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意外
“少爺，咱們還是不要待在蘇家了。”
房間內，墨衍道，他有些憤憤不平，全然沒有之前在旁人面前的冷漠感。
“老奴這些年還是攢了些積蓄，讓少爺恢復正常還是有把握。”
其實，墨衍在很早以前，就想帶着蘇道辰離開蘇家，只不過因為少爺神魂蒙昧，自己又無法時時照看，也就只能作罷。
“好了，墨老。”蘇道辰擺了擺手，毫不在意，“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好，但離開蘇家這話，還是不要再說。
至於毒藥的事情，我還有其他辦法，墨老就不要費心了。”
墨衍看了看蘇道辰，欲言又止，想必是不怎麼相信，可是看自家少爺堅定的眼神，只好嘆了口氣，離開房內。
目送着墨老的背影，蘇道辰也陷入了思索當中。
其實離開蘇家，他一直是有着這個想法，畢竟潛水養不了真龍，有前世宗派的藏經閣，怎麼能甘心局限在這小小的晉陽縣。
不過，他現在的修為還是太低。想要出去，起碼得擁有自保之力再說。
而且……現在他之所以能安然無恙，完全是墨老真元壓制了毒素的緣故，若是不想辦法解決，他要不了多久便會隕落。
煉出的丹藥，輪不到他，現在只能夠另想辦法。
不過好在，蘇道辰短心中已經有底。
心念一動，只見一座紫色宮殿出現在識海當中。
宮殿散發出瑩瑩清光，一股磅礴氣勢鋪面而來。
這是太清宗的藏經閣，裏面是整個宗派的所有神通術法。
只要在藏經閣內找到一門品級高的功法，入門之後，這區區小毒，自然能解。
……
看着眼前的紫色藏經閣，蘇道辰微微有些悵然。
在前世，太清宗雖說身為頂尖宗派，但由於宗門出了叛徒，又被諸多宗派圍攻，只能黯然隕滅。
不過好在，他師尊神通廣大，在危急存亡之時，耗費法力，將其送入輪迴當中，也將太清宗藏經閣封印在識海內。
為的，就是讓他有朝一日，復興宗派，斬盡太清宗所有敵人。
只可惜，一場大劫，整個上古紀元都隕滅了，別說是太清宗，就連他那些敵手們，也消失無蹤。
嘆了口氣，蘇道辰的意識湧入藏經閣內。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數量繁多的木架，其上整整齊齊，堆滿了玉簡。
蘇道辰微微撇了一眼這些玉簡，隨手拿起一卷，神識探查進去。
《烈炎訣》靈階上品。
放下，又拿起一卷。
《驚天掌》靈階上品。
蘇道辰微微搖頭，對於這些法訣他是不怎麼看得上的，縱然，這裏隨意一道法訣拿出去，都會引發晉陽縣所有勢力的爭搶，連先天境界強者都會覬覦。
在乾元大陸，功法、神通共分為凡、靈、玄、地、天幾個品階，每個品階又分為了上中下三品。
當然，在天品法訣之上還有着聖品和仙品。
當然，這樣的法訣，在上古之後，就已經絕跡了，頂多只存在天品法訣。
一般來說，現今的乾元世界，最底層的修行者，用的都是凡品的法訣。
只有像蘇家這樣的大家族，才會有靈品法訣。
而且，靈階上品法訣，在蘇家這樣的大家族當中，也是屬於極其罕見，甚至可以說，只有族長才能夠修行。
在這藏經閣第一層，都是靈階上品的法訣，密密麻麻，更是不知有多少。
可惜了。
蘇道辰輕輕搖頭，太清宗藏經閣當中的功法，乃是上古的法訣。
而上古的法訣，在今世並不能完全適用。
畢竟修鍊體系都不一樣，環境也大為不同。
前世法訣着重於對於大道的領悟，今世的，注重於對自身的錘鍊。
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蘇道辰沒有貿然直接修鍊的原因。
若是現在還是上古，他完全可以修行太清宗的鎮派神功，《太清衍生道訣》，但是現在卻是不行。
因為若是就這麼修鍊了，恐怕整個晉陽縣的靈氣被他吸光估計都入不了門。
想到這，蘇道辰微微搖頭苦笑。
師父啊，想必你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麼個情況吧。
不過好在，他前世的境界足夠高，依照腦海中關於今生修鍊功法的記憶，互相印照，也能夠修改。
