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辰時剛剛過半的時候,蔚藍的天空上漂浮出了純白的雲團,淺橘色的光暈也透過浮雲穿過了葉的縫隙,暖洋洋的漫灑在了地面上。
這是一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適合婚嫁,適合過壽,更適合大軍路行。
蒼勁翠綠的山林里,鳥兒在枝葉繁茂的高樹上歡快的鳴叫着,在這空靈清韻的自然天籟中,朝歌的軍隊整齊有序的朝北走着,始終保持着平穩又堅定的步調。
而在整個軍隊的最中央位置,是一輛裝橫得十分大氣又華麗的馬車,馬車的空間非常的寬敞,比起尋常尺寸的馬車都還要大很多。
車內的最後端是一個足有兩米長的柔軟坐塌,距離坐塌半米左右的地方是用上好的紅木支起的長方形盤托,盤托上放置着各種新鮮的水果。
在右邊靠近馬車窗帘幕的地方,固定着一個圓形的香爐,淡淡的熏香從香爐中飄散而出,薄薄的白霧氤氳到馬車裏,並不過分濃郁,反而讓馬車內整個空間顯得格外的韻雅。
帝辛坐在靠近香爐的那一邊,付臻紅則坐在帝辛的左手邊位置,此刻,他微微垂着眼眸,修長白皙的手指拿着一顆葡萄慢慢去着皮。
這葡萄無籽,但是由於氣候的緣故,這個時節的葡萄的皮就並不像最盛熟時期那般輕薄。
付臻紅那青蔥如玉的指端被葡萄的水分潤得有些濕,在紫色外殼的襯托下充滿着一種細膩的光澤感。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卻極其的賞心悅目,漂亮得像是能入畫一般,帝辛在一旁看着,喉結微微動了一下,本沒什麼食慾的他竟然也有了幾分乾渴之意。
也不知是因為那個大飽滿的葡萄果肉,還是因為那泛着絲絲瑩潤水光的如玉指尖。
付臻紅的視線雖然是落在手中的葡萄上,但是卻將帝辛的情緒變化全部感知到了,他裝作渾然不覺的繼續着手裏的動作,剝完一個又一個,直到剝好第七個之後,才將小盤子裏的葡萄推到了帝辛的面前。
“妲己不吃嗎?”帝辛單手撐着太陽系,偏着頭神情散懶的看着付臻紅。
“我想要大王吃。”
“為什麼全是葡萄?”帝辛來了幾分興趣,這盤托上的水果種類很多,妲己卻獨獨只選擇那葡萄,對於其他的水果看也沒看一眼。
對上帝辛含着笑意的眼眸,付臻紅也彎了彎眉眼,緩緩說出了一句:“因為我喜歡吃葡萄。”他的口吻如此理所當然,絲毫沒有覺得這樣肆意任性的回答和語氣有何不妥。
因為他喜歡吃葡萄,所以就給帝辛葡萄。
付臻紅並不認為帝辛會因此而生氣。
而事實上,帝辛非但沒有生氣,眼中的興味反而更濃了,他盯着付臻紅看了幾秒,隨後饒有興趣的說道:“都說在狐狸的眼裏,葡萄就是這世間最好吃的東西,孤王的妲己愛吃葡萄,莫不成就是一隻漂亮狐狸所變?”
【小...小小紅怎麼辦!帝辛難道知道了!!】
付臻紅沒有理會大驚小怪的弱雞系統,面對帝辛漆黑莫測的眼眸,他挑了挑秀挺的眉,不疾不徐的說道:“是啊,我就是由狐狸所變,專門來找大王的.....”說到這,付臻紅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即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所以大王你怕嗎?”
