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孕
禮服店內一片死寂。
孫昭站在木棉身邊，夏鶯鶯站在諶瑾身邊。
而木棉與諶瑾相對而立，諶瑾目光猙獰，彷彿恨不能將木棉生吞活剝。
木棉知道他恨自己，三年來什麼樣的折磨沒承受過。
這樣的氣氛中，她居然還能笑出聲來：“諶瑾，我不欠你什麼了，我們兩個人本來就是沒有關係的兩條平行線，現在欠你的我都還清了，你我就是陌路人，我跟誰在一起，跟多少人在一起，那都是我的事情，就算我真的水性楊花，也跟你沒有關係了。”
諶瑾卻是更怒：“還清了？木棉，你欠落落的是一條命！你耗費你這一輩子都償還不完的！你竟然還有臉說自己還完了！”
痛苦中的木棉一愣：“你最近沒有遇到什麼人？”
叢落已經回去了，諶瑾還想讓她怎麼樣？
諶瑾卻握緊了拳頭：“什麼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他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見過叢落了。
也是，要是知道叢落回來了，他怎麼還會跟夏鶯鶯在一起了。
木棉詫異地回頭看向孫昭，諶瑾卻誤會了她的動作，上前一步掰住了她的下顎，強迫她轉頭看向自己：“呵，你這個饑渴的女人，離開了男人一分鐘都忍受不了嗎？”
“你是不是瘋了！”木棉只是看孫昭一眼，怎知諶瑾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抬手想擺脫諶瑾。
諶瑾的動作卻更加用力：“是，我瘋了，三年前落落墜海的那一刻我就瘋了！這三年時間，從未清醒過，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你這個殺人兇手，木棉！”
“我不是！”木棉的下顎被諶瑾捏得發紅，她驚呼一聲：“痛！”
一直沒動的孫昭忽然上前，再次抓住了諶瑾的手，而這次，諶瑾看了他一眼，一拳就揮了過去。
孫昭接住他的拳頭，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緊張。
在旁圍觀的店員害怕了，連忙上前阻止：“兩位冷靜點！”
夏鶯鶯抓住諶瑾的手臂，低聲道：“瑾，小心鏡頭。”
禮服店外，有藏在街角的攝像頭正朝着這個方向，只等兩人打起來的時候，便會摁下快門。
諶瑾緊繃的那根叫理智的弦總算起了作用，他一把甩開孫昭，對木棉惡狠狠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木棉，你給我等着！”
說完，快步轉身離去。
夏鶯鶯連忙跟上。
見他們兩人走了，那店員還不長眼地追上去問：“夏小姐，你的禮服……”
夏鶯鶯匆匆扔下一句：“不要了。”
那店員只好來到木棉身邊：“這位小姐……”
木棉捂着自己的喉嚨，她被諶瑾掐得乾咳不止，大概是心已經麻木了，竟然也沒覺得很難過。
在孫昭的攙扶下，她站直了身子：“我也不要了，夏鶯鶯定製的禮服，我嫌臟。”
說完，對孫昭道：“我們走吧。”
回去的路上，木棉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上，面無表情地看向前方，道：“今天是你故意的吧？”
早就算好了諶瑾和夏鶯鶯的行程，故意帶她過來，跟兩人碰面。
開車的孫昭笑了笑：“這還真不是，這就是個巧合，我就是想帶你來挑一身衣服。”
木棉並不相信，她就坐在副駕駛上，漠然地看着前方。
孫昭又道：“今天沒有挑成，還是改天讓人上門來給你定製吧，下個月有場慶功宴，需要你出席一下。”
木棉卻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把叢落放走？”
為什麼剛才看諶瑾的反應，他好像還不知道叢落活着。
孫昭又笑了，道：“叢落當然放走了，只是她需要在合適的時機出現。”
木棉回頭看向孫昭：“什麼叫合適的時機？”
孫昭並不轉頭，仍舊看着前方的道路，笑吟吟道：“時間到了，自然就是合適的時機了。”
木棉被孫昭帶回了家，後面的一個月，孫昭就沒怎麼在木棉面前出現過，她在別墅里好吃好喝，日子過得比從前還滋潤。
但木棉卻沒因此高興多少，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懷孕了。
一開始只是嗓子干癢，總是想嘔吐，她以為是那天在禮服店裏，被諶瑾粗暴的動作弄壞了嗓子。
她問孫昭要了點治嗓子的葯吃了，也不見好，嘔吐的現象越來越嚴重，十幾天之後，她甚至連飯都吃不下了，整個人瘦了一圈。
大概是被木棉的反常舉動給驚到了，這天她又沒有胃口吃飯，喝了兩口白粥就回房間躺着了，沒多久，別墅的保姆來叫她，說孫昭來了，讓她過去。
木棉只得起身去找孫昭，剛走到一半，那種噁心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她衝進了最近的一個洗手間。
就在她趴在水池上吐得天昏地暗的時候，門口傳來孫昭帶着調侃的聲音：“我之前聽傭人們說你不肯吃飯，還以為你想不開想絕食呢，現在看看，原來是懷上了。”
趴在水池上的木棉瞬間頓住了。
她懷孕了。
怎麼可能。
她就是跟諶瑾一夜……木棉愕然地直起身子：“不可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孫昭卻一攤手：“不信跟我去醫院？”
他經歷過的女人多了，這種事情，一眼就看出來了。
木棉根本就不敢往那方面想，她才跟諶瑾一次……怎麼會……
可看着孫昭篤定的表情，連木棉都產生了懷疑，她仔細想了想，自己的月事好像是有一陣子沒來了。
木棉咬牙：“好，我們去醫院。”
孫昭當下就帶她去了醫院，一套檢查做完之後，醫生讓她在外面等結果。
木棉只好坐在醫院走廊的長凳上，一邊發獃，一邊摸着自己的小腹。
她真的不敢相信，這裏居然孕育了一個生命。
可她現在自身都難保，要是真的有了孩子……她怎麼辦啊。
旁邊的孫昭彷彿聽到了木棉內心的擔憂，道：“你放心吧，我只是討厭諶瑾，不會對你和你的孩子怎麼樣的。”
木棉抬頭，眼中充滿了質疑。
這個孫昭總是把自己偽裝成很和善很豁達的模樣，可木棉知道，他的本質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誰知道他以後會做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