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順不順路

電梯門緩緩關閉，柯姜顏低着頭玩手機，沒有注意縫隙間一抹身影閃過。

早上擔心跟蹤她的人還在，也就沒開車，許久不打車的柯姜顏慢吞吞的朝路口走去。

她低頭擺弄着手機，想着這個點打車應該挺難的，要不手機叫個車。

在路邊站定，同時點了叫車，柯姜顏帶着藍牙耳機刷着微博。

昨晚她在微博上小小活躍了一下，引來了不少粉絲的圍觀，圈她看各種搞笑視頻和時尚周邊。

嘀嘀嘀——

身前有喇叭聲響起，柯姜顏以為擋道了，下意識的退了兩步，誰知那車不僅沒走，還朝她的方向近了兩寸。

柯姜顏凝眉望去，黑色車廂里開車的是一中年大叔，留着半拉鬍子，正笑盈盈的對她點了下頭。

這人瞧這憨厚老實，斷不會是有非分之想之人，只能是……

後座車窗緩緩打開，楚繆祁坐在後座，褪下外套，潔白的襯衫微微敞開，沒了白日裏那份禁慾寡淡，彎着唇，修長的手指放在身側的座椅上拍了拍。

意味深長。

柯姜顏思忖片刻，取消了叫車訂單，才問，“順路？”

“順的。”楚繆祁頷首示意前方。

便是不順也能順過去了。

柯姜顏並不扭捏，打開車門上了車，落座他身側，兩人間隔了些距離。

車輛駛出數百米，才聽楚繆祁含着笑的低沉嗓音，輕聲詢問，“姜姜住哪兒？”

柯姜顏報了個地址，側眸打量他，這人不知裝什麼，在公司對她那樣動手動腳，這會兒倒是裝的一派正人君子了。

楚繆祁沒說話，垂在身側手悄悄捏緊。

柯姜顏就在他身側不到半米，只要他想，一抬手就能擎住她，讓她跟自己回家的。

可……

車輛平穩的前進，窗外略過整個城市的繁華街道，人造燈光照亮夜色，相比之下，車廂里卻顯得有些暗淡了。

兩人不言語，空氣中就飄着淡然的靜謐，卻沒有尷尬。

能和她片刻的相處，楚繆祁便也是安心的。

快到柯姜顏報的地址時，車輛行駛緩慢了些，楚繆祁掃了眼司機。

另一側的手指捏着根半軟的煙磨蹭，手背青筋暴起，不難看出他此時的慌亂和急躁。

像是終於忍不住般，靜謐狹小的空間裏乍響男人急躁的話語，“姜姜還在生氣？”

對這個稱呼柯姜顏第一次聽到與現在聽到都是一樣的心情，楚繆祁比她小，柯姜顏一早就猜到，但具體相差多少她不知。

可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親昵的喚作姜姜，竟然憑空給了柯姜顏一種大人對小孩兒的親昵的意思。

柯姜顏斂眸看向窗外，不知他什麼意思，又想起了什麼，抬了抬下巴，回道，“沒生氣。”

這句話在楚繆祁耳朵里也不像是不生氣，女人的不生氣、沒生氣，大多都是生悶氣的解釋。

“那怎麼才能不生氣。”楚繆祁捏着煙蒂的手緊了緊，一隻上好的煙在他手裏被摧殘的破碎。

他聲音有些悶，像是壓抑隱忍着什麼，就連這句都是從胸腔里直直發出的。

柯姜顏皺眉，側眸看向男人隱匿在黑暗中的面龐，心裏憋着一股勁兒，卻又莫名的對他生不起氣來。

她只得在說一遍，語氣染上冷硬，“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