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後繼無人
蘇孜姜的話不假，宮裏確實是出了大事。
一是風影為幫助毒醫巫雲褚脫險，雙雙被恭親王司馬赫圍困凌煙閣。
二是杜若闖乾穹殿為睿王求情，被大內總管崔海亮所擒。杜若出言不遜頂撞皇帝，皇帝一怒之下賜其毒酒。
兩件都是關乎睿王府的大事，且牽連着鎮南將軍府。
杜夫人得聞此訊，直接哭暈在了將軍府。杜預署雖知杜若此行兇險，卻也沒想到皇帝竟會如此迫不及待地匆匆處置杜若。
趕赴宮中的杜預署面色煞白，腳步凌亂不堪。不識之人撞見，怕是很難將他與一個馳騁沙場的大將軍聯繫起來。
收到消息人當然不止杜大將軍，還有司馬祁。這晴天霹靂將司馬祁打得措手不及。
他幾乎條件反射地跳起來直接揪住了傳訊的宮人，並且陰沉沉地質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可當宮人重複完之後，卻遭遇了迎頭一擊，緊接着司馬祁的怒吼就炸在耳邊，“不可能！胡說八道！我師姐不可能會出事！”
司馬祁心道：她百毒不侵，小小一杯毒酒能耐她何？
遭遇無妄之災的宮人苦着臉，“欽差大人，奴才只是個傳話的，宮裏頭出來的消息就是如此，奴才哪有那個膽子敢胡編亂造呢？”
阿喜聽了之後，也急着說，“司馬祁，皇帝要殺個人還不簡單么？你就別為難他一個跑腿的了，還是趕緊進宮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說不定去得及時，事情還會有轉機！”
宮城，凌煙閣。
司馬赫領禁軍將逃入凌煙閣中的風影與巫雲褚困於其中，巫雲褚多次挑釁，司馬赫卻平靜無波，只是淡定地勸降。
後來巫雲褚不鬧騰了，一向淡定從容的司馬赫卻耐不住了性子，開始頻頻向凌煙閣內施壓。
巫雲褚卻躺在凌煙閣廢棄的大殿中，瘋瘋癲癲地喊着，“司馬繼不就是想要師妹的手札么？休想！我燒了，已經全部燒了！無解，全部都無解！”
司馬赫的面色鐵青，握着軟劍的指節發白，終於按捺不住親自躍上牆頭，與守護着鬼醫巫雲褚的風影直接交上了手。
“你是五弟的人，本王原是不想與你交手，然你助紂為虐，就怪不得本王了！”
風影亦冷笑，“恭親王殿下文武雙全，卓然不凡，今日能領教一番，實乃榮幸之至。”
言畢，飛檐走壁，刀光劍影。檐瓦碎礫簌簌而落，走石飛沙席捲而來。
風影素來身手敏捷，常被睿王府中之人誤認為鬼魅。可司馬赫也絕非浪得虛名，出劍快准狠，不給對方留喘息之機。
一番打鬥之後，風影漸漸顯出疲態，司馬赫趁機道，“你可知杜若被父皇賜了毒酒，你難道當真要一直維護這個老毒物，而眼看着她出事嗎？你可好同五弟交代？”
風影不為所動，“恭親王殿下許是不知，那丫頭體內埋下了當年司馬燚從南巫尋得的解毒蠱，如今她早是百毒不侵，尋常毒酒能奈她何？”
司馬赫的面色依舊凝重焦灼，“解毒蠱又如何？你可知父皇在毒酒之中放了何物嗎？”司馬赫頓了頓，眼中有難以掩飾且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蓬萊煙！”
“什麼？！”風影眉心一跳，難以置信地破了聲，“陛下將蓬萊煙化於酒中？”
蓬萊煙能干擾解毒蠱，解毒蠱被稀世之物所吸引，會暫停解毒的作用，此時將是毒物對宿主的可趁之機！
一直躲在屋內的巫雲褚聽聞風影與司馬赫的對話，忍不住破口大罵，“司馬繼那狗東西，簡直是暴殄天物，居然把蓬萊煙就這麼用了！幸好岩火籽沒落到他手裏！”
說到此處，巫雲褚忽然一怔，彷彿神思又變得清明起來，“不對，岩火籽沒在他手裏，可那個毒婦卻主動投靠了他，說不定那毒婦……”
“哎呀！不好！”巫雲褚忽然一拍腦門，拔腿就往外跑“不好不好，東西要落在那傢伙手裏就完了，怕是到了九泉之下師妹都不會原諒我！”
正和司馬赫交手的風影見狀，不得不迫於無奈朝司馬赫使了個不那麼光明磊落的陰損招，忽然冷不防地炸開一包藥粉迷了司馬赫的眼睛，並趁機躍下屋檐，一把抓住了往外跑的巫雲褚。
風影的速度極快，司馬赫睜眼之時，風影已經把巫雲褚扔進屋中，並迅速閉門並在門外落了毒。
幾個試圖靠近的禁衛都瞬間渾身發癢，直撓的胳膊上滿是血痕。司馬赫曉得輕重，即刻下令眾禁衛暫時不要靠近凌煙閣大殿。
而凌煙閣大殿內的風影，如同被點着的鞭炮一樣，怒氣沖沖地拽着鬼醫巫雲褚，“老毒物，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岩火籽究竟在哪裏？”
巫雲褚又開始神經兮兮地大笑，笑完之後，他對風影投以鄙夷且同情的目光，“臭小子，你也想要岩火籽啊？你現在連真名都不敢用，連自己師父都不敢認，你也配擁有岩火籽？”
“老毒物，你也知道我們要岩火籽都是救人，你明知岩火籽的下落卻不說，你這……”
風影還未說完，就被巫雲褚直接打斷，“我就是見死不救，怎麼了？我為何要救？那兩孩子原本就不該被生下來，有什麼好救的？”
說著，巫雲褚又皺了皺眉，“不對不對，要真沒生下來，我豈不是後繼無人，沒有徒兒了？”他煩躁地抓着腦袋，“啊啊啊，真是煩死了！到底是讓生還是不生呢？”
他忽然又詭異地笑着抬頭，“對啊，可以只生一個！另一個必須得死！都怪關雲谷那個老怪物多管閑事壞我好事！得先弄死那老怪物，弄死他！”
巫雲褚說完，忽然惡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老怪物，你去死吧！去死吧！”
風影見狀，連忙將巫雲褚的雙臂鉗制住，大喊一聲，“師父，您就醒醒吧！再這樣下去，那丫頭真的就等不及了！”
……
乾穹殿，皇帝又再度傳了雲杉兒覲見。
雲杉兒行禮過後，態度十分誠懇地開口，“不知陛下對於我提供的消息可還滿意？只要陛下能保我性命，我保證能交待出更讓陛下滿意的消息。”
說到此處雲杉兒故意拖長了尾音吊人胃口，“比如——岩火籽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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