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得知
冬雪給自己做了思想工作之後，難受的心情得到安慰，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在心裏安慰自己，被趕出來就趕出來吧，總比被人發賣給人牙子好。
可是，自己的賣身契還在她手上，她又能去哪呢？
賣身契？
冬雪眼前一亮，她有主意了。
她可以拿自己要說的事情要挾禾木木，只要她幫自己得到賣身契，她就告訴她蘇婉晴的事情。
只是……
禾木木會聽她的？
冬雪想想還是算了，這禾木木一個大家千金，怎麼會甘願被她給威脅，還是換個別的交易吧。
想來想去，只有錢了。
冬雪想跟禾木木做交易，自己把蘇婉晴和賀望月騙他的事情告訴她，之後找她要點錢。
有了錢，她就可以把家裏的親人安頓好，又或者拿着銀子去找蘇府找管家贖賣身契。
想到自己很快能做回普通人，冬雪開心的不行。
能夠做回普通人，誰會想當伺候人的丫鬟。她做丫鬟多年，嘗遍了酸甜苦辣。
不巧的是，她等了好久，禾木木都沒有出現。
夜幕。
冬雪坐在台階上一動不動。
看門的小廝有些不忍，便對她說：“這位姑娘，我們小姐今天可能不回來了，要不你先回去，等明天再來。”
冬雪木木地搖了搖頭，她不想走，也沒地方可去，倒不如坐着歇一夜。
坐在這門口，蚊子雖多，卻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而且她覺得看門的那兩小廝都是好人。
比起別處，她更想在這。
冬雪不想走，小廝也不強求她，對她道：“那姑娘你注意些蚊蟲，這個季節的蚊蟲可毒了。”
這個季節的蚊蟲確實的毒，不一會功夫，冬雪就被咬了好幾個包，痛的她皺着眉頭去抓。
她痛苦的神色，讓小二起了憐愛心，“姑娘可要驅蚊香？”
驅蚊香是一種熏香。
冬雪想也不想的點頭，隨即又搖頭，“還是不罵麻煩你們了。”自己佔着人家台階，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去麻煩那兩小廝了。
“姑娘不麻煩，不麻煩。”穿黑衣服小廝家裏有個跟冬雪一樣大的妹妹，他這會看到冬雪，不由想起了自己妹妹，對她也就貼心些。
“那……那謝謝兩位小哥了。”
那兩小廝都是單身的，這會被一個小姑娘叫小哥，面色不由紅了紅，“不……不客氣。”
黑衣服小廝說完，小步離開冬雪視線，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熏香袋。
“姑娘，給……”
那個熏香袋原本是黑衣小廝買來晚上睡覺用的，但現在遇到更需要它的人了，就把它送給冬雪。
“謝謝……謝謝。”冬雪發自內心地感謝道。
她十多年來第一次被人像現在這樣關懷，心情有些難以形容。
“真的太感謝你們了。”
小廝們對視一眼，隨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因為他們還在當值，不能和冬雪說太多，和她聊了兩句，回到原先的位置繼續站崗。
冬雪今天決定晚上在這留下，便也不急着睡，抬頭仰望天上的月亮，雙手合十。
“月神啊月神，請你讓禾小姐趕緊回來吧。”
“月神啊月神，我最近好倒霉啊，您能把我的霉運去掉嗎？”
“月神啊……月神……”
冬雪對着天上打我太陽許了好多個願望。
看門小廝見她對着月亮念念叨叨，不由打趣道：“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是拜月神讓她保佑你早日嫁給好郎君嗎。”
冬雪搖搖頭，說自己不是為了求嫁給好郎君，而是希望家裏的人好好的。
小廝們聽得眼眶發熱，覺得冬雪是個好姑娘。
“這姑娘真有孝心。”
另一名小廝應和，“是呀，這姑娘真有孝心。”
冬雪聽得略略一笑，昂頭繼續看天上的月亮。
……
翌日清晨。
禾木木一大早出門，就見冬雪蹲在自家門口打瞌睡。
“這人怎麼這麼眼熟，還有，她是誰，為什麼會蹲在我家門口？”禾木木對着梅花嘮叨。
梅花搖頭表示不清楚。
“走，我們上前問問。”禾木木說著拉着梅花上前。
梅花見過冬雪，知道她是蘇婉晴身邊的丫鬟，“小姐我知道她是誰了，她是蘇婉晴的丫鬟。”
“怪不得這麼眼熟。”難怪禾木木覺得自己在哪見過冬雪。
“小姐這蘇婉晴的丫鬟蹲我們府門前睡覺，該不會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不怪梅花這樣想，誰讓蘇婉晴看着不像好人。
