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希望之葯
李修直接推開辦公室的門:“賀隊,你剛才落了東西。”他揚起手中的照片。
“什麼東西?照片你不是給我了?”賀強倒了一大杯濃茶水,一邊解開衣領最上邊的兩顆扣子,用手扇扇熱氣:“幫我把電風扇開大點。”
“開空調吧。”
“吹空調會得空調病。”賀強擺手。
“說你一毛不拔,還真是。”李修取笑賀強,他將手中的照片反扣到桌子上:“喝完水再看,這是另一張。”
賀強扔下水杯,直接將照片翻過來,他愣住了,一臉嚴肅:“剛才你怎麼不給我?”
“是你太急了,半截兒扔下我走的,還給我一個手勢,讓我按點兒等你。”李修抬手指着賀強:“天天打暗號。”
“在部隊習慣了。說正經的,這照片,你從哪裏得來的?”賀強看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兩人正穿着比基尼在沙灘邊嬉戲,男帥女靚。
“在裝瑞朵屍體的柜子裏撿到的,還找到了氫化鉀粉末。”
“誰沒事會偷走瑞朵的屍體,還這麼大膽?”賀強撫過下頷,自問。
“這人弄了化驗科法醫的假工作牌進入太平間,說要解剖就輕而易舉地把屍體偷走了。管理員以為是我們授意的,所以沒有過問這件事,誰知道我剛要去採集血樣化驗,就發現了。”
李修氣得直攤手。
賀強拿着照片,推斷:“這是昆城的海灘?”
“嗯,阿石曾在那裏演出,那個時候瑞朵也去昆城出差。我調查過了,藝術學院並沒指派瑞朵出差,瑞朵是以請假的名義去的。”李修把自己調查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賀強聽。
“難道,是瑞朵出軌,所以喬喬報復阿石?”
“不對,我合理懷疑是喬喬喜歡柯教授,才殺死瑞朵的。”李修表示不服。
“我認為喬喬是因情殺人,但動機不是因為喜歡柯遠,而是因為喜歡阿石。”賀強細細推測。
他一邊打開電腦,一邊向李修招手:“你看,喬喬和音樂會上的阿石,眼睛裏像藏着漫天的星星,多有神采。她很樂意,也很幸福;再看教琴時,二人貼得很近,喬喬微閉上眼睛,像是陶醉其中。”
“我這裏也有一張。”李修將手機打開,發送到賀強的手機上。
賀強打開手機一看,原來是阿石和瑞朵在雲相餐廳就餐的圖片。
二人交談甚密,不過在餐廳的就餐人員之中,他發現還有喬喬、蘇尚未和安妮的身影。
賀強拍案叫絕:“果然如此!這三張照片足以說明一切,喬喬喜歡阿石,但她知道阿石喜歡瑞朵之後,才下殺手,動機十分充足。根本不可能是柯遠,柯遠很理智,不會讓有心思的女人靠近自己這麼久,而讓瑞朵不高興。”
“作案時間?證據?證人呢?”李修連發靈魂三連問。
“時間是六點四十八,符合作案時間;證據是她偷偷溜進實驗室,合成氫化鉀,最關鍵的一點,如果毒死土撥鼠的是氫化鉀就完美了;證人就是提供時間的安妮和蘇尚未。”賀強似乎穩操勝券。
“你找過蘇尚未了?”
“我在醫院找過他,他說會實話實說,但保證喬喬不會殺人,他只希望我們早日找到證據,讓喬喬早一天離開牢籠,他會永遠等着她。”
賀強嘆了口氣:“如果喬喬喜歡的是蘇尚未,就不會發生這個案子。”
說完,賀強突然大驚:“馬上聯繫阿石!”
李修緩緩說:“賀隊,你不是讓我聯繫阿石了?我一直沒聯繫上,他是不是偷偷回米國了?”
“糟了。”賀強一拍大腿:“他現在凶多吉少!”
李修不解地看了賀強一眼:“人家上個月還活得好好的,怎麼就凶多吉少了?”
