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閉竅症
陳相世淡淡道：“那隻能說他們沒有緣分讓我治病。”
“……”秦先生噎了一下。
徐展俠也是面色古怪的瞧了陳相世一眼，心想還真是年輕人，年輕氣盛，沒有經過社會的毒打，就算你有點醫術，也不至於這麼狂啊！哪個醫生不愛惜羽毛？
“先說說你的身體吧。”
陳相世岔開話題，向秦先生問道。
“我這是老毛病了，自從三年前出了場車禍之後。經常會無緣無故的渾身發麻，控制不了身體。等癥狀發作之後，連續好幾天都會渾身無力，莫名心悸，連走路都成問題。”
“我這幾年一直去看醫生，剛開始懷疑是心臟問題。然後從心電圖查到心臟造影，連着折騰了幾個月。從國內到國外，各個醫院都看遍了，可是檢查結果出來，醫生都說我的心臟沒有一點問題。”
秦先生開始訴說著自己這些年的求醫過程。
“很多醫生甚至都覺得我就是怕死，小題大做，身體一點小小的不適，就到處尋醫問葯，甚至還有個醫生背地裏挖苦我，說我這是新時代的富貴病。”
“之後呢？”
望聞問切，陳相世所學診斷技術中也遵循這個規矩。其中“問”，也是診斷過程的重中之重。
陳相世一邊讓秦先生繼續說，一邊讓他伸過手來把脈。
“之後我也懷疑過我是不是真的怕死，可我捫心自問，那種渾身麻痹，好像下一刻心臟就要停止跳動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我犯病之後，連續好幾天渾身乏力也是真的！我這根本不是那些人說的裝病！”
原本看着儒雅溫和的秦先生，再談起自己這些年的求醫過程，情緒也難免激蕩起來。
“我犯病的癥狀，實實切切的影響了我的生活！讓我痛苦不堪，有段時間，我甚至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個病折磨出了問題，甚至去看了心理醫生。”
“但是心裏醫生給我的診斷結果，就是壓力過大，讓我早睡早起，還給我開了幾瓶我吃完就失眠頭疼的葯！心臟查不出來查不出問題，心理也沒問題！我都要被這病逼瘋了！”
“前段時間，還有個醫生說我可能是什麼植物交感神經出了問題，讓我換個醫院好好查查！他就是拐着彎直接罵我神經病了！他以為我聽不出來嗎？”
這個病症折磨了秦先生數年，剛才說話特別溫和的秦先生，越說越激動，就差拍起桌子了。
徐展俠在旁邊忍不住勸道：“秦先生，你不用管那些人說什麼話。有病就看，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惜命怎麼了？我要是遇到這情況，早就賴在醫院不走了！你不要有這種壓力。”
徐太太也是道：“是呀，秦先生。別人的議論又怎麼樣，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不知所謂的人，喜歡胡說八道，你根本不用在意的。”
陳相世一直安靜聽着，一言不發，聽到徐展俠的話之後，才道：“秦先生的煩惱，不是因為別人的議論。根本原因在於，他知道自己的病了，但他的病一直沒治好，甚至沒檢查出來。”
徐展俠和徐太太愣住，秦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頓時有種生出了知己的感覺。
“秦先生不是煩躁外界的議論，你這是害怕。”
陳相世看着秦先生，說道：“你害怕自己都了什麼了不得的絕症，甚至相比起這個病來說，你更害怕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麼病。”
秦先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靠在椅子上，苦笑一聲，道：“陳醫生說得真對。我確實是害怕……雖然說起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不是怕死。”
“我現在就想查出來我到底得了什麼病，無論是什麼癌症，心臟病，還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神經病，心理病。其實我都查過，也都做好了準備！可是什麼都查不來，犯病時的癥狀卻越來越嚴重。”
“只要能讓我解脫，只要能查出來，能針對的去治，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我這幾年已經被這個病情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秦先生長呼口氣，然後坐直身子，望向陳相世，目光炯炯，滿懷期待的問道：“所以，陳醫生，你知道我得的是什麼病嗎？”
先前陳相世的話，讓秦先生升起了不少期待。因為此前的醫生，無論是主任醫師，還是專家名醫，無論關係好壞，都只會在檢查無果之後，安慰他放寬心。
有些醫生，甚至直接就認為秦先生是沒事找事，出現幻覺了。明裡安慰，背地裏嘲笑。
而陳相世，是少見的能直接指出他擔憂的人。
“這是閉竅症。”陳相世篤定說道。
秦先生眼中陡然閃出光亮，一把站起來，驚喜道：“你確定看出我得的是什麼病？”
“閉竅症，往往是患者受到重大刺激之後，心竅封閉，導致身體某個部位無法正常運作，甚至極度妨礙患者的正常生活。”
陳相世淡淡解釋，直接抽出草紙，抓了兩帖葯，道：“兩帖葯，回去一日一帖，加水煎服。”
陳相世說得極為輕巧，但語氣極為篤定。
這與之前那些面對秦先生只能搖頭的醫生完全不同！最起碼這一次，陳醫生是給出了確切診斷的！
“只，只要吃了這兩帖葯就行了嗎？”秦先生激動地站起來，緊緊抓住了那兩帖葯，彷彿這就是他未來正常生活的所有希望。
“不是，具體情況，還得看後續治療。你喝完這兩帖葯之後，還是要來複診的。”
“我現在給你做個針灸，你跟我進來。”陳相世站起身向醫療室走去，語氣輕鬆地好像在說：你只是得了個小感冒，打個針就好了。
但陳相世的態度越淡定，秦先生心裏卻是越有信心！他連忙讓秘書扶着他跟進醫療室。
待得秦先生跟着陳相世進入醫療室之後，徐展俠才靠近徐太太，小聲嘀咕道：“你說陳醫生是不是在糊人啊？還真讓他給看出病了？”
徐太太一瞪眼，伸手拍了一下徐展俠，道：“說什麼呢？別忘了，咱小丫還是他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