蘇婉晴看着不像好人，那她的丫鬟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禾木木覺得也是，就讓梅花把她叫醒。
沒等梅花把冬雪叫醒，她自己醒來了。
“禾小姐？”
冬雪一睜眼就見到自己等了一晚上的人出現在面前，一時激動地不得了。
面對她的激動，禾木木只覺得莫名其妙，心想，她怎麼看到自己這麼激動，難道有事大事要告訴自己？
“你怎麼在這？”禾木木問。
冬雪起身拍乾淨身上的土，看着禾木木激動道：“禾小姐，我今天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重要的事情？”禾木木雖不喜冬雪，卻也沒有故意黑着個臉，平和地看着她。
“這……”冬雪到嘴的話化成無言，這把冬雪弄懵了，“我說你怎麼話到嘴邊又不說了呢？”
“這……”
不是冬雪不說，而是她還沒想好怎麼說。
“這到底怎麼樣說出來好點呢，是直接說賀望月跟蘇婉晴在算計你，還是拐個彎告訴她。”
冬雪不說話，主僕二人默契地對視一眼，隨後也不說話。
別看她們大清早地就出門，其實她們是去吃早飯的。
眼下冬雪有事找自己，禾木木只好等下在吃了。
“該怎麼說好呢？”冬雪一直想，不停地想，想了好久才決定直接說。
她說：“禾姑娘，蘇婉晴找賀望月聯手算計你。”
禾木木沒聽清，讓她再說一遍。
冬雪只好重複一遍。
“什麼？”禾木木尖叫。
她此刻大腦一片空白，滿腦子都是冬雪剛剛的話。
賀公子他並不喜歡你，她真正喜歡的是蘇婉晴，他之所以接近你，都是因為蘇婉晴。
不……不……
賀公子怎麼會騙她呢？肯定是這丫鬟亂亂編的。
她不敢相信，賀望月會騙她，賀望月那麼溫柔的一個，怎麼會對她做這麼過分的事情呢。
梅花耐着性子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我……”冬雪想到蘇婉晴今天可能會跟賀望月見面，昂起頭道：“賀望月一會中午，可能會跟前蘇婉晴約在酒樓見面。”
梅花沒說話，側頭看向自己小姐，看她的眼神滿是擔心。
其實梅花心裏是相信冬雪說的話的，誰讓她第一次見賀望月，就覺得她整個人有些假。
不過她這些話她不會對禾木木說，她不想禾木木因為她說的話而難受。
“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事？”禾木木面色平靜道。
冬雪揉着酸痛的肩膀，告訴她自己被趕出來的事情。
她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沒有像昨天那樣，因為討厭沈荷花而去挑撥離間。
“她為什麼趕你，就因為挑撥離間？”
冬雪如實點頭。
“你既然會挑撥離間，那我又怎能相信你的話呢？”禾木木打心底里不想相信冬雪的話。
“禾小姐我對天發誓，我剛剛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如若有添油加醋，不得好死。”
禾木木沒說話，只是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梅花見狀，趕緊伸手扶住自家小姐，問她怎麼了。
“小姐，你沒事吧？”
冬雪知道她這是被自己的話刺激到了，沒在開口說話。
“怎麼……怎麼……”
“怎麼會這樣？”
“賀公子對她的好，真的都是假的？”
禾木木怎樣都不敢相信，賀望月認識自己，都是因為蘇婉晴。
“不……她要去弄清楚。”她禾木木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卻也不會放過欺騙她的人。
她最討厭的就是欺騙。
若賀望月真的如冬雪說的那樣，那她只能……
“小姐。”梅花關心道。
禾木木現在的注意力都在賀望月騙她的這件事上，也就沒聽到梅花的叫喊。
“賀公子不會騙她的。”
她現在滿腦都是賀望月，平日裏對她的體貼。
他那麼體貼溫柔的一個人，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
一定不會的。
禾木木在安慰和崩潰之間反覆橫跳。
過了好一會才中悲傷中走出來，面無表情地看着冬雪，“他們經常約在哪家酒樓見面？”
冬雪開口，“好味樓對面的那家。”
