來,見蘇印還在發獃。桌上的手機還在震動。
陳眉提醒了句:“電話。”
蘇印回神,看到號碼,頓了一下。
只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電話又被掛斷了,手機黑屏。
那頭,似乎是料到了她不會接,沒有再打。
···
車一直停在樓下,看着六樓房間的燈都暗了。
一直到凌晨,樓下停着的黑色車輛才離開。但是蘇印除了最開始的那個電話,再沒有看到許校程的號碼打進來。
**
兩天後,蘇印和母親還有向恆三人一起去了杭州。
向恆是一個會說話的,不管是面對男女老少,都能聊的投緣。
倒是蘇印,一路不是出神就是在發獃。
入住了酒店,也沒見她有多高的興緻,以為是因為前段時間徐陵的事。在陳母去房間休息后,向恆專門把蘇印單獨約了出來。
“我要跟你坦白一點事。”向恆說。
蘇印喝着水,抬頭看他。
“我們相處也好幾年了,你應該了解我這個人的吧?”向恆問。
蘇印笑笑,隨口答他:“也不是特別了解。”
向恆:“······”
蘇印見向恆難得的滿色嚴肅,也不同他開玩笑了,“你今天怎麼了,怪怪的。”
向恆清了清嗓子,想開口卻又有些為難。看着蘇印欲言又止,雙手快將衣服的下擺擰成麻花。
“前幾天在背後故意搞你的人,是徐先生對嗎?”向恆問。
蘇印沒答。
向恆又道:“我也是今天才反應過來,我沒想到徐先生會這樣對你,所以之前就沒想到他的身上。”
蘇印沒聽明白向恆想說什麼,只能回他:“事情已經過去了。”
看着蘇印平淡的反應,向恆不免有些驚訝。“你早知道了是徐先生嗎?”
蘇印點頭。
向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有些蔫了。
勉強打起了一點精神,還是決定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給蘇印說說,他喝了好幾口水,定了定心緒,開口道:“我當初只是在徐先生畫室工作的,後來他不是叫我給你當助理,順便照顧你的生活嗎?”
“徐先生只交代給我兩項任務,照顧你,還有安排你的工作。後來你的‘知風系列’大火,也是他授意我專門營銷的······”向恆看了研蘇印,見她打量着自己,開口解釋:“不是你理解的那種,”
蘇印倒是不介意,順着他的話,“理解,就是炒作么。”
向恆撓撓頭,“也不是炒作,就是順勢打着‘美女畫家’的頭銜,捧了你一把。”
蘇印表示明白。
向恆倒皺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越想表情越嚴肅。
半晌一句:“我現在覺得徐先生挺恐怖的。也不是我陰謀論,而是結合這一系列的事情來看,就覺得他挺可怕的。先是把你捧的那樣高,讓你曝光在大眾視野下,結果最後又來了一招釜底抽薪,爆出那些醜聞,徹底摧毀你。”
蘇印聽完向恆的話,依然是平平淡淡的反應。“沒你想的這麼複雜,他爆出這些事情,只不過是我提出解約惹他不快了,誰都會有情緒化的時候。”
向恆訝異道:“那徐先生這情緒化挺恐怖的,還有他可能不光是因為你提出解約的事。蘇印,他可能是喜歡你。當初他交代我照顧你,不光是照顧你的生活,我覺得他是叫我看着你,你別看你和別人交往的時候他跟沒事人一樣,可是那次看到你和盛和的那位許總在一起,他恨不得用眼神殺人。”
蘇印沉默了,從心底里她不願意過度解讀這些年徐陵對她的照顧。可是心裏也明白,或許向恆說的都是對的。
培育她成才的恩師,或許是一個從一開始就想着控制她的人。她的成名是陰謀,背後隱藏着老師的別有用心。
可是她不願意這樣想,或者是想把這些所有的不愉快都忘掉。
過去的日子是六年,不是六天,也不是六周。六年裏,不管是掌控也好,栽培也罷,徐陵都幫她度過了最難熬的日子。
蘇印笑笑,對向恆道:“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都不值得再去耗神探究。”
“都過去了,”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向恆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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