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誕 生
今天是新帝登基之日,滿朝文武全部參加新帝登基大典,聖城的百姓也都張燈結綵,一片其樂融融的盛世景象。
“鐺、鐺、鐺......”
隨着威嚴的鐘聲傳遍整個聖都,登基大典也正式開始。
但是在這舉國歡慶的日子裏,去往皇宮的甬道上卻是殺機無限,血流成河......
被無數官兵圍在中間的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子氣宇軒昂,氣度不凡,此時已經渾身是血,不斷喘着粗氣,雖然暫時還沒有受到嚴重傷勢,但是看着周圍倒下的幾十具屍體,足以想像到剛剛這個男子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這個男子名叫劉子恆,也是新皇的五弟。
而被劉子恆始終保護着的女人,則是劉子恆的愛妻程瀟妃。
程瀟妃有着江湖第一美女之稱,師出鬼谷,一身本領也是通天徹地,怎奈現已懷胎十月,這幾天就要臨盆在即,哪怕平日裏身手再好,此時此刻也只能是丈夫的負累,無法幫上分毫。
程瀟妃有些哀傷的對丈夫說:“子恆,看來我們今天必亡於此,是我害了你,就是可憐了我們未出世的孩子。”
說著在丈夫的懷裏,一隻手撫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眼睛早已紅潤了。
劉子恆左手摟着嬌妻,右手緊握着一柄不斷滴血的利劍,尖峰指地,聽了妻子的話后,眼神開始變得冰冷鋒利。
環顧四周,看着這些昔日見到自己,還尊稱一聲“五皇子”的眾多侍衛,又溫柔的看了看懷中的妻子。
劉子恆這時候也發覺圍攻自己夫婦二人的官兵里,增添了不少的生面孔,不由得想起了只有皇帝才能夠掌握的一股強大勢力-暗影衛。
劉子恆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做下了重要的決定一般,朗聲開口道:“荊統領,可否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我夫人離開,我劉子恆願自裁於此?”
荊統領陰沉的回道:“五皇子,你放心,殺你是皇帝陛下親自所下的命令,至於尊夫人,陛下命我們不得傷害分毫。”
未等劉子恆接口,程瀟妃已經大聲喊出:“夫君,要死我們就死在一起,你死了,留我獨活於世,還有被他人糟蹋的可能,你覺得我會如何?”
劉子恆再次長嘆一口氣道:“我當然知道,只是我們的孩子......”
荊統領陰笑道:“夫人放心,陛下只是要五皇子的性命,一定會讓你誕下腹中孩童,而且陛下對你也是喜愛有加,必不會加害於你,說不定今後小的見到夫人,還要尊稱一聲貴妃娘娘。”
程瀟妃冷笑道:“怪只怪我瞎了眼,當初未能一劍殺了那個畜生,才使我夫婦二人落得今日的下場,回去告訴他,就算我死,也不會屈服於他,更不會苟且偷生。我畢生的摯愛只有子恆。還有你這個狗種,若非今日老娘臨盆在即,早已取你項上首級。”
荊統領陰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他知道若是換在平日,自己根本不會是這兩人任何一人的對手,要不是趕上程瀟妃有孕在身,劉子恆要拚死保護愛妻周全,說不定自己在剛才的混戰中已經被殺掉了,但是如今的局面只是多死幾個手下,最終這二人還是難逃一死。
沒有再多說廢話,荊統領直接向著二人揮了揮手,圍在周圍的禁衛軍立刻如潮水般殺向了劉子恆二人,當然禁衛軍中還隱藏了不少的暗影衛。
如果沒有意外,劉子恆夫妻二人今日必然難逃一劫,絕對的必死之局。
看着不斷湧來的禁衛軍,程瀟妃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丈夫和自己,至今還未受到致命傷害的原因,無怪乎劉啟要留自己一命罷了。
程瀟妃看着丈夫在人潮中不斷廝殺,心中也是越發的絕望,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自身的本領、見識以及謀略絲毫不下於當今世上任何人。她清楚的知道,這樣下去,丈夫的死只是早晚的問題,而那時自己除了自殺以外,就只剩下任人擺佈的下場。
再次看了一眼揮劍殺敵的夫君,程瀟妃嘴角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在旁指揮的荊統領雖然沒有出手,但也無時無刻不在緊盯着二人,本來在這樣的佈置下,二人已是插翅難飛,但是不知怎麼,突然看見那個天下第一美人,在這種情況下突然露出的微笑,一絲不安湧上了心頭。
