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繼續北上

第059章繼續北上

第059章繼續北上

沒有時間讓胡爾哈刺去思考,如今他已經被深深的悔恨充斥着心頭。如果不是他為了開脫戰敗的責任,如果不是他為了蠱惑岳托而肆意貶低明朝援軍的戰鬥力,如果不是他為了個人恩怨……

可惜,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突然,幾匹受驚的戰馬,朝着袁家軍衝去,非常讓胡爾哈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袁家軍的火槍手明明有機會射殺這幾匹戰馬,可是他們卻根本就沒有開槍,那些長槍兵也有機會把這幾匹受驚的戰馬刺死,可是,他們同樣沒有動手,反而讓開包圍圈。

胡爾哈刺終於明白了過來,袁家軍缺馬,每一匹戰馬都是他們的心尖寶貝,雖然瘋馬會瘋馬,可是戰馬的體力總有耗盡的時候,這些戰馬最多一口氣跑個三四里。

胡爾哈刺利用身邊殘部的身體,遮擋住了明軍將士的視線,然後他們快速將岳托綁在馬腹下,同樣十幾名白甲兵也脫下鎧甲,綁在馬腹下。

隨着胡爾哈刺一聲令下,又有數十匹戰馬,馬臀被后金士兵用匕首和長刀割開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吃痛的戰馬,朝着明軍陣線猛衝過去。

“沒有命令不許開槍!”

一名袁家軍中隊長急忙下令,袁家雖然有錢,可是他們卻沒有地方去購買這些戰馬。等這些長槍兵和火槍兵讓開通道,這幾十匹戰馬瘋狂的越跑越快。

隨後,袁家軍的騎兵開始追上去,準備繩套,準備擒下這幾十匹戰馬。

在胡爾哈刺的目光中,岳托與幾十名親兵已經藉著這樣的機會突圍而出,胡爾哈刺為了干擾明軍將士的視線,一批一批將備用空馬放出去。

無一例外,這些空馬都被袁家軍或大名軍讓過去,不僅僅是袁家軍需要戰馬,大名軍同樣也需要戰馬。

不過,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后金騎兵殘部又重新陷入了大名軍與袁家軍的包圍圈,眾明軍將士向後金殘部發起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儘管此時岳托並沒有陣亡,不過他的傷亡依舊很重,右腿骨折,骨頭岔子都露在外面,如果不及時醫治,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問題是岳托如果死了,後果同樣不堪設想。這些鑲紅旗的后金勇士爆發了所有的潛力,哪怕他們混身血流如注,哪怕他們只剩下一隻胳膊,一條腿,他們依舊戰鬥不止。

可是,他們的拚命反抗,卻無法逆轉戰場上的局勢。就像一個小孩,無論如何拚命,他永遠不是成年人的對手。

在明軍的包圍圈中,失去了騎兵機動優勢后金騎兵們,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火槍的轟鳴聲,弓箭的破空聲,還有長槍的破空聲,明軍將士用他們可以用的任何武器,向後金軍隊發起最後的進攻。

看着后金軍隊被壓縮到了不足五百步的範圍內,他們的人數也僅僅剩下不到二百人。盧象升終於鬆了口氣,他決定先見見這個歸德衛名將。

自天啟元年渾河之戰後,明軍就從來沒有取得如此大勝,要知道這次可是成建制在野外戰場上殲滅了足足四五千名后金騎兵,而且幾乎九成的戰果,都是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將領取得的。

“大名知府盧象升求見?”

袁良得知盧象升求見,他可不敢託大。

熟悉明朝歷史的人,沒有人會不知道盧象升,這是明朝那個黑暗年代中的一道閃電,可惜,他如曇花一樣短暫。

明末與北宋末年並不一樣,北宋末年事實上是嚴重缺乏將領的,哪怕號稱十大名將之首的宗澤,其實他的軍事指揮能力非常稀鬆平常,他所持的就是他的資歷夠老,風評不錯,可以安撫義軍各部。

可是明朝末年卻不一樣,這是一個名將輩出的年代,曹文詔、洪承疇、孫傳庭,當然還有盧象升。

盧象升是大明十六個都司一百四十一個府中的其中之一,雖然他是進士出身,如果沒有崇禎二年這一次后金入寇京師,也不會有盧象升的一路扶搖直上。

正所謂國難思忠臣,在全國百萬大軍畏敵如虎的情況下,盧象升遣散家財,募民為軍,率領萬餘大軍北上勤王,他就順利的進入了崇禎皇帝的視野,從而平步青雲。

然而,盧象升卻非常清楚自己,他喜歡兵事沒錯,也喜歡舞刀弄槍,可關鍵是這一仗讓他清醒的認識到火炮和火器的重要性,以及軍隊訓練的重要性。

事實上自從春秋戰國以來,中國歷史上就一直採取半職業化的軍事傳統,無論是西漢的西園八校尉,或者東漢的八校尉,中央直屬軍隊數量從來沒有超過三萬人馬,一旦發現戰爭,都是採取一邊募民壯,一邊進行被動反擊。