“馬上聯繫他的老師,那個什麼歐來着。”
“是。”李修立刻翻電話本找米國朋友,讓人家幫忙聯繫理歐……
還沒有等他走出辦公室,賀強就追上來,直接按斷李修的電話,又強行把李修拽進辦公室,關上門,指着剛才的照片說:“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
“三個月前吧。”李修一頭霧水,不知賀強什麼意思。
“看看這右下角的拍照時間,好像被故意抹掉了,這是複印過的,你馬上去查拍照片的確切時間,快!”賀強抹了把臉上的汗。
李修怔住了,禁不住反問:“難道瑞朵詐屍了?”
“一切皆有可能!”
一聽這個,李修感覺后脊樑嗖嗖地冒冷汗。
走廊前。
“柯遠!”剛要邁進三審訊室的賀強看到柯遠,招手喊人。
柯遠緩緩朝賀強走過來,臉色很不好看,鬍子拉碴的,問:“聽說喬喬和跟這件事有關係?”
他眼中的灰燼燃起一絲微光。
“你回家休息吧。”賀強看着日益憔悴的柯遠。
“喬喬是個好姑娘。”
“是不是好,不是你我說了算,是事實說了算。”
“那,讓我看看瑞朵。”
“咳!咳!”賀強不知如何跟柯遠交待了,只得說:“改天,我馬上就要審訊了。”
“你們什麼時候讓我的瑞朵永遠陪着我?你們不能讓她天天住在冰冷的小柜子裏,不能!”柯遠喊的時候,賀強已經推門進了三審訊室。
賀強不知如何跟柯遠解釋瑞朵屍體失蹤的事情。
站在門口等了很久,柯遠才失望地離開,就在他走到警察局門口的時候,賀強氣喘吁吁地追上他:“柯遠,我問你一件事。”
“我要回家。”柯遠沒有談話的興緻。
“你的土撥鼠到底怎麼死的?”
“當然是砒霜。”柯遠疑惑地說:“你們不是化驗過了嗎?”
“柯遠,有一件事我們得告訴你,瑞朵必須解剖化驗,這是我們鑒定死亡結果的最直接證據,我已經儘力保護瑞朵,但我更要保護公平公正的法律秩序!”
賀強態度變得強硬起來:“如果瑞朵是吸入氫化鉀導致死亡的,那麼就是有人故意在她衣服上灑粉末,因為她身上不存在傷口與皮膚直接接觸。”
“這是我在後院刨土時撿到的,口封着,我還沒有打開。”柯遠從黑色手包里掏出一個特別小的袋子,袋子裏有約20g的粉末。
“馬上跟我來!”賀強看到這個熟悉的粉末,立刻拽着柯遠來到鑒定中心,他通過窗口把粉末交給化驗人員,袋子上還殘存着土壤厚重的氣息。
法醫接過粉末,進行鑒定。
賀強和柯遠就坐在鑒定中心外的長椅上:“你是在後院哪個位置發現粉末的?”賀強問,他兩指撫着下頷,這個真的很重要。
“第二次翻土時,就發現了這個。因為我要種藍色玫瑰,擔心深層土壤不合適,需要再測下土壤成分,然後再種,這品種是瑞朵喜歡的,我答應過她。”柯遠出神的望着化驗室:“你們要是幫着再測下深層土壤的成分會更好。”
“這也是我們要的。袋子是陽城大學藥物合成實驗的標準膠袋。”賀強的詢問圖片得到專人回答,他緊緊盯着柯遠,感覺案件有點複雜了。
“這個,我和瑞朵、喬喬都有可能。但瑞朵不可能。”柯遠嘆氣,雙手又抱住頭:“我那麼喜歡瑞朵,怎麼可能……還有喬喬也不可能……”
賀強感覺柯遠又開始臨近崩潰,畢竟又提到了瑞朵的死因。
“也許瑞朵還活着。”賀強將李修給自己的那張照片截圖給了柯遠,不過截圖中沒有阿石的身影,他刻意剪掉了。
柯遠僵在那裏,許久,亂蓬蓬的頭才從雙臂下露出來,一點點往上抬,似蝸牛般的速度:“你是說瑞朵還活着?”
他的眼睛立刻亮起來,還有不可置信。
“她可能還活着。”賀強給了柯遠一劑希望的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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