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反將
那一剎那間，一股強烈的電流從腦海中涌過，皇后猛然一震，渾身顫顫巍巍。
“嬤嬤，本宮的雙腿？”
毒藥的藥性如此猛烈，皇后也始料未及。
她遲疑地微微抬起臀部，用力向上，然而那雙大腿就像是依附着臀部，跟着輕輕上提，毫無知覺。
真想過後，是長時間的沉默。
嬤嬤跪在地上，一眾宮人跪在地上，無一人敢多言一句。
他們害怕皇后將火氣降到自己身上，小命難保。
整個重華宮被陰氣籠罩着，黑壓壓一片的氛圍。
皇上也是後來才得知皇后已經清醒的消息，派人傳話過去也未曾得到回應。
只聽說皇后狠狠給了嬤嬤一巴掌，又將人將着貓零碎的屍骨撿起，當著她的面碾碎，揮灑向池塘餵魚。
不過是借刀殺人的刀具罷了，並不能使皇后解氣。
那始作俑者至今還逍遙法外，好不快活。
皇后無證據證明下毒一事是鳳惜霜做的，並不能安排禁衛軍去鳳府抓人。
但這天底下，最想要她性命之人，無疑是鳳惜霜。
她不相信，這件事情同着鳳惜霜毫無關係。
“娘娘，該喝葯了。”嬤嬤小心翼翼將着湯藥盛放在皇後跟前，低着頭不敢多言。
皇后大手一揮，湯藥跌灑在地上，嬤嬤連忙跪在地上，手輕輕高舉着帕子。
“娘娘小心。”
“是鳳惜霜給的藥方子？”犀利的目光直射過來，嬤嬤跟着咽了咽口水。
“太醫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她若是想要下毒，你覺得那些庸醫能夠檢查出來？”
也並非皇后嘲諷那些太醫院裏的老太醫無能，實在是他們的能力遠不如鳳惜霜。
次次都令着皇后嫌棄，哪一次不是將着鳳惜霜請入宮中，為宮內人看診。
皇后的耐性，早已經磨沒的徹底。
她等不及日子一天天熬着，安排嬤嬤去九王府請人。
她聽說鳳惜霜這幾日都在鳳府陪同着鳳夫人，日子過得很是快活。
耳聽這樣的消息，不免感到煩躁。
皇后一心想要恢復往日的風姿，每每按揉雙腿，都只覺無力，提不起感覺。
那雙大腿麻木，無力，毫無知覺，哪怕她拿着刀子在上面劃開一道又一道口子，鮮血湧出，她都感受不到疼意。
一如當初的長孫烈，終日與輪椅相伴，形同廢人。
這絕然不是皇后想要的，她的將來，只能有“精彩”二字。
九王府內院，鳳惜霜正陪同着尉遲憐兒做膳食，遠遠便瞧見侍衛風風火火趕來。
“宮中那位？”
不用侍衛通傳，鳳惜霜便已經瞭然。
怕是那位等不及了她前去為那位醫治腿疾，癱瘓的滋味可不好受。
皇上如今身子骨脆弱，但四肢尚且能動彈。
鳳惜霜以為，這不過是他們罪有應得。
長孫烈坐在輪椅的這些歲月，可有誰替長孫烈來填補。
不過是還彼之身罷了，那群人，本就該被如此對待，嘗一嘗長孫烈受過的苦。
腿疾雖可以治癒，但其過程極其痛苦，沒有幾個人能夠堅持下來。
更何況鳳惜霜從來一開始便沒有想要替着皇后醫治的打算，一切不過是皇后的妄想罷了。
懷疑是她下的毒，可惜尋找不到證據，安排人一直跟蹤着她，一刻都不捨得離開。
種種行跡加在一起，還真是叫人大跌眼鏡。
不過知曉對方先前的行為和做法，這一切倒也不是那麼出格和扎眼了。
長孫烈已經出發前往北上一帶，一路上暢通無阻。
那些殺手本就不知長孫烈離開北上返回京中的消息，又怎會有探子得到消息，繼續派人追殺長孫烈。
他頂着天楚閣閣主的身份，逍遙恣意。
他當年餘下的承諾，不再是遙遙無期，那些本該屬於他的東西，都在他的爭取之下，一步步靠近。
九王府。
鳳惜霜並不着急面見皇后，畢竟是皇後有求於她，而非她被皇后挾持。
“娘娘請我看病，就是這種姿態？”
“九王妃誤會了，是奴前來請您，皇後娘娘的意思是希望能同着九王妃和睦相處，不再生出無端的是非。”
倒是生的一副好嘴，鳳惜霜怎地不知，那嬤嬤如此玲瓏巧嘴，能夠說些好聽的話。
她還以為，皇後身邊的嬤嬤也是隨同皇后一樣的人，畢竟狗隨主子，狗仗人勢。
只不過這話裏有話的架勢，聽的鳳惜霜很是不得意。
“嬤嬤說的哪裏的話，我可無心同皇後娘娘硬碰硬，搞不好又來個滿門抄斬的重罪，鳳家上下，擔待不得。”
鳳惜霜漫不經心，擺弄着蔻染，目光微微一斜，諷刺的面色流露。
她並非愚人，怎不知皇后如今有求於她。
嬤嬤的意思並非皇后的本意，怕不是為了不受責罰，卑躬屈膝，心底指不定有多少厭惡。
這樣的姿態，鳳惜霜早已經司空見慣。
皇宮，她必然是要去的，看看那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是怎樣一番兒姿態。
“王妃誤會了，鳳將軍為君為民，是朝中重臣，豈敢胡亂定罪，王妃更是為了娘娘和陛下的病情整日操勞，奴婢看在眼裏，心底佩服。”
鳳惜霜可看不出佩服，但她已經無心再同着嬤嬤計較，只抬手由尉遲憐兒攙扶着。
尉遲憐兒隱忍着心中的笑意，面不改色。
鳳姐姐話裏帶話，嘲諷的意思可真是明顯。
若不是她如今的身份不合適，她必然會幫着鳳姐姐一道唾罵。
好一張伶牙俐齒，黑白顛倒。
從前皇后對鳳姐姐是怎樣的狠辣，他們這些人哪一個不知道？
當真以為他們失憶了，滿口胡言亂語。
不過鳳姐姐聰慧，又怎麼會受哪些小人的蠱惑。
鳳惜霜跟隨着嬤嬤一道入宮，跟隨的人依舊是雀兒和傅江。
有傅江在身邊，鳳惜霜多少能夠心安一些。
鳳家酒樓，南疆再次將着南寧國皇帝的手諭傳給鳳旭。
“三皇子，陛下已經等的有所不耐了。”南疆擔心主子一拖再拖，耽誤前程。
主子出身雖不如宮中那幾位，母家勢力雄厚，但僅三年，便在眾多皇子之中脫穎而出。
皇上眼底的重視，並非是幌子。
南疆認為，主子不該再讓皇上有所失望，應該乘勝追擊。
天元國一事擱置，不再處理便也罷了，只是國，一定要回的。
他不希望主子為了鳳家，放棄前程，放棄本該制定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