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三魂七魄
“你在這多久了?”李滿堂有點心疼了。
“從你昏倒啊!葛道長給你開的葯煎好了,我去端來!”熊梓君說完跑去了。
“熊......”梓君兩個字還沒喊出來,人就跑遠了。李滿堂想翻身下床,但是實在太虛弱了。
這個學姐也真是可愛,鬼馬精靈、活力四射、討人喜歡。
“葛爺爺封住了你湧泉穴、關元穴、印堂穴、顫中穴四個穴位,現在你用不了功,不要動,來,張嘴,小學弟!”熊梓君端來葯,要喂李滿堂。
“不,我可以自己來!”說罷李滿堂說完伸出了顫抖的手,熊梓君端着碗,與他的手保持着一定距離,目睹着他的手顫顫巍巍的伸出去。
“看吧,你都這樣了,還逞能!師父說,就你這樣用功過度,要不是葛爺爺在,說不定就武功全廢,終身殘疾,有性命之憂!來,快躺好!”熊梓君說話很溫柔,很會照顧人。
“這麼嚴重啊!”李滿堂覺得不可思議,停止了抵抗和逞能。
“那可不?你用的是火,玩火自焚,知道嗎?”熊梓君的話里透露着無盡的關心。
“不過你這火是真厲害,我大師兄都完全抵擋不住,師父說了,你用的火刀,怕是世間青年才俊里沒幾個人能接住。你是怎麼做到的啊?”熊梓君虛心請教了,看得出,她也對強者有一種崇拜。
“小意思啦!我傷好了教你啊!”李滿堂洋洋得意。
“不過葛道長說你這火,怕是天生的,別人學不來!你自己也太弱,駕馭不了這火,所以才會遭到反噬,傷成這樣!”熊梓君悻悻的說。
“呃!”李滿堂無語了,感覺自己被葛道長研究透了,剛在妹子面前吹了一點牛皮,就被無情地戳破了!
“幸好有葛爺爺!葛爺爺可厲害啦!當年也是他指點了我,又給我開了點葯,我才能突破自己,進了武術隊的!”熊梓君邊說邊用嘴巴吹勺子裏的葯,遞到李滿堂嘴邊喂他。
多少年沒被人餵過了!李滿堂不敢看熊梓君,只是看着勺子。從小到大都很缺愛,這麼多年,對自己這麼好的,除了伯父就只有大師姐和小學姐了,想着想着眼淚快要出來了,乖巧地張開了嘴巴。
“吭,吭~”戚宗賢在房間外故意清嗓子。
“這個苦瓜臉喪門星怎麼在門外?”李滿堂一驚,似乎美好的事情被突然打破了,就像吃着人間佳肴時鍋里撈出了一條死耗子。
“他一直都在外面啊!”熊梓君非常自然的說。
“一直?你早就知道啊?”李滿堂非常詫異,這自己都不知道?莫非是四個穴位被銀針封住的原因?於是趕緊把葯喝進嘴裏,不想讓戚宗賢看到這些,生怕他衝進來再揍自己一頓,這會自己可真不是對手了!
“你別這樣,大師兄對你很好的,從食府來鷺島大學的那天晚上,他和二師兄也在食府外面守了你一夜呢!”看到李滿堂這麼不喜歡大師兄,熊梓君這次又開始生氣了!
“這樣啊!”李滿堂有點感動了,心一下子軟了,感覺似乎錯怪了戚宗賢。
也難怪當時熊梓君一哭出來,他就能衝出來揍了自己一拳頭。
“是啊,不只是大師兄,葛道長和師父也一直都在啊!”熊梓君淡淡的說。
“哎喲我去!”李滿堂一口葯又噴了出來,臉漲紅說不出話來!那感覺,像是新郎官洞房花燭夜時候,突然發現老婆親爹親媽在偷看。
為什麼自己遇到的,都是這樣的人!李滿堂哭暈在廁所。
“太燙了嗎?”熊梓君以為是葯的原因,趕緊喝了一小口嘗嘗。
李滿堂對這純潔的師姐禁用詞語了。
“不怎麼燙啊!”熊梓君自言自語。
“還是快讓道長和師父他們進來吧!”李滿堂說。這智商真是不知她是怎麼考上鷺島大學的。
葛道長進來也不說話,拿起了李滿堂的手號脈起來,心裏上下嘀咕:預計要恢復三天,這才一天一夜就差不多痊癒,這年輕人體質出奇的好,真是萬里無一的無數奇才。
“嗯,已無大礙!”說完葛道長輕輕一揮掌,把李滿堂身上所有的銀針吸在手裏。
李滿堂覺得拔針那一刻各個針眼十分疼痛,疼完后又覺得一股熱流從湧泉穴、關元穴、印堂穴、顫中穴四個穴位湧出來,在全身自由的流淌,而且越流越快,越來越熱,直至最後所有熱流匯聚人中,向上散往天靈蓋,自己的血管似乎要爆裂,渾身充滿了能量。
“葛爺爺!”熊梓君有點擔心的看着李滿堂。
“無妨!”葛道長十分淡定的說,他知道這是李滿堂提升了勢功,獲得了突破,現在的身體正在適應這種突破。
“這就是葛爺爺煉了十年的回魂丹嗎?想不到會對功力,也有這麼大的提升!”戚宗賢一旁十分羨慕。
“你的三魂七魄正被回魂丹的藥效衝擊,現在他們已經匯聚一起,你要試着用內心操控他們,天魂歸天,地魂歸地,命魂歸體。天沖魄回頂輪,靈慧魄回眉心,氣魄在喉,力魄在心,中樞魄在臍輪,精魄歸生殖輪,英魄歸海底輪!三魂七魄,各歸其所!勤服大葯,金水分形,神通長生。形分則自見其身,天靈地祇,皆可接見,山川之神,皆可使役!”葛道長長篇大論,李滿堂一一照做,戚宗賢和熊梓君不是道家中人,則是渾渾噩噩,不知所云。
李滿堂聽罷端坐起來,按照葛道長的話一一照做。整個房間安靜起來,只有李滿堂大汗滴落的聲音,熊梓君看着李滿堂赤裸的上半身,皮膚下似乎有木梭穿過,不停的抽搐。自己的耳朵冥冥之中聽到有人在對話,二人站在一條蜿蜒的大河上邊,河裏片片蘆葦盪,水流潺潺,河邊上是一望無際的小麥田,綠油油的又一馬平川,這都是家鄉里秋末冬初的模樣。
“是你?”一位古裝長衫大袖的白髮蒼蒼的老者問一個古裝劍客模樣的黑衣年輕人,二人站在河邊的河堤上。
“有什麼遺言嗎?”黑衣劍客拔劍出鞘,指向老者。
“你會在乎我的遺言?”