這時,局面已經基本上明朗,劉子恆功夫再高,也架不住這樣源源不斷的攻勢,右肩和左腿分別被刺了一劍,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在這樣高強度廝殺的情況下,傷口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再加上劇烈的活動,傷口始終在不斷的流血,最終落敗被殺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時,一直被劉子恆保護着的妻子突然間有了動作,不但離開了劉子恆的懷抱,還以超出平時很多的速度,徑直衝向了躲在一旁的荊統領。
荊統領身前的禁衛軍就像是被收割的麥子一樣紛紛倒下。
這樣的變故,讓本來不安的荊統領有了些許驚慌,他當然知道程瀟妃的手段到底如何,但是也同樣讓他心中一輕,既然程瀟妃離開了劉子恆,那麼就可以放手去將其擊殺了。
劉子恆本來單手抱着妻子不斷的廝殺,儘管知道眾人不會傷害到妻子,但是出於本能,還是不可避免的用身體為妻子擋下了兩劍,而自己全部的精力都在殺敵上,根本沒有想到妻子會突然離開自己殺向荊統領,本來想跟在妻子身後,無奈禁衛軍也不是白給的,而且經過了這麼久的廝殺,劉子恆的體力也是下降到了極限。
試想一下,讓你拿着刀劍連續不斷的砍殺百人會是一番什麼情況,就算人排好隊,不還手,你一個個不停的砍過去,也會累個半死吧。
所以還沒等劉子恆跟上去,妻子打開的缺口就已經被禁衛軍填補了,其中還隱藏着不少修為更加高強的暗影衛。
騰出了雙手的劉子恆戰力何止增加了一籌,同時擔心有孕在身的妻子,也朝着荊統領的方向廝殺而去。
短短的幾秒鐘而已,程瀟妃已經殺到了荊統領身前,一直在眾將士身後指揮戰鬥的荊統領大驚,慌忙間舉刀硬擋。
但是想像中的衝擊並沒有出現,二人交手只是一個照面,在禁衛軍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程瀟妃那俊逸而動人的身影已經回到了劉子恆身旁。
那種速度快的簡直令人頭皮發麻,擋在二人中間的那些禁衛軍士兵,甚至連聲響都沒有發出就紛紛倒下了。
如此驚人的一幕,讓圍攻二人的幾百禁衛軍不禁停下了攻擊,紛紛看向了荊統領。
劉子恆擔心妻子的安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程瀟妃已經拉着劉子恆的手,開始向宮外衝殺了。
劉子恆也是人中之龍,短暫的愣神過後,就開始和妻子並肩戰鬥在了一起。
偶爾憋了一眼妻子,見其雖然身手比平日裏還要兇猛,但是此刻臉色卻是極其的慘白。
心中不由得焦慮了起來,本來妻子就有孕在身,現如今又爆發出了超乎平時的實力......
劉子恆知道妻子的情況肯定不會是想像中那麼簡單,但是目前的形式也只能是先殺出皇宮再說,希望妻子不會有大礙。
二人一路披荊斬棘,勇猛勢不可擋,劉子恆的胸口和後背又分別種了兩刀,而隨着拼殺以及不斷的接近城門,程瀟妃也不可避免的被砍中了一刀,這還是在劉子恆拚命保護的情況下,不然劉子恆也不會連中四刀。
禁衛軍不愧為大漢最為強悍的軍隊之一,皇帝身邊的部隊,當然都是精銳,但是在劉子恆夫妻二人殺出重圍時,禁衛軍卻亂套了。
劉子恆當然感受到了身後禁衛軍的凌亂,但是緊要關頭,尤其是程瀟妃也廝殺了這麼久,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到底怎樣,也就無暇估計,費力的摟着妻子飛身上了城樓,一人一劍殺死了兩個想要阻攔的士兵,縱身飛下城樓,幾個閃身後消失不見了。
至於禁衛軍為何慌亂起來,是因為荊統領就在與程瀟妃接觸的那一個照面,就被程瀟妃一擊滅殺,荊統領的身手到底如何,這些朝夕相處的禁衛軍都非常清楚。
最恐怖的是,沒有人看清程瀟妃是如何出手的,荊統領慌亂的一擋其實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手中刀斷,整顆頭顱都被程瀟妃一擊斬下,只不過被砍掉的頭顱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掉下來,甚至最開始連一滴血都沒有流下來。
就在劉子恆二人快要殺出重圍的時候,周圍的禁衛軍發覺有些奇怪,統領大人居然沒有下令讓城樓上的禁衛軍放箭,於是一個有些官職的士兵走到了荊統領身旁請示。
“大人,是不是該......”
