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怦然心動
晚上,安妮不放心,一直悄悄等喬喬睡着,才去睡。
她怕昨天晚上的事情重現,於是她專門定了鬧鐘。
凌晨兩點,手機振動響起。
安妮被驚醒,按掉手機。
她睜眼盯着床鋪對面的喬喬,藉著窗外的微光,發現喬喬睡得很香甜,呼吸均勻,看了好久,她才安心地閉上眼睛。
剛要再次入睡,突然她感覺喬喬輕輕坐了起來,偏腿下床。
安妮刷地睜開眼,趕緊又閉上,因她看到喬喬正朝自己床鋪走來……
輕撩一點眼皮,她看到喬喬走到自己床邊,站着一動不動,低頭,仔細察看自己是否睡着。
躺在床上的安妮,感覺這樣真的好瘮人,手心不自覺得開始冒汗。
大半夜,一個披着長頭髮的人來到你床邊,穿着淺色睡袍,類似貞子般,還檢查你是否睡着……
安妮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瘮人。
瘮人到她感覺整個身子瞬間掉進冰窖,五臟六腑涼了個透,她不禁暗自祈禱:誰來救救我?喬喬太恐怖了!
就在安妮快要控制不住地顫抖時,喬喬轉身木然地離開。
安妮看着一道白色的影子,坐在對面床邊,正在稀稀索索地倒葯,嘩拉一聲,刺得她耳朵轟鳴。
喬喬喝完葯,再次躺倒入睡。
此時的安妮駭得渾身冷汗岑岑,再也睡不着,眼睛獃獃地盯着天花板,挨到天亮。
但天亮后的喬喬十分平靜,一如往常。
安妮卻如同魂游大虛般,精神恍惚,一雙熊貓眼無精打採的。
“喬喬,讓我再睡會兒。”
被拉起的安妮掙脫開喬喬的手,撲通一聲又仰躺在床上。
喬喬拉住她:“趕緊起來吃,我們上不了半周課了,快!”
“靠,幾點了?”安妮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搖搖酸痛的肩膀。
她打個舒展,抬起朦朧的熊貓眼,眯起。
她看到桌上有早餐,香味撲鼻。
不過,此刻,她還是伸了五個手指頭:“讓我再睡五分鐘!”打了一個哈欠,安妮再次閉上眼睛。
等再醒來,卻發現屋裏沒人,空蕩蕩的,桌上的早餐被扣在盆里了,還用熱水保溫。
安妮從床上爬起來,一看手機,已經十點了。
洗漱完畢,她來到桌前,打開飯盒,飯還冒着熱氣,有自己喜歡的小涼菜,一份八寶粥,還有小籠肉包,特別小的那一種,有八個。
“這還差不多,算是昨天幫你守夜的補償!”她向上扔了一個小籠包,仰頭去接,小籠包一下子砸在自己鼻子上,慌忙抬手接住,塞進嘴裏。
嘆了口氣,安妮嘟嚷:“看來睡不好,手指都不靈活了。”
學校七樓辦公室。
戴了副太陽鏡的安妮一邊敲門,一邊探頭瞄向裏面,沒有其他人在場,於是她大方走進來:“教授,上午好!”
“沒去聽課?”柯遠一邊翻閱教案,一邊問她。
安妮毫不客氣地坐在柯遠對面,略帶埋怨地講:“教授,還是請您幫幫忙吧,拜託了,不然我快嚇死了!”
她雙手合十,一副拜託的模樣。
聽着安妮的哀求,柯遠合上教案,抬頭看着戴着太陽鏡的安妮,問:“你眼睛?”
“還不是喬喬給折騰的,大半夜披着長發,走到我床前,嚇得我全身冒冷汗,衣服都濕透了。呶,給您看看證據!”安妮委屈地摘下太陽鏡,指指烏青難看的雙眼。
“嗯。你想做什麼?”
