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趙高的身份
“你一個人類，竟敢來約我來見面？”
藉著月光，申公豹看清了眼前人。此人正是白天射他一箭那個人，趙高。中車府令，看來是秦國的一個官。只是不知道大小。
“趙高，你不怕我嗎？”申公豹非常好奇。
他也是有幾百年沒有和人類打過交道了。上一次看到人類，還是武王伐紂的時候。
山中無日月啊。
申公豹還記得當時的人類，第一次見到自己時候那種惶恐的樣子。
怎麼這位中車府令半夜三更單獨來到自己面前，竟然一點不害怕。難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申公豹，你知道我是誰？”
“你不是趙高嗎？”
“你再看看。”趙高說著話，取下了頭上高冠，放到一旁，然後雙手抓住頭皮，左右一撕。
一張完整的人皮被扯落了下來。
若是凡人看到這副景象，肯定會嚇得屁滾尿流。但是在申公豹眼裏，這一切都不神秘。
“原來你是一隻豬龍。我說你哪裏來的膽量，竟敢深更半夜約我在這裏會面。”
“申公豹，你知道我是為什麼來的嗎？”趙高撕下人皮面具，可是聲音一點沒變，還是原來的腔調。
申公豹搖了搖頭。
“玄武大帝派我潛伏在秦王身邊，將人類的情報傳遞過去。我來見你，有兩件事。第一，這些情報，我記載在紙上，要你交給玄武大帝。”
說著話，趙高取出一包紙遞了過去。這是一個類似大信封的包裹，上面寫着幾個字：“玄武大帝親啟”。
申公豹很想打開看看。人類的紙張，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輕巧卻能寫字的玩意，比起之前自己見過的竹簡可強千百倍。
就是比起那封寫在絲綢上藏在竹筒里的信也強的多呀。
趙高冷靜的望着申公豹，沒有說話。申公豹猶豫片刻，終於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這一包紙上打了火漆，自己只要揭開，就破壞了火漆的完整，那樣玄武大帝就知道這些情報被自己看過了。這罪過可是不小，申公豹不敢造次。
人類真是會搞，這又是新鮮的玩意。自己以前從未見過。
看到申公豹懂事，趙高點頭說道：“申公豹，這次來見你，一來是傳遞這些情報，二來呢，是有一件更要緊的事。”
“什麼事？”
“秦王想和玄武大帝談一談。”
“什麼？秦王要和玄武大帝談？談什麼？”
“申公豹，他們兩位要談什麼，是你應該打探的事嗎？”
申公豹被趙高說的面上一紅。好在天色黑暗，一時估計趙高也看不清楚。
趙高提醒的對，以申公豹的身份，是絕對夠不上那個層次的。
“趙高，你知道玄武大帝無法邁出屍山，如果秦王要談，難道他敢進蠻荒之地嗎？”
“秦王也不會去蠻荒之地。他的意思是，請玄武大帝派個信使來咸陽。”
“咦，還有這好事。那你看我行嗎？”
“哼。”趙高打量了打量申公豹，冷笑着說道：“你連望屍關都過不來，你覺得你行嗎？”
“我不行嗎？”申公豹有點惱火了。當時他差點殺了秦軍的大將李信。如果不是這個豬龍趙高阻擋，勝利的應該是自己。
“你行不行，不是我說了算。玄武大帝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趙高繞口令一樣的一句話，讓申公豹腦筋差點短路。
他翻來覆去想了好久，才明白趙高的意思。還是要聽玄武大帝的話呀。
“趙高，這次出兵，我的族人損失慘重。如今堪堪不過三千人口了，我這點族人回到屍山，豈不是……”
原來赤豹一族有近萬人口，都被欺負的東躲西藏，現在只有三千人了，那不是只能被擺上別人的餐桌。
“申公豹，這件事你不用擔心。如今人類的軍隊有了極大的發展，所以玄武大帝需要更多的士兵。他看到我的情報，自然會留你們族人一條活路。畢竟屍山的異獸雖然強大，可是能跨到人類世界作戰的不多。你們也算是有了實戰經驗。大帝不會不管你們的。”