盧象升也是同樣的方式,結果卻讓他損失慘重。如今這場仗,大名軍陣亡超過兩千人馬,輕重傷員也足足兩三千人,可是他們取得的戰果卻寥寥無幾。

反觀歸德軍,傷亡不及大名軍的一半,戰果卻是大名軍的三四倍,這就是差距。他是一個知兵的文官,從歸德軍(其實是袁家軍)將士的進攻或者防守,都可以看出,歸德軍訓練有素,數千人如臂指使,絲毫不亂。

袁良面對盧象升沒有絲毫架子,他非常熱情。

戰鬥已經進入尾聲,打掃戰場之類的事情,根本就輪不着他們兩軍主將,就這樣,袁良邀請盧象升登上他的馬車房車詳細會談。

馬車房車的面積很大,加上一直升着火盆,別看外面寒風呼嘯,呵氣成冰,馬車房車內卻溫暖如春。

盧象升喝着袁良給他的茶水,這才說起了袁良北上勤王的緣故,其實盧象升也非常奇怪,歸德衛上面有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無論怎麼輪也輪不到這個十七歲的正前千戶領着上萬大軍北上勤王。

當聽到盧象升的疑惑時,袁良哈哈大笑道:“歸德衛指揮使司才沒有這麼好的心北上勤王,你看到沒有,他指着外面的歪瓜裂棗的民夫與軍戶道:“這些才是歸德衛的勤王主力,真正的軍戶只有兩千人,兩千民夫,我自己招募了五六千人,要是指望着那些軍戶,根本就不打,一個牛錄的騎兵就可以沖潰他們!”

盧象升聽到袁良說歸德衛的五大千戶,包括袁良他爹,在得到勤王命令的時候,傷的傷,殘的殘,一瞬間整個歸德衛所有各級將領幾乎全軍覆沒。

盧象升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看來這個少年將軍就是歸德衛推出來的倒霉蛋,也多虧了歸德衛這些貪生怕死的將領,要不然袁良這位天生將才就會埋沒在芸芸眾生之中了。

盧象升在心中暗暗不忿,與袁良不一樣,他身為大名知府,文官出身,又是進士,在朝中可是有不少人脈的。他決定一定要幫忙袁良,讓袁良進入崇禎皇帝的視野,如果袁良得不到重用,將是大明朝廷最大的損失。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在袁家軍的對比之下,大名軍暴露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裝備不好還可以克服,關鍵是盧象升可沒有那麼多優秀的基層軍官。

盧象升又問道:“我看到小袁將軍軍中火炮甚多,不知你能不能賣給我一些火炮?”

“好啊!”

袁良對於這種只能發射實彈的野炮是深惡痛絕,這次戰鬥,他繳獲了足足上千匹完好無損失戰馬,而袁家軍騎兵營既可以擴編,也可以把騾馬解放出來,到時候,袁良就取消軍中那種六零野炮,全部換裝成一零五野炮。

“不知道你要多少?”

盧象升自然知道火炮的造價,他沒有其他斂財手段,默默計算了一下,這些后金軍隊屍體身上都帶着不少金銀珠寶,應該有幾萬兩銀子,他想了想道:“這樣吧,你賣給我十門火炮!”

“才十門嗎?”

袁良倒是想把這七十二門六零野炮全部賣給盧象升,因為他也知道盧象升馬上就要奉命組建天雄軍,天雄軍與現在的大名軍不一樣,那可是擁有着朝廷正規編製的上萬野戰軍。袁良笑了笑道:“可以,十門火炮收你三千兩銀子怎麼樣?”

隨着工匠的技術成熟,對於六零野炮的造價已經降到一百二十兩,哪怕是一零五野炮,造價不過二百六十兩,他這是把造價翻了兩倍多。

然而,盧象升卻目瞪口呆:“什麼三千兩?”

看着盧象升這麼吃驚,袁良沉吟道:“嫌貴?那不如我再……”

袁良感覺做人不能那麼黑心,做生意也要講究誠信,他本想給盧象升便宜一些,結果盧象升道:“要一百門!”

一百門火炮才三萬兩,這是盧象升準備買十門火炮的價格。盧象升還擔心袁良太吃虧就說道:“這些戰場繳獲,我們大名軍分文不取,只要所得首級!”

“哈哈,這樣吧,這些后金軍的裝備全部送給你們!”

