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格局
皇后一旦出了事情，她首當其衝。
她這些年跟隨着皇后，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皇后脾氣古怪，人命如草芥。
嬤嬤自知自身也不是什麼好人，為了迎合皇后，做了太多傷天害理之事。
皇后倒台，她的命必然也難以保留。
見鳳惜霜前來，連忙畢恭畢敬退到一側。
不管有心無意，真兇是誰，眼下唯一能救下皇后的法子只有鳳惜霜了。
幾位大臣，皆束手無策。
“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鳳惜霜諷刺的口吻脫口而出，神情冷漠，並無左顧右盼之意。
大內總管以為，這是九王妃知覺皇后這是罪有應得，發自內心的嘲諷。
殊不知，九王爺這條路子。
若不是皇后不肯放過鳳惜霜，趁着長孫烈離開京中的時間欺壓鳳惜霜，長孫烈也不可能這個空檔出擊，或許還能多留皇後幾日。
這一切，都是皇后咎由自取，罪有應得，並不冤枉。
皇后倒台，並不知後宮早已經亂作一團。
她還沉浸在如何解決掉鳳惜霜的美夢裏無法自拔，對於外界的混亂毫不知情。
夢裏，她早已經除掉鳳惜霜，坐上了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太后寶座。
此毒藥有催眠的作用，可促成人最渴望的夢境，將人代入其中，製造假象，迷幻對方，使其身臨其境，再難清醒。
這第一枚，便用在了皇後身上，看來效果出奇的好。
鳳惜霜就站在床榻的邊緣，手提着藥箱子，目光從頭到尾打量着皇后。
一切罪惡的根源，便是從這些高高在上的權勢開始，人們為了得到這一切，做出了無止境罪惡的舉動。
一個鳳惜霜毫不在意的位置，倒是叫無數人瘋狂搶佔，不惜拋諸一切。
然而他們最懼怕之人卻是最不在意皇權富貴之人，兩世皆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是眾人胡亂揣摩着她的心境，恨不得將她除的徹徹底底，自以為對她有所了解。
皇后的狀態正是鳳惜霜如今想要看到的，她又怎捨得將着長孫烈給她製造的機會毀掉。
她嘴角微微上揚，充滿着鄙夷和諷刺，毫不遮掩。
若說再多餘的情緒，那便是憎恨，她對皇后的憎恨，不亞於對長孫遲二人。
她重生以後，對許多從前未曾探知的真相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才後知後覺前世之事自身的愚蠢。
有些事情，怪不到別人頭上，是自己的無知害了自己。
一股腦的投入，將着自身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長孫家，長孫遲這個人，到頭來被算計的徹徹底底，毫無保留。
鳳惜霜根本無心將着那些鍋甩在他人的頭上。她自己承擔的罪孽，她一人去解決。
“皇后中的毒，很難解掉。”
她觀察片刻兒，手嫌棄地搭上脈，人已經昏迷在那，她卻還是再用最顯眼的小動作侮辱着對方。
嬤嬤在一旁咬緊着牙關，格外憤然。
這若是皇後娘娘還清醒着，豈容她隨便造次。
待皇後娘娘醒來，嬤嬤便打算將着鳳惜霜不端的行徑一字一句添油加醋說給皇后聽。
她似乎是忘記了，皇后的命如今還掌握在鳳惜霜手中，但很顯然，鳳惜霜並無心救下皇后。
樣子她自然會裝，應付皇上。
帝后二人，在這一點上，還真是伉儷情深。
“還請九王妃再細細瞧瞧，沒有別的辦法？”
大內總管揣摩着鳳惜霜的表情，不相信這件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不過是全然看鳳惜霜的心境。
思肘片刻兒，大內總管再問:“王妃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太醫院，他們隨時都可以聽從王妃差遣。”
畢竟是老人了，做事情靈活一些，比嬤嬤更通曉人情。
一眼便能夠察覺鳳惜霜情緒上的不對，咬文嚼字。
當然，鳳惜霜若想要有心隱瞞，單單憑藉他的本事，很難看透。
現下，鳳惜霜是連着佯裝都不願意故意而為之了，顯然是乏了。
“我自由主張，事成敗與否，皆看命。”
鳳惜霜只丟下了這一句話，再無其他。
她想要就知與否，全然憑藉她的心境。
說毒難解，法子的確是折磨人，複雜的很，是葯三分毒，何況本身就是毒。
後果鳳惜霜已經察覺，她救與不救，皇后都已經是廢人了。
鳳惜霜倒是沒有必要因為此事再成為眾矢之至。
“皇后的病並非無葯可治，只不過這雙腿，算是廢了。”
她能夠保全皇后的性命，也不過是計劃的一部分，並非出自真心。
一雙毒廢的腿，她有辦法醫治，但不會將着時辰和精力浪費在皇後身上。
“您這話是？”大內總管心中一顫，不好的預感冉冉上升。
嬤嬤也險些暈厥過去，以為是自己糊塗了，聽錯了鳳惜霜的話。
但可惜的是，鳳惜霜的話並無任何問題，談吐清晰。
“王妃神醫在世，既有辦法救治九王爺的病，那就一定有辦法救治皇後娘娘的腿。”
嬤嬤撲騰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鳳惜霜救下皇后。
皇后若真的成了廢人，如何擔當起母儀天下的身份。
幾乎無人能夠接受的東西，驕傲如皇后，怕不是會雷霆震怒，性情越發乖張。
嬤嬤如此誠懇請求鳳惜霜，顯然是不知曉前世所作所為，更是將着今世發生的一切拋諸腦後。
他們對鳳惜霜做的那些行徑，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臉面，如此談條件。
一個小小的嬤嬤所言，哪能輕易扭轉鳳惜霜的想法。
不過……
“本王妃自然會救，皇權壓制着本王妃，本王妃無心有力，最是難磨。”
一句話道出因果關係，縱使是心中不願，但若是鳳家要挾，她必然會出手。
鳳惜霜將着此話說的清新脫俗，在場眾人啞口無言，四目相對之下，難以啟齒。
鳳惜霜卻是揮揮手並不在意，一副大氣之態。
“只不過，需要時間。”
她故意拉長了音調，至於時辰有多久，她也不敢保證。
嬤嬤心一橫，再次磕頭。
“只要能醫治好娘娘的腿，九王妃哪怕是讓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都在所不惜。”
“那倒是算了，我身邊可用之人，多如牛毛。”
即便是長孫烈的人，也都是為她所用，供她差遣。
嬤嬤心中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似乎是事情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她再次看向床榻之上，那高高在上的人物，多少有些不知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