說最後這一句話時他刻意放低了語氣,性感撩人的嗓音從他的唇瓣中緩緩流轉出來,傳入到帝辛耳膜中的時候,如同一把小刷子順着帝辛的背脊一路往上湧進他的喉嚨里,讓帝辛本就有些發渴的喉嚨又多了一分乾澀。
不過帝辛到底不是一個被美色暈了頭的無腦君王,所以此刻他並沒有立刻就回答付臻紅那耐人尋味的問題,而是抿了抿唇角,似乎是在思索付臻紅的話語中究竟有幾分可信性。
付臻紅也沒再說話,乾脆就這麼拖着腮安靜的看着帝辛。
片刻之後,帝辛抬起手輕輕撩起付臻紅垂在身前的一縷秀髮,一邊放在手中把玩着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世上,不會有孤王怕的存在。”
明明是用着極其平靜的語氣,字裏行間卻透着一股難以掩飾的桀驁和狂妄。
商王帝辛,是天生的強者。
付臻紅輕輕笑了起來,拿起一顆剝好的葡萄送到了帝辛的唇邊。而帝辛見狀,也無比自然的張開了唇,享受着付臻紅的投喂,期間甚至故意在付臻紅收回手指的時候用舌尖舔了一下。
七顆葡萄很快就被帝辛吃完了,他的目光落到了托盤上的酒壺上。
付臻紅讀懂了他的意思,拿起酒壺往酒杯里緩緩倒着酒,隨着酒液的流出,醇香的酒味散發了出來,是很香濃的味道。
付臻紅控制着量度,酒杯七分滿的位置停了下來,他的手指扶着杯壁輕輕緩緩的搖晃了幾下酒杯,讓杯中瑩潤透亮的液體能夠更加的均勻。
做完這些后,他才將酒杯放到了帝辛面前。
然而帝辛卻並沒有接過,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重新移回到付臻紅身上。
“妲己,你來喂孤王。”他說完之後,還沒等付臻紅回答,就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付臻紅的唇瓣,低沉磁性的嗓音裏帶着幾分憐愛:“用這裏喂。”
付臻紅眼睛微眯,只略微思忖了片刻,便拿起了酒杯,他唇角微微勾了勾,一隻手直接將帝辛推倒在了塌上。
他的掌心放在帝辛的胸口,至上而下的看着這個順着他的動作慵懶的躺在榻上的君王。
在帝辛的眼神注視下,付臻紅唇角邊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恰好這時微風吹開了簾幕,暖暖的太陽光線就順勢照射到了付臻紅側臉的輪廓。
他的皮膚在光暈下顯得有幾分通透,光線折射到紅衣上,反出來的微弱紅光將他那上挑的眼尾都染成了一種淺而散的紅,像是灼灼盛開的桃花,勾得人春心萌動。
帝辛眼裏浮現出了一抹驚艷,不過須臾之間這份驚艷就轉變成了帶着幾分戲謔的淺淺笑意,他堪稱溫柔的抬手將付臻紅垂落在胸.前的髮絲輕輕撩在耳後,他有些好奇,也有些期待,妲己接下來的動作。
付臻紅沒有說任何的言語,只是將放在帝辛胸.前的手緩緩上移到了帝辛的下頷。他用圓潤細膩的指尖在帝辛的下巴處摩挲了片刻,隨即才繼續往上,停在了帝辛閉着的雙唇。
在帝辛的唇瓣隨着他的觸碰而微微張開后,付臻紅將杯中的酒液飲入口中,然後對準帝辛的雙唇吻了上去。
辛辣醇香的烈酒從付臻紅的口中緩緩流到了帝辛的口腔里,酒的味道里彷彿融合了付臻紅唇中特有的馨香。
帝辛的喉結上下滾動着,吞咽着從付臻紅的口中渡過來的酒液。明明這酒液是他喝慣了的辛辣味道,不存在一絲的甘甜可言,然而此刻卻似乎因為飲入的方式不同,而變成了一種如同蜂蜜般的濃郁甜膩。
不同以往的酒液緩緩流淌進深喉,這讓帝辛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然而在這份感官結束之後,乾渴的感覺卻莫名而生。
還不夠......
