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又有了
第二百五十章又有了
蘇淺將仍舊懵懂的小不點趕緊帶出了小屋,到了另外一間屋子,和劉司白一起急急忙忙檢查了他的身體,確認了小傢伙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終於放了心。
“你也是關心則亂,就是接觸這一下子,也沒碰到挨到,應該不成問題。”
劉司白也是被嚇了一跳,可從窗口看着門外站得遠遠的,一臉愧疚的劉宗,到底是心軟了,不由叨念了起來:“劉宗這孩子也是可憐,原本金尊玉貴的身份,卻從小受盡折磨,如今終於逃出了那死老頭的掌控,可偏偏身上有這些東西,連活着都不能像是個正常人一樣。”
蘇淺重新替小傢伙將口罩戴好,囑咐他不可以將口罩摘下來,這才望向小院中的表兄,有些發愁:“怎麼辦呢?就是我將他身體的毒素轉換成功了,他也依然不能像是正常人一樣,娶妻生子更是不可能……”
劉司白有些煩躁,劉氏嫡脈凋零,據她所知,劉宗算是她最接近的血脈親人了,如果他今後能生兒育女,繁衍劉氏宗譜,那自己就是為劉家做了一件居功至偉的大事,從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既然見到了,她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若不然……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
蘇淺的眼睛倏然一亮,瞪大一雙眼望向了劉司白:“姨奶奶!”
劉司白認命的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蘇淺的手:
“將他交給我吧,這次你父親走,我會讓他去山裏送信,讓他們選個繼承人送過來。我留下幫你,等劉宗徹底好了,我就帶他走。怎麼說也是他的正經長輩,看着他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也算是對得起劉家的列祖列宗了。”
蘇淺聞言大喜,之前她每次一提想要讓姨奶奶留下的話,劉司白就斬釘截鐵的搖頭,說她是十萬大山的聖女,答應過師父要留在大山裡看護山民的。
如今算是無心插柳,叫劉司白見到了羸弱可憐的劉宗,竟讓她改變了主意,頓時,蘇淺的心裏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有了笑顏。
安慰了滿懷愧疚的劉宗,又和劉司白一起重新制定了他的藥方,蘇淺三人這才告辭離開。
趙灝一直到第二日早上睡醒也沒出現任何不適的癥狀,蘇淺這才算放下了心。
蘇淺還惦記着自家娘親的事情,正好劉司白想去看看自家侄女,蘇淺便和趙玄說了聲,帶着趙灝一起,陪着劉司白往宛城而去。
她們這邊人才剛剛出發,五原那邊就收到了消息,上京城中,趙珏的兩位皇妃,大世家曹氏女與魏氏女,因給陛下投毒而被賜死,曹家與魏家一夜間均被查抄,滿門下獄。曹家主與魏家主因抗旨被以謀逆之罪當場誅殺。
消息傳到漠西,趙玄眸色微擰。
趙珏這是等不得要對世家下手了。大慶王朝真正的大動蕩要開始了。
蘇淺此刻卻是不知外界這些風風雨雨的。漠西這幾年越發政通人和,百姓安樂,外面再亂也不會亂到她的面前來,蘇淺樂得過自己的小日子。
趙灝這幾日跟隨親娘和曾姨婆婆趕路,每日待在馬車上,有時候無聊了,劉司白便毫無架子的抱着他出去騎馬兜風,動不動還要帶着小傢伙體驗一把飛檐走壁,在林間飛翔的感覺,再帶着他射兔子,抓山雞,打野豬……簡直是完全收服了小傢伙的心。
如今的小傢伙,早已從蘇淺身上的牛皮糖,變成了他家曾姨婆婆的跟屁蟲。從一隻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變成了一隻小黑煤球子,一張嘴一口白牙的那種,叫蘇淺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十分心塞的打算將這個兒子丟掉,好好撫養乖女兒了。
是的,蘇淺直到上路才在半夏的提醒下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貌似是過了半個多月沒來葵水了。自己搭脈怕不準,叫劉司白號了脈才確認下來,她是真的懷上了,雖然月份還淺,但卻是滑脈無疑了。
且據劉司白所言,右重左輕,八成這胎會是個女孩子。
蘇淺心裏略有些緊張,當然歡喜是肯定的,她其實懷趙灝的時候便想過若是能先生個小姑娘就好了,粉粉嫩嫩軟乎乎的小姑娘,肯定比皮小子要貼心啊。
她甚至為此自學了很多種小女孩可以梳的髮式,還有各種小裙子,小首飾。在最後斷定是懷了臭小子之後,她還着實失望了很久的。
如今一聽到能生小閨女了,這顆心整個都激動起來了,連人都變得穩重成熟了。整日很自覺的就待在馬車裏,壓根不用旁人規勸,她自己就小心起來了。
所以,臭小子粘着劉司白什麼的,她一點也不在意,總歸自家長輩,還能害了灝灝嗎?