禾木木眼神暗殤地點了點頭，“你確定他們今天會見面？”
冬雪搖頭，“不敢確定，不過有一半的可能性。”
“一半的可能？”禾木木決定前去，哪怕只有一丟丟可能，她都要去看看二人。
只有看了，才知道冬雪話的真假。
“梅花，我們走。”
梅花猜到自家小姐要帶自己去那，快步跟上前。
冬雪不想看到蘇婉晴，也就沒有跟上前，站在蘇府門口靜靜望着主僕二人的身影。
“蘇婉晴，這是你逼我的。”
內心用上一股快感，快感過後，心頭湧上悲傷。
她該去哪呢？
算了，先不想那麼多了，等禾木木回來再說吧！
不過，她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即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好受。
……
禾木木帶着梅花去到冬雪說的哪家酒樓。
她找小二打聽到了些，找了個賀望月和蘇婉晴常來包廂的隔壁坐下。
當他從小二口中得知賀望月和蘇婉晴老是來這的時候，嘴皮子都是顫抖的。
“可能他們只是認識。”禾木木在心裏安慰自己，“對，可能他們只是認識，然後一起來這位吃飯。”
梅花見自家小姐臉色不好，急得滿頭大汗，卻又沒辦法。
“要是沈姑娘在這就好了。”她這一刻超級希望沈嬈出現在她面前。
“小姐，你早上還沒吃東西呢，你要不要點點東西吃？”
禾木木搖搖頭。
“小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好歹也吃點早飯吧，就算吃不下，喝點粥也行啊！”
禾木木再次搖頭。
梅花心更慌了，覺得禾木木這樣下去會出問題的。
“小姐……”
禾木木打斷她的話，“梅花，你到對面去坐着，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梅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到嘴的話咽下，聽禾木木的話，走到對面坐下。
她擔心自家小姐，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她。
禾木木趴在桌上，側頭看窗外的太陽。
她們等了一上午都沒等來賀望月，就在禾木木重燃希望，準備回去的時候，隔壁包廂傳來聲音。
那聲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梅花聽着隔壁包廂傳來的聲音，心突突狂跳，連忙起身跑到禾木木跟前。
“小姐……”
禾木木沒說話，閉上閃爍晶瑩的雙目。
梅花第一次見自家小姐這樣，那叫一個心疼，恨不得跑到隔壁，把賀望月打一頓。
“望月哥哥，你有沒有想我？”
“想，怎麼會不想呢。”
“望月哥哥，你今天想吃什麼？”
“婉晴，你想吃什麼？”
對話一字不漏的傳進禾木木耳中。
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她，在這一刻全盤崩卸。
“呵呵……望月哥哥？”
禾木木的心碎成兩瓣，心痛的無法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要欺騙她？
心痛過後，剩下的只有恨意。
禾木木擦乾淚水，一口飲下杯中的烈酒。
梅花見狀，張了張嘴，想勸又找不到話說。
“小姐……”
禾木木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梅花的腦袋，“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小姐，你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那小姐你能吃點東西？”禾木木一上午沒吃東西，梅花擔心她的身子。
“當然可以。”說著，禾木木讓梅花叫來小二。
她點了好幾個大菜。
除了菜，她還要了瓶烈酒。
這要是平常，梅花鐵定會勸禾木木不要喝，但現在她沒有，她知道禾木木心裏難受，需要酒來消愁。
“小姐，奴婢陪你喝。”別看梅花小，酒量卻是不錯的。
禾木木沒見過梅花喝酒，以為她是想陪自己才這麼說的，就道：“不用的梅花，我自己喝。”
梅花堅持陪禾木木喝。
梅花堅持，禾木木沒法子，只好讓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