“好，我今夜就回屍山。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見到玄武大帝。”
“嗯。速去。”
趙高說完話，把人皮撿起來披上。豬臉人又變成了風度翩翩的中車府令。
申公豹雙手捧起趙高的帽子，恭敬的送到趙高面前。
豬龍一族是屍山的異類。他們能殺死任何生物后披上他們的皮，化為死人原來的模樣。
不過能做到這一點的，也是豬龍中的佼佼者。不是所有豬龍都有這麼出神入化的本領。
顯然，趙高就是豬龍中最厲害的那幾個之一。
對上趙高，申公豹也沒把握殺了對方。更何況趙高也沒得罪自己。雖然他射了自己一箭，但是提前去掉了箭頭，自己不是沒死嗎。
他只是約自己來這裏見一面。
申公豹從趙高的話中聞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似乎這個天下，要有點變化了。
上一次屍山和人類聯手，人類世界還是周武王的時期。這一晃幾百年過去了，難道人類世界又出了一位天才？
如果自己所料不錯，這世界可是要大變樣呀！
趙高顯然是個關鍵的角色，自己到要事先討好一番。
申公豹的順從讓趙高很是滿意。
他來秦國已經有幾年了。幾年前，他抓住機會殺死了真正的趙高，自己變成了趙高的樣子，從此就卧底在秦王身邊。
這幾年來，他已經把秦國，以及整個人類世界的底細摸得差不多了。
這些情報，他都要傳遞給玄武。
只是當時的情報全都記錄在竹簡上，一卷竹簡根本寫不了多少字，他要彙報的又多，積攢了幾千卷竹簡，體積巨大。
趙高絞盡腦汁也沒找到把這些竹簡送進屍山的辦法。直到秦牧的出現，才給了趙高真正的解決方法。
秦牧弄出來了紙。這些紙雖然是他二夫人監造的，質量不如楚國的玉扣紙，但是比起竹簡，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趙高不但把以前幾乎積攢了半房間的情報都寫在薄薄的幾張紙上，更是把秦牧，以及由他而來的一切，都被趙高詳細的記錄了下來。
這個蓬萊客讓趙高十分的迷惑。人類世界怎麼多了一個蓬萊。那裏的工匠為何如此厲害，竟然造出這麼多好東西。
秦牧，以及他帶來的好東西，趙高完完整整的要報告給玄武。
這些本來是他的職責，到也不讓他意外。
讓趙高意外的是，他本來要找機會把情報運出去，卻沒料到秦王突然給了他一個密令，讓他試着聯繫屍山的異獸，說自己要和玄武大帝會談。
秦王這是怎麼了？
趙高心裏非常困惑。他和嬴政相處了這麼多年，對秦王的心思可以說十分了解。
秦王一直胸懷大志。他不但要統一人類世界，還試圖要抗衡蠻荒之地。
嬴政對於屍山，一直是抱有敵意的。怎麼這次他主動提出要和玄武大帝會面呢？真是奇怪。
好在秦王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竟然點了自己來執行這件任務。這可真是找對人了。換了別人來做，比如李斯那傢伙，沒準還沒看到申公豹，就被豹子們給撕碎吃下去了。
趙高戴好高冠，施施然轉身回瞭望屍關。城牆雖然高大，對於一隻豬龍來說還不算什麼。
這件事他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成想天上有兩雙眼睛，把地上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秦牧和白傾城沒有離開戰場。
如今秦牧這一雙眼，堪比蜜蜂外加貓頭鷹。
蜜蜂的眼睛是複眼，一雙眼上有無數的小眼睛。
秦牧的眼睛雖然還是人類的樣子，但是功能上實現了複眼的功能。當時戰場上紛紜複雜的戰況，被他分割成一個個獨立的小模塊，完整的收入眼底。
趙高和申公豹短暫的交鋒被他敏銳的觀察到了。
這倆人有貓膩呀。秦牧頓時就留心了。
