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越異世
腿麻了。什麼東西放在腿上?
等一下!腿麻?
駱天下一驚,下意識地就睜開了眼睛。這一睜眼,駱天下就被一片血紅晃花了眼。稍微適應了一下,駱天下重新睜開眼睛,四處打量起來。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不是死了嗎?但是她十分確定的是,這裏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她還很確定的是,她親自主導的那場爆炸中,絕對不可能有人生還,包括她自己。那麼現在是怎樣?作為組織培養的最優秀的殺手,駱天下一邊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一邊分析着現狀。
她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四方形的狹小空間,上下左右前後都是火紅的顏色。身下一顛一顛的,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坐在轎子裏了。而轎子是不可能出現在二十一世紀的。
她的左前方擺着一個紅色的小木箱,那似乎是一個小木箱,木箱上面,放着一面銅鏡,和一把古色古香的木梳。放在她腿上的東西,是一把七弦古琴。
她也有一把古琴,是流月知道她喜歡之後,花了大力氣找來的古董,但似乎沒有眼前這把年代久遠,做工也沒有眼前這把來的精細。
這琴木漆螺蜔,紅漆面,十三螺鈿徽,細蛇腹紋,這樣式倒是很像傳聞中唐朝的九霄環佩琴,但這琴弦卻是用五彩冰蠶絲做的,這種冰蠶絲駱天下曾在教授古武的師父那裏見過,但因極其罕見,師父怎麼也不肯給她,而用這種冰蠶絲做琴弦的琴,駱天下只知道冰弦。
這琴是好琴,但駱天下卻沒能在琴身上找到它的名字。或許是仿製品吧,但是她很喜歡,等有空了起個名字好了。這樣想着,駱天下小心地將古琴在腿上放好。
駱天下的左右兩邊有兩扇小窗戶,都是用紅色的輕紗遮着的。駱天下伸出手,將左邊的紅紗掀開一條小縫,透過縫隙,駱天下看到一匹棗紅色的馬,馬上坐着的是個男人,駱天下只能看到這人的背影。駱天下微微皺眉,那人身上的衣服很奇怪,好像是中國的古裝款式。
放下紅紗,駱天下再掀開另一邊的,看到的依然是一匹馬和一個男人的背影,男人身上的衣服依然是古裝的款式。
駱天下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邊似乎不止兩個人,她的前後左右加起來,不少於一千人。
駱天下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那面銅鏡。
銅鏡里照出的人影有些模糊,但駱天下可以確定,這張臉,雖然跟她有個六七分像,但絕對不是她的,因為她左邊眉梢處有一條疤,而這張臉,這張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別說疤了,連個痘痘都沒有,而且這張臉過於稚嫩,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的臉,可不是這樣的。一頭青絲被盤成了複雜的髮髻,上面插着各種金釵玉簪,全是名貴之物。
銅鏡微微傾斜,駱天下看到了身上火紅的衣服,用料考究。還有那肩上披着的,是霞帔吧?這是要去嫁人了?
但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她在別人的身體裏?
駱天下在腦海中列出所有的可能性,然後一一排除,不到一分鐘,駱天下就得出了結論,她,重生了。
借屍還魂這件事,她從一個師父那裏聽說過,當時只是一笑而過,不去肯定這種事情的存在,卻也沒有否定。而現在,這件事情發生了,還是發生在她身上。
既然借屍還魂這種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那麼是否有可能也發生在流月身上了?
“天下,在裏面悶不悶?”右邊突然響起的說話聲打斷了駱天下的思緒。
駱天下向右邊看過去。
右邊那人似乎是故意撤了幾步,所以現在,隔着紅色的輕紗,駱天下能看到他的側臉。這男人大概二十五歲左右,濃眉大眼,一臉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但嘴角上揚的弧度卻似乎是種嘲諷,因為隔着層紅紗,駱天下不好判斷。
“天下?睡著了嗎?”沒有得到回應,那男人眉梢輕挑,脊背微彎,腦袋稍稍靠近那個小窗口,但卻沒有伸手撩開窗紗。
“沒有,醒着呢。”駱天下一開口,就被自己發出的甜膩的聲音給驚着了。
看來,除了靈魂是屬於她駱天下的,其餘的,包括這具身體,包括聲音,都是這身體的主人的。她得想辦法把這聲音變成自己那樣的,不然她早晚有一天會被自己噁心死。
“不是又偷哭吧?”那男人小聲嘀咕一句,但卻沒能逃過駱天下的耳朵。
這對耳朵還算靈敏,看來是託了琴的福。通常彈琴的人耳朵都比較靈敏,因為要分辨聲音的細微差別。
不過,哭?要嫁人了還哭?看來這樁婚事讓原主非常不滿啊。莫不是要嫁給個七老八十的老頭?駱天下胡亂地猜想着。
“天下,我給你講笑話吧。”
講笑話?為什麼?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駱天下也沒多問。現在還不了解狀況,說多反而錯多。
男人見駱天下沉默,便當她答應了,於是自顧自地說起了他口中的笑話。
“一隻黑貓把一隻白貓從河裏救起來了,你知道後來那白貓對黑貓說什麽嗎?它說:'喵——'。”
“……”
“不好笑嗎?”沒聽見駱天下的笑聲,外邊的男人似乎很鬱悶,“那我再講一個,你聽着啊。一天,豆沙包在馬路上走着,突然被一匹橫衝直撞的馬撞飛了,肚皮被撞破了,臨死前,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說:'哦,原來我是豆沙包。'”
“……”
“……天下,我給你唱首歌聽吧。”男人似乎也發現自己不太會說笑話,所以在短暫的尷尬氣氛之後,再次提議,不等駱天下回答,就自顧自地唱了起來。
那男人唱的是什麼歌,駱天下自然是不知道的,但那清朗的曲調卻頗得駱天下的喜愛,加上男人的嗓音本就乾淨明朗,駱天下聽着聽着便入了迷,十指不自覺地撥動起琴弦,與那歌聲相和。
有了琴聲相伴,男人的歌聲越來越嘹亮高亢,歌曲里歡樂的氣氛也越來越濃郁。琴聲與歌聲相互交織,在空中盤桓不散。
歌聲止,琴聲歇。
駱天下還有些意猶未盡,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五彩的琴弦,雖不成曲調,卻也怡然自得。
駱天下正玩的高興,突然耳朵一動,便用左手手掌壓住七根琴弦,凝神細聽。琴弦被迫停止了震動,寂靜的轎子內,只余駱天下輕淺的呼吸聲。百米之外,三十個人疾奔而來,速度極快,隨着這三十個人的移動,殺氣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才來不到一個小時就碰上同行了?
駱天下安靜地坐在轎子裏,肌肉緊繃,屏氣凝神地感受着空氣中每一絲細微的改變。
“什麼人?”清冷的聲音,不同於剛才的那個男人,這個聲音來自她的左邊。
同時響起的,還有零散的兵刃出鞘的聲音。顯然是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由遠及近的這批人。
男人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轎子裏的駱天下只能感覺到強勁的殺氣逐漸迫近,緊接着響起的,就是兵刃相接的聲音。
轎子內,駱天下下意識地將琴抱在胸前,雙手抓着琴沿,閉着眼睛,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
轎子外一片混亂,凌亂的腳步聲、兵器相碰撞的聲音、鎧甲摩擦時發出的聲音、馬蹄聲,太過混亂的聲音影響了駱天下的分析判斷。
“咔嚓”一聲,駱天下猛地睜開眼睛抬頭向上看,一把明晃晃的刀自上而下劈進轎子裏面,轉眼便到了眼前,刀身反射出的銀光晃得駱天下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