“教授,您是心理系博士,總能知道喬喬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分裂,是不是?”安妮擔憂地講:“如果不是,僅僅是壓力大,她沒必要吃那麼多葯,何況對身體不好。”
“還有呢?”柯遠耐心聽安妮講。
“如果真的是,還麻煩您給找個好的精神科醫生,給她治好,她已經很不容易了。”安妮扭過臉,眼睛裏蓄着一汪晶瑩剔透的淚花。
“好。”柯遠不假思索地答應。
“我不希望她考研再次出現意外。”安妮認真地告訴柯遠:“請您一定要幫幫喬喬!”
“嗯。”
“有時間,您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您是我們的教授,而且還是僱主,她肯定聽您的。”安妮又提出要求,這次她有點不好意思又補了句:“方便的時候。”
“好。”
晚上,喬喬做好飯菜,準備撤的時候,發現柯遠正好回來,她向柯遠問好。
柯遠一邊換鞋,一邊扭頭對喬喬說:“等我一下。”
喬喬停下拿包的動作,她閃到一旁,讓柯教授走過去,再次換上拖鞋,走到沙發邊等着柯遠。
很快,柯遠坐在沙發上,示意喬喬也坐下來。
喬喬坐在柯遠對面,她抬頭,小聲問:“教授,我哪裏做得不好,您可以說。或者柯太太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
她緊張地雙手攥在一起,放在膝上,以為是柯家想要辭退自己。
“聽說你最近考研壓力大?”他大手交叉在一起,探身,溫和地問她。
“沒有!”喬喬眼睛恍了下,抬手將額邊的碎發向後捋過,神色平靜地回答。
“我朋友經常疏導有心理壓力的學生,你願意聽聽嗎?”柯遠微笑着詢問她,目光比聲音還要溫和,讓喬喬剛才的擔心煙消霧散。
“可以。”她喜歡聽他的聲音,喜歡看他溫和、微笑的面孔,還喜歡他那淡淡的目光,彷彿一眼便能融化所有時光,所有煩躁。
聲音、面孔、目光已經幻化成一種心動的魔力,縱使你遠逃萬里,依然逃不掉那種不經意間的怦然心動。
他是她的魔,亦是她的劫,或許是經過多少個前世,她欠了他的債,讓她此生不惜一切代價來還。
代價雖苦,但她甘之如飴。
窗外,柳枝上知了吱吱叫着,她聽到門響,立刻站起來:“教授,沒事我先走了。”她的臉上掛滿了百花含羞的笑,轉身的剎那間,側顏如畫地映在燈光里。
“柯太太好。”喬喬向走進門的瑞朵主動問好。
“你好!”瑞朵一邊換鞋,一邊伸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柯遠,他正在喝茶,也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柯太太再見!”
“再見!”
接着傳來砰的關門聲。
瑞朵一邊換鞋,一邊讚歎:“好香,今天喬喬準備的什麼晚餐?”
“你愛吃的。”
“喬喬總是五五開,兩個是你喜歡的菜,兩個是我喜歡的菜,誰也不得罪!”瑞朵駁斥了柯遠的話。
柯遠看瑞朵走過來,貼心遞上溫茶水:“喝茶,天氣太熱了。”
“那兩道是你喜歡的,我不過是愛烏及烏罷了。”柯遠打趣妻子,轉身走向衛生間,沖澡后,他裹上睡袍,吹乾頭髮,到書房換上家居服。
瑞朵從卧室衛生間沖了澡出來,穿着一身紫色睡袍,隨意將波浪長發紮起來,坐在餐桌邊。
柯遠用標有藍色玫瑰圖案的白瓷碗盛湯,遞給瑞朵。
自己則用標有水仙圖案的那隻。
二人邊吃邊聊,柯遠說:“最近,喬喬這兒,你少提意見,多表揚。”
“怎麼了?”
“上午,安妮找過我,說喬喬精神不大好,找我幫忙疏導下喬喬的心理。”柯遠又夾了口菜:“你說呢?”
“心理方便你直接找她談話,不就行了,又不是精神病!”
“我擔心萬一是……所以剛才和她談了話,倒是很正常。”
“你說喬喬精神病?我才不信,這個丫頭的眼神明亮,根本就不像是得那種病的人!”瑞朵否定他的說法:“再說安琢不是有一家心理診所,你介紹她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