袁良才看不上后金軍隊的破銅爛鐵,袁良要這些裝備有什麼用,哪怕后金軍隊中最精銳的白甲兵,白甲板就是重甲步兵,每個人披甲在四五十斤左右,然而這樣笨重的鎧甲,還沒有袁良打造的板甲防禦力強,可關鍵是板甲最重不過十八斤。

“這怎麼好意思?”

盧象升感覺袁良實在太可愛了。

就在這時,袁大勇過來稟告道:“大少爺,戰鬥結束了!”

“把岳托帶過來!”

“這……”|

“怎麼回事?”

“岳托跑了!”

袁大勇滿臉苦笑,誰都知道一個后金貝勒的重要性,所以無論是大名軍還是袁家軍都盯着岳托呢,對於那些趁亂逃出去的幾名蝦兵蟹將不放在心上,結果,等到鑲紅旗最後一名白甲兵戰死,找到岳托后發現,這些所謂的岳托根本就是一名普通小兵,身材倒與岳托一樣高大。

“可惜了!”袁良有些失望,他隨即就笑道:“沒事了,我能打敗他一次,就能打敗他第二次,下一次他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大名軍與袁家軍開始打掃戰場,重點就是后金軍隊的戰馬,直到天黑時分,打掃戰場這才結束。

大名軍獲得了四百餘匹完好的戰馬,而袁家軍則獲得一千六百餘匹,還有三四百匹傷馬,這些傷馬只要過段時間,傷愈之後,還可以作為戰馬使用。

至於刀槍弓弩之類的武器,袁良也送給了大名軍,他根本就不需要。

就在這時,徐彪來到袁良身邊:“大少爺,我們找到不少好東西!”

“都是什麼?”

徐彪給了袁良一個你懂得的眼神,袁良恍然大悟。

袁家軍不缺糧草,也不缺兵刃,能讓袁良惦記的只有金銀了。

等到全軍紮營完畢,戚虎向袁良彙報道:“咱們繳獲了四萬三千多兩銀子,七千多兩銀子,還有幾十包金銀首飾!”

取得如此大勝,袁良當然不會吝嗇賞賜,酒食、肉食,還有銀子,統統按照軍中書記官的記錄,紛紛以實物發給眾將士。

袁家軍將士上下包括傷員在內,全部都喜氣洋洋。

對於的大名軍將士也差不多,他們的戰績雖然不如袁家軍,不過,由於袁良看不上后金軍隊的破銅爛鐵,這些裝備都進了大名軍的腰包。

就在袁良剛剛拿起碗準備進行晚餐的時候,盧象升不請自來。

“那個啥,賽虎通知伙房,羊肉燴面再來兩碗!”

別看盧象升精瘦,他的飯量可不低,比袁良能吃多了。

戚賽虎退出,時間不長,他端着足足一大盆羊肉燴面來到袁良的帳篷中。

“呼呼嗤嗤……”

盧象升很快將瓷盆里的燴面吃完,要知道那個瓷盆直徑超過一尺,放在碗裏四碗也裝不下。

“飽了嗎?”

盧象升:“還有嗎?”

“肯定有啊!”

袁良笑道:“請你們全軍吃飯我請不起,請你還是沒有問題的!”

盧象升又幹掉了足足一盆一尺直徑的燴面,這些揉着肚皮,滿臉苦笑:“真是老了,要不然,我一頓可以吃三升面!”

“算你狠!”

袁良在心中暗暗嘀咕起來:“不知盧大人深夜過來有何貴幹?”

“是這樣的,后金軍隊還在北京城下,我打算明天早上一早就拔營北上,小袁將軍,要不要一起?”

“這……”

袁良其實只想露露臉,並不想硬拼。沒打這一仗之前,他還有信心,可是啃了鑲紅旗區區四千五百餘兵馬,這一仗打得太艱難了。

袁家軍的損失並不算輕傷亡接近三千人馬,其中陣亡一千餘人,重傷員多達五六百人。

袁良想了想道:“只是我部傷亡不低,他們已經沒有辦法隨軍參加戰鬥了。”

“要不,咱們就在這裏扎一座永固軍營,全軍輕裝北上?”

“這倒是一個辦法!”

袁良只能同意盧象升的提議,要搭建永固式的軍營其實也不算難,把水燒熱,把泥土與柴草混合在一起,澆上熱情,只需要一刻鐘就可以凍成冰牆。

就在袁良準備北上的時候,皇太極也得到了一個噩耗,岳托率領鑲紅旗精銳南下阻擊南朝援軍,不敵對方兩萬餘人馬夾擊,損失慘重,四千餘名將士陣亡,屍骨無存。

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原本計劃臘月十六發起的決戰,被皇太極延遲了,大量的騎兵被派出來,尋找袁家軍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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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第一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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