倆人的交手就在那一瞬間，之後申公豹逃竄，趙高也沒有再參戰，秦牧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秦軍獲得了決定性的勝利，人類世界的邊關重鎮保住了，秦牧就準備離開。可是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感受到無數新鮮的靈魂。
這些靈魂從死去的秦軍和異獸屍體上飄散了出來，搖搖蕩蕩的盤桓在這片天空中。
這……
秦牧泛起了一股怪異的感受。這種感受曾經發生過。那時候是在牛家村，牛草死後，他也看到了牛草的靈魂。
現在牛草的靈魂被秦牧納入了自己腦海中的那個世界，成為了一片青翠的草原。
這也讓他的世界有了真正的生機。如今秦牧腦中的世界，已經青翠一片了。
那個世界不但綠草如茵，而且秦牧又創造了許多全新的動植物。
從大興安嶺的白樺林，到亞馬遜的熱帶雨林，從西伯利亞的大老虎，到南極傻乎乎的企鵝，秦牧能想到的物種，基本全被他在自己的世界創造了出來。
這些動植物是存在於他的世界了，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都沒有靈魂。
那是一個個的行屍走肉。樹木不會開花結果，動物也不會繁衍生息。甚至他們根本就是雕塑一樣，沒有生命。
秦牧心念一動，開始嘗試着去捕捉那些飄蕩的靈魂。
果然如牛草那次一般，這些無處安放的靈魂似乎洪水找到了堤壩的缺口，紛紛向著秦牧的腦海涌了過來。
這些靈魂毫無阻隔的來到了秦牧腦海中的世界。
他們就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家一般，紛紛鑽入了各種動植物身體裏。
於是，花也開了，果也結了，虎也跑了，就連企鵝都開始滿地畫QQ了。
企鵝奔跑在秦牧腦海中的世界。他們跑的一點不像外表那麼臃腫笨拙。不長的時間，秦牧腦海中的世界，就被企鵝畫滿了QQ。
秦牧暗自吃了一驚。怎麼，你們要在我的世界建立一個企鵝帝國嗎？
白傾城看着秦牧突然變得一動不動，感覺很奇怪。
“猴哥，猴哥，你怎麼了？”
秦牧被白傾城弄的清醒了過來。
“白姑娘，你……”秦牧感覺白虎似乎看不到，或者說感覺不到那些靈魂，於是他試探着問道：“你看這一場仗，死了這麼多人和異獸。不知道他們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死後的世界？”白傾城聽得有點莫名其妙：“猴哥，人和異獸，死後還有一個世界嗎？”
秦牧明白了，白虎是真的如自己猜測的，她根本沒意識到靈魂的存在。這麼說，這樣本事是自己獨有的了？連聖獸都沒有。
這個發現讓秦牧信心大增。
自己對付聖獸似乎多了一點依靠。
秦牧如今正全力安排着那些靈魂，一時不能離開這裏，於是他找了個借口，說自己累了，就這樣一直耗到了半夜，結果剛巧不巧看到了趙高和申公豹的會面。
“咦，這個人類竟然是豬龍扮的。看來玄武沒少在秦國下工夫呀。”白傾城也有一雙夜眼。白天黑夜對她沒有區別。
秦牧覺得白傾城說的都是廢話。既然你在燕國下了那麼大工夫，難道不允許人家玄武在秦國使勁嗎？
“白姑娘，我休息好了，要不要咱們去抓住那個人問個究竟？他半夜三更私會申公豹是為了什麼。”
“猴哥，咱們……”白傾城剛要說話，卻突然停了下來。
秦牧正在疑惑，就見白傾城突然褪去了全身衣裳。
這……
秦牧頓時明白了。現在他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白姑娘要和自己在筋斗雲上造小人。這一定是白姑娘要收電報了。
果然，白虎光溜溜的面向月亮，凝視了片刻。
“猴哥，老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