“我只在乎你的命!”
“你以為我死了,庚寅三卦的秘密就能永遠的埋葬?”
“也許會。你不死,就永遠不會?”
“所以,你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我?”
“不錯!”
“你永遠不會懂,解開秘密,才能守住秘密!”
“不懂的人是你!”
“祖師爺在上,儒,法,兵,陰陽,諸家鼻祖,弟子使命已完成!列祖列宗,弟子去了!”白髮老者的聲音,甚是凄涼。
“你早知道今日?”
“我也知道你的死期!”
“身為劍客,我的死期不值一提!”
“動手吧!”老者閉上了眼睛。
“無知,是種幸福!”黑意劍客悲天憫人的說。
說完劍客一劍橫砍向白髮老者的喉嚨,老者應聲倒地斃命。
李滿堂心中一冷,大腦更加清醒,開始專註於三魂七魄。漸漸的,李滿堂的汗越來越少,身上的皮膚和肌肉不再抽搐,是魂魄已經歸位。
“道長,教授,我做了一個夢!”李滿堂睜開眼,極其虛弱的開了口,話沒說話,就又一頭倒在了床上。
“啊!李滿堂!你怎麼了?”熊梓君看他剛醒來又昏了過去,急切的問葛道長,“葛爺爺,你快救救他!”說完嗚嗚的哭了起來,很是着急。
戚宗賢在一旁,默默的低下了頭。
“他只是身體和魂魄一時不能適應功力的暴漲,服用丹藥后,有點累了,慢慢調養,就能恢復!”葛爺爺說完又用銀針扎在了李滿堂身上。
“現在我鎖住他的眼耳喉鼻,他聽不到、看不見,七魄自會靜下來。等明晚子時,我會再來!”葛道長說完和林下蹊告別,戚宗賢也離開了,只剩下林下蹊和熊梓君。
“快去睡吧,你也一天一夜沒休息了!他明晚之前會休息的很好,不要擔心!”林下蹊撫摸着熊梓君,熊梓君乖巧地跟着教授走出了房間。
“李滿堂!”李滿堂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但是自己睜開眼,似乎是夜裏,什麼都看不見。
一定是在做夢。可是三位老爺爺去哪了呢?怎麼會有女人的輕輕的聲音?
“李滿堂,這名字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很有文化!知道的人,才知道這名字多難聽!”
咦?這不是熊梓君嘛?李滿堂心想。
“你說說你吧,長滴還不賴,功夫又好,天資不凡,師父,葛爺爺,專大師都那麼看好你,都對你比我還要好!”
這是吃醋了嗎?李滿堂心想。
“挺有學問,文言文一句接一句,葛爺爺那麼晦澀的文言文你都能聽懂。脾氣也好,那個死女人對你那麼凶都不還手。你還做得一手好菜,尤其你的太湖烤魚。就是你這個子吧,太矮了點!”
李滿堂這下聽明白了,這是在審視自己。而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嗎?而且也動不了,莫非鬼壓身了?
“不過,看在你表白的那麼真誠,我就原諒你的個子低了!你要是跟我說句“我愛你”,我就考慮做你的女人吧!”說完熊梓君似乎害羞的笑了笑。
真是太花痴了!一定是在做夢!夢裏的老爺爺去哪了呢?他們真的不會再來了嗎?時間久了,會想念的!
“君君,子時已到,快去把葛道長帶來的葯煎好端來!”林下蹊再叫熊梓君。
還未等熊梓君答應,李滿堂又覺得全身幾個地方疼痛,是熟悉的感覺,是葛道長在拔銀針。
“李滿堂,現在你你能看到了嗎?”葛道長問。
“我聽到剛才似乎有人在罵我!”李滿堂回答,並用手揉揉眼睛,“哦,真的是你啊?”李滿堂看着熊梓君。
熊梓君一臉嚴肅的看着他,攥緊了拳頭朝着李滿堂頭部就打:“誰罵你了?人家才沒罵你!”
李滿堂連忙躲閃。
熊梓君打着打着突然停住了:“葛爺爺,你先把他的聽穴的針拔了嗎?”
“是啊,他得能聽見,才能慢慢醒來啊!”葛道長回答她。
“啊?”熊梓君臉突然漲紅了,然後跑走了!
“他怎麼了?”葛道長回頭看了一眼熊梓君,問李滿堂。
“可能擔心藥快涼了吧!”李滿堂說。
“不可能啊,我火都沒關呢!”葛道長自言自語,林下蹊呵呵一笑。
年輕,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