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十四章
中原中也的眉深深的皺了起來。
他從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就被名為“羊”的未成年人組織收養,並且因為著自己所擁有的強大的實力二倍推舉成為了首領,一直都在庇佑和保護着這些少年少女門能夠在橫濱這樣一個地下的諸多大大小小的組織林立的情況下活下去。
眼前少年既然回來找他,那麼久說明港口黑手黨這一次的確是動了真格——這太奇怪了,中原中也想,那些傢伙原本並不對“羊”放在眼中,畢竟他們姿勢一個未成年人的組織,對於港口黑手黨來說,優先要去考慮和解決的,理應是同他們有着更多的資源爭奪的其他組織才對。
為什麼如今卻……
那少年並不知道中原中也都在想着一些什麼,只是語氣中帶着催促的又對着中原中也說了一遍:“你快點和我一起去啊,中也!只有你才能夠解決掉他們!”
這話說的就有些……莫名其妙的帶上了一些讓人不大舒服的、頤指氣使的態度在裏面,太宰治和森谷和彥頓時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為之側目。
“……嘖,我知道了!”
中原中也看上去很是為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感到了頭疼,但是他依舊還是跟着那個少年打算離去,臨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折返回來看了太宰治一眼。
“喂,我說你。”
橘發的少年語氣不是多麼好。
“既然已經醒來了的話,就自己早點離開吧!”
他說完,“砰”的一聲甩上了門,聲音震天響。
房間裏面的太宰治和森谷和彥動作十分一致的眨巴眨巴眼睛,隨後兩個人得出來了一致的結論。
“他是傻子嗎?”太宰治感嘆。
“他真是一個好人啊!”森谷和彥讚歎。
兩人都可以看出來,中原中也雖然表面上是那樣說的,但是實際上,他大概是希望太宰治這個與他們的組織毫無關係的人儘早離開,以免被牽連到港口Mafia與他們之間的鬥爭之中去。
太宰治坐在床上,被子隨意的堆積在他的腰腹處;陽光從窗外照射了進來,金色的日光鋪滿了一整間的房屋,但是唯有床上那擁有着鴉羽一樣的發色、繃帶遮了大半張臉的少年像是能夠將光塵都吸收進去並且就此湮滅的黑洞,他所在之處是連陽光都沒有辦法照亮的、極致的黑暗。
“以未成年人作為組織的成員、擁有着實力強大的首領,雖然不想與港口黑手黨為敵但是也並不會懼怕於他們的存在……”
太宰治一條一條的羅列,到了最後低笑了一聲。
“所以事情的答案已經非常清楚了不是么?——這裏是【羊】,而那個傻子就是羊的首領中原中也。”
“不過……【羊】裏面的關係,倒是出乎意料的有趣呢。”
他不過是三言兩語,便已經將一切都全部剖析,精準的就像是那些全部都是他親眼所見一樣。
森谷和彥縮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太宰治想起來了自己的存在、以及他還欠對方不少解釋的,這麼一個事情。
巴掌大小的守護甜心面容苦澀。
看吧!這就是他不敢去招惹太宰治的原因!
說實話,如果僅僅只是從武力值上來看的話,那麼太宰治的確是沒有可能被放在森谷和彥的眼中——不如說,真的按照自身的武力值以及異能力的強弱去劃分一個標準的話,那麼森谷和彥雖然並不敢說是最強者,卻一定能夠躋身最頂尖的那一波人當中。
然而即便是如此,打從第一次見到太宰治的時候開始,森谷和彥便對少年懷有着深深的忌憚。
因為,儘管如今的太宰治在“另一個世界”當中聲名不顯,但是擁有上一世記憶的森谷和彥卻比誰都清楚,自己面前的少年是怎樣的多智近妖,對於人心的把控和謀划又到了何等驚人的地步。
他不敢當真讓太宰治看出點什麼來,但是森谷和彥本身又向來是走武鬥派的路子。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被保護的太好,很少有需要森谷和彥親自去動腦子的時候,絕大多數的時間他都是一把完美的、能夠深深的刺入敵人胸腹當中去的刀。
所以他的保護者和擁有者,也都並不在這一方面對森谷和彥過多的強求。
這樣被培養出來的森谷和彥……他對自己十分的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跟太宰治對上的話,怕是輸的地庫都沒了也只能夠算是對方的手下留情。
不要想起來我、不要想起來我、不要想起來我!
森谷和彥在心底迸發出來了悲鳴。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這一次終於聽到了森谷和彥內心的祈禱,太宰治掀開被子站了起來,看架勢是要出門。
森谷和彥急忙跟了上去,猶豫再三,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與太宰治搭話:“你要去做什麼……?”
“那個傻子帶着我回來的時候,肯定被森先生知道了吧。”
所以外面的港口Mafia成員,十有八九也都應該是森鷗外派來接太宰治的才是。
而事實也正如太宰治所預料的一般。
原本“羊”與港口Mafia的特別行動部隊“黑蜥蜴”正處於對峙之中,但是當看見了那個走過來的、披着黑色的西裝外套、面上纏繞着繃帶的少年人的時候,作為領隊的百人長廣津柳浪便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身後的那些港口Mafia成員們不要輕舉妄動。
而他本人則是微微躬腰,朝着太宰治行了一禮,以示尊敬。
“太宰先生。”這位看上去渾身上下都充滿着英倫風情的紳士道,“奉首領之命,老夫來接您回去。”
太宰治眼皮微微的動了一下。
“是么?森先生讓你來的啊?”
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樂的事情,整個人前仰后翻的大笑起來,看上去狀若瘋癲;然而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們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議,就這樣靜默的注視和等待着。
終於,在某一個時刻,少年停了下來,恢復了那一種冰冷的、單單是看着都會覺得不寒而慄的模樣。
“我知道了。”
“那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