這一路去往宛城,大家照顧着孩子孕婦,不過七八日就能到的路,愣是讓他們走出了天荒地老的節奏,整整二十天才到。
不同於懷趙灝的時候,那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大,還是蘇淺本身年紀小的過,妊娠反應特別大,整天吃不進還要吐,到最後連苦膽都要吐出來了。還是靠着水果才活到了懷孕後期胃口大開的時候。
這一次果然是小姑娘心疼娘親,不但不吐不暈不難受,反而胃口超級好,一天要吃五六七八頓,且屬性雜食,絕不挑食,這才二十天的功夫,就將蘇淺吃成了個小圓臉雙下巴,紅光滿面的樣子,嚇得蘇淺都不大敢照鏡子了。
這一日,一群人終於進了宛城,早有得了消息的人報給了魏言。
魏言不敢怠慢,儘管知道趙玄沒有親來,還是親自迎出了城門口。
蘇淺有些感慨魏言的圓滑與處世為人。要知道如今的魏言,那可是今非昔比了。
要說趙玄是真的長了一雙慧眼的人,想當初將名不見經傳的魏言提拔到了宛城知府這樣重要的位置,可是走了一招險棋的。
因為宛城無論是經濟上,還是戰略意義而言,對於整個漠西都是有着舉足輕重的關鍵意義,它幾乎就是漠西面向中原的第一道門戶。
那個時候的趙玄沒有將這裏交給他的任何一個親信,而是給了儒將魏言,在當時,可是個飽受爭議的決定。
誰曾想,這小子竟真的將宛城治理的這樣好。
想到幾年前在樺南魏家所經歷的事情,蘇淺至今對魏言還是抱有一種戒備並憐惜的心態。不過既然她丈夫信任他,那蘇淺便只有將這份戒備深深埋藏起來。她相信趙玄的眼光和能力,便也對魏言釋放出最大的善意好了。
真想不到,魏家那樣的一家人,竟能養出魏言這樣的人來,果然是歹竹出好筍,否極泰來的結果嗎?
看着繁華的,比之前擴大了不止一倍的黑河港口:大小船只有序排列在河道旁,商船貨船都有各自的停靠區域,接人的也不會擁在一處堵塞道路,有身份的人則有另外專門辟出的一塊區域,拉起了帷幔,不至於碰上哪個驕橫跋扈的在碼頭上惹出亂子。
周圍還不時有全副武裝的兵卒來回巡邏,就連負責搬運的小工們都很有秩序,不得不說,魏言這個人的能力是真的讓人豎大拇指的存在。
“魏大人果然是人才,瞧如今的黑河碼頭,秩序井然,貿易繁榮。我敢說全大慶也找不出第二個來。聽說今年這稅收又是漠西之首,大人可真是了不起啊!”
蘇淺可不是客套,她是由衷發出的讚歎,不光是因為魏言的能力強,更因為他如今算是徹底從軍隊撤了出來,改去了府衙主抓行政,想當初多少人替他打抱不平,勸他放棄,勸趙玄三思,怕武將繡花,將宛城搞亂套了。
結果,人家兩個比誰都淡定,最後全都堅持了下來,如今不但沒有出任何紕漏,而且宛城也被治理得越來越好,只是這份相互的理解和信任,還有魏言這種甘於捨得的氣魄就讓蘇淺很是佩服。
魏言唇邊淺淺勾起一抹笑意,連眼角眉梢都放鬆了下來,他聽得出,這是蘇淺誠心的讚揚,而不是敷衍:
“夫人過獎,是下官分內之事。”
說著,魏言在馬車旁上了馬,示意車隊前進:“夫人這次回來,想必是要去看老夫人吧?一路風塵,如今又正趕上飯口,下官便擅自做主,在玉仙樓擺下了酒宴,替夫人接風洗塵。待吃好了飯,再回府歇息一晚,待明日一早再出城也不遲。”
蘇淺這一路倒是不累,不過肚子委實又有些餓了。一聽說要吃飯,這口水就開始下意識泛濫,讓她苦惱不已。倒是趙灝聽了馬車外那叔叔的話,將腦袋伸到了馬車窗口,大眼睛忽閃忽閃十分可愛叫道:
“吃吃,灝灝肚肚餓了,娘親也餓了。”
如今他整天跟曾姨婆婆混在一處,不但曬得黢黑,小嘴巴也比從前利索得多了,倒是讓蘇淺意外又驚喜。
魏言猛然瞧見一張精緻小臉從窗口冒了出來,一猜就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遂恭敬笑道:“世子放心,玉仙樓的飯菜在宛城都很有名,下官一大早就去打過招呼了,這會兒大家過去,馬上就有的吃,不會餓了您的肚子的。”
趙灝咧開小嘴笑了起來:“謝謝叔叔!”說罷,還衝着魏言搖了搖小手。
魏言不自覺露出一抹笑,衝著趙灝輕輕一拱手:“不敢不敢。”
趙灝小腦袋縮回了馬車,扯了劉司白的袖子就念叨:“姨婆婆,吃飯飯,灝灝肚肚餓扁了。”
蘇淺沒好氣輕輕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那是娘親的姨婆婆,你得叫曾姨婆婆。”
趙灝小眉頭皺了皺,十分不情願,可又有些無可奈何。見他阿娘又重新靠回了軟枕上,趙灝便貼上了劉司白的耳朵,用小手捂了個圈,自以為很小聲的道:
“姨婆婆,娘親肚肚裏,小妹妹肯定餓壞了,娘親吃飯飯換大盆盆吧。”
蘇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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