第一層的功法，等級都不高，去更上一層看看去。
心中思忖，蘇道辰朝着藏經閣上方緩緩行去。
……
轟！
看着忽然出現在眼前的淡藍色護罩，蘇道辰有些懵然。
這是修為不夠高，不能去的意思嗎？
這下咋辦？
只能夠從記憶中挑選一門還算過得去的功法修鍊嗎？
自個修為高了再上去。
算了，自己記憶中的功法有不少，還是可以練的，反正以後還能夠轉換。
搖了搖頭，蘇道辰準備離開。可忽然間，虛空中有一道淡淡的漣漪泛起。
轟。
璀璨的光芒在周遭綻放，一道淡白色的身影在面前出現。
蘇道辰的瞳孔在瞬間放大，不由得低聲喃喃，有些不可思議道：“師……師父……怎麼是你。”
眼前這人身穿淡白色長袍，身形高挑，鬚髮皆白，看上去莫約六七十歲，眼中神光湛然，又帶着溫和之意。
正是他的師父，太清宗宗主，穆仙然。
“小徒弟，看來我們的計劃成功了。”
耳畔，熟悉的平淡聲音響起，讓得蘇道辰眼眶也不禁微微變得有些紅潤。
“師父……真……真的是你，你沒有死！”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有些激動，眼前這人，可是把自己一把拉扯大的師長，是他最為親近的幾個人之一。
還記得當初，自己師父就這麼眼睜睜隕落在面前，他也曾一度傷心絕望，卻沒有想到，此刻還能再度重逢。
“沒有，你眼前的我不過是一縷殘魂罷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消散。”
穆仙然嘴角帶着溫和笑意，平淡道。
這話，卻讓蘇道辰心中湧現些許酸楚。
“原來……原來只是殘魂啊。”
“師父，對……對不起，輪迴，輪迴好像出了點意外，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給太清宗報仇了。”
蘇道辰低着頭，話語微微有些哽咽。
現在的時代，距離上古，可隔了極其久遠的時間。
當年太清宗的敵人已經全部煙消雲散。
“沒關係的，小徒弟，這樣的情況，在為師預料之中。”
“你現在，是在大周皇朝吧”
穆仙然聽了這話，卻並沒露出意外之色，而是溫聲道。
“師父，您……您怎麼知道……”
蘇道辰心神劇震，大周皇朝，乃是上古之後才建立的，按理說，身為上古之人的師尊，不該知曉。
“很驚訝？”穆仙然輕輕笑了笑，“其實你輪迴到這個時代，不是意外，而是為師有意為之。”
聽了這話，蘇道辰心中更是震動，看着眼前略顯虛幻的蒼老身影，越發覺得其深不可測。
原來，我輪迴到這近乎末法的時代。是師父有意安排的？
他早就算到了如今發生的事情？
神通推演到了無數年後的未來？
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現在的靈氣，已經衰弱到了極點，大道法則也遠比以往艱難晦澀，修鍊更是艱難。來這個時代是百害而無一利。
霎時間，蘇道辰心中千般疑竇升起。
“聽着，道辰。”穆仙然嚴肅的話語傳來，打斷了他的沉思，“為師的時間不多，所以長話短說。
當年……咱們太清宗的破滅。其實和那幾家宗門關係不大，或者說……只是表面上的因素，後面其實有着更大一股勢力對付我們。
所以……縱然當年你是真的輪迴，也未必能逃得了毒手，為師只能將你放到這個時代了。
破滅之後，就是涅槃新生，這個新紀元，雖說萬法衰竭，但也隱藏天大的機緣，或許……你的成就還能更高。”
一邊說著，蘇道辰發現，穆仙然的身軀，逐漸模糊起來，也越來越虛幻，彷彿馬上就要消散。
“師父……”
蘇道辰心中難受，欲言又止。
“聽我說。”穆仙然的手放在蘇道辰他頭頂，登時，一股龐大的信息洪流湧進他腦海，“這個時代，還有為師留下的一點東西，有必要的時候可以去取出來。
你的師兄師姐們，估計也有不少沒有徹底隕落，道辰你可以去找找。”
隨着時間推移，穆仙然身軀越來越淡，不過片刻，就完全消散在虛空中，
“師父……”
茫然地看着眼前虛空，蘇道辰輕聲呢喃，忽然感覺鼻子微微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