帝辛的眼神一暗,在付臻紅準備退離開他的雙唇起身之時,他的手撫上了付臻紅的後腦勺,五指插.入進了這烏亮的青絲中,略微用了些力道阻止了付臻紅的遠離。
然後下一秒,他主動勾起了付臻紅的舌尖,強勢又霸道的攫取着這份柔軟濕.潤的甜美,他的動作充滿着侵.略性,就像是一頭捕食的猛獸,彷彿要把付臻紅整個人都吞之入腹般。
“唔...”付臻紅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輕嗚。
這低低的呻語讓帝辛眸中的暗色涌動得更盛,漆黑的瞳孔深處也浮現出了一抹危險的掠.奪之色。
付臻紅能感覺到帝辛的體溫在逐漸升高,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了馬車外那份陰冷的情緒在變得越來越重。
申公豹坐在馬匹上,始終與馬車保持着半米左右的距離,由於距離的近,以及他的聽覺本身就異常敏銳的緣故,這也就使得車內的一切動靜都被他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里。
最開始申公豹還能做到不動聲色,然而在聽到帝辛讓付臻紅用嘴來喂酒後,俊臉上有一瞬間的猙獰,而等他聽到兩人那濃情悱惻的親.吻聲和付臻紅的那一聲輕輕的低嗚后,頓時眉骨下沉,整張臉更是完全陰冷了下來。
此刻,他握着馬鞍的手不斷的收緊,粗糙的鞍繩將他的掌心烙出了血絲也渾然不覺。
身上的冷沉之氣讓他看起來更加的陰鬱,那本就沒有一絲血色的膚色也變得越發的蒼白,眸底深處聚集着的陰霾和怒氣幾乎快要實質化,而那眉心正中的暗紅色硃砂也隱隱泛出了一抹黑色的霧氣。
申公豹身邊的將領們見狀,都心照不宣的選擇加快速度,刻意往前走遠了一些,避免了被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波及到怒火。
申公豹只冷冷的瞥了一眼走遠的將領,隨即又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馬車裏。
他覺得不悅,甚至感到嫉妒,但他卻無法說服自己不去關注馬車內的情況,無論是因為這個妲己,還是因為朝歌的君王帝辛。
前者是情感,後者是抱負。
不過好在這時,馬車內的帝辛和妲己已經停下了那讓他憤怒不悅的親密。
申公豹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很快調整好情緒之後,他突然想到帝辛應該還不知道蘇妲己其實是男兒身。
不知道帝辛在知道真相之後,還能不能像方才那般,親吻得如狼似虎。
想到這,申公豹不禁冷笑一聲。
恰好這時,原本一直在最前方平穩行進的士兵突然慢了速度,申公豹皺了皺眉,快速來到了隊伍的前方。
“什麼事?”申公豹看向負責探路的張將領。
“國師且看。”張將領抬手指了指:“前方有兩條路可行,左邊這一條路寬敞平穩,但因為是繞路,所以路途較遠。”他頓了一下后,又繼續說道:“至於這右邊這條,是最近的路,不過道路狹窄又崎嶇蜿蜒,草叢茂密,路面也凹凸不平,馬車若是行進到此路上,定然會有些磕絆。”
“走這條。”申公豹揚了揚下頷,沒有任何猶豫的看向右邊這條道路。
探路的張將領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後方的馬車:“但是......”他還想說些什麼,結果卻被申公豹一個眼神看得直接禁了聲。
申公豹眼裏閃過一抹狠絕,他看了一眼乖乖領着士兵往右走的張將領,隨即才回頭看向了帝辛和付臻紅所在的馬車。
走這條凹凸不平的路,在路面磕磕絆絆的情況下,想來左右搖晃的馬車內,也不會再有方才那種走在平穩道路上的膩歪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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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桃桃子、今天追到更新了嗎、此日無事X2、小熊軟糖、曦玥X2、山僧解甲子、噓、專業賣糖江某人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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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把姜子牙也放出來的,結果沒寫到那裏
下一章就是紅紅和姜子牙的正式見面了
紂王,姜子牙,申公豹,三方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