結果這個人話還沒有說完,只是用手稍稍碰觸了一下荊統領,荊統領脖頸上的那顆人頭就慢慢的翻滾而下,還站立着的無頭屍體,這一刻從脖頸處噴出了大量的鮮血,驚得還在周圍的禁衛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荊統領的死,給整個禁衛軍造成了不小的慌亂,甚至包括隱藏在其中的暗影衛。
最高指揮就這樣,只一個照面就被那個懷孕的女子斬殺,不但斷刀,而且還是斬首。
周圍的這些士兵一時都愣在了原地,而後面想要前行的禁衛軍則被這些人擋住無法通行,更不要說有人下令給城樓上的守軍放箭了。
所以說劉子恆和程瀟妃的順利逃亡也是非常的僥倖,若不是程瀟妃一擊將荊統領擊殺,從而引發了官兵不小的慌亂,二人今天肯定都會死在這裏。
失去了最高統帥,被追殺的二人此時也已不知所蹤,這些只知道聽命的士卒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尤其現在新皇的登基大典才剛剛開始。
剛剛想要詢問荊統領的那個人,也只能命令禁衛軍先打掃戰場,自己則迅速的趕往禁宮向上級彙報此事。
看着死掉的兩百多具禁衛軍屍體,還活着的禁衛軍都有了一種重生的感覺。
五皇子的功夫所有人都知道,讓人意外的是,那個懷着孕嬌滴滴的美麗女子,身手和心計居然比五皇子還要更勝一籌。
其實,程瀟妃的功夫是比劉子恆要高出不少,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劉子恆肯定首先要保護懷孕的妻子,一陣拼殺過後,就算是功夫再高,也無法在那種情況下脫身了。
程瀟妃之所以能夠一擊得手,劉啟要將其活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沒有任何人會想到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會突然間爆發出這樣的戰力。
劉子恆和程瀟妃好不容易拚死衝出了皇宮,為了不被追兵趕上,來不及休息、治療一下,二人直接飛奔出了聖都,也不知道逃出了多遠,直到程瀟妃的速度慢了下來,甚至體力不支一下摔倒在地。
劉子恆連忙將妻子扶起,擔憂的喊道:“妃兒......”
話只說出了一半,這個鐵一般的男子就再也說不出話了,雖然在過多失血后,劉子恆的臉色異常的慘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持着他到現在還沒有倒下,可是劉子恆的心此時已經死了。
原來雖然絕大部分的攻擊被劉子恆擋下,不過在人海之中不可能將所有的攻擊全部擋下來,唯一漏掉了一擊,也正是這一擊卻是如此的致命。
劉子恆將妻子摟在懷裏,程瀟妃悠悠轉醒,看着丈夫那英俊而沾滿鮮血的臉龐,想伸出手去撫摸一下,渾身卻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
想說的話有千萬句,此時程瀟妃一張口卻是:“孩......子,子恆,我...我...們的孩子......”
這時的劉子恆已經知道,為什麼妻子會突然間爆發出那樣驚人的戰力,原來鬼谷一脈有着一種禁忌功法,此功法一旦使用,會讓使用者功力成數倍增加,但是代價也是異常殘酷的,使用者渾身經脈盡斷,真氣盡失,從此之後也只能淪為一個廢人。
但是沒有人會輕易使用這個功法,開玩笑代價太大了。
而鬼谷子也覺得此功法太過殘酷霸道,所以禁止門下學習使用。
不過由於太過溺愛自己如今唯一的女弟子程瀟妃,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最終將功法傳給了她,但同時也讓其立誓,不論任何時候都不能使用該功法。
有一次夫妻二人開玩笑的時候,程瀟妃對劉子恆說:“夫君,你放心,普天之下沒有人能夠將我生擒活捉,最壞的一步也不過就是使用禁忌功法,逃不出去就算是自殺也不會被任何人抓到。”
當時劉子恆還有些責怪的怒道:“胡說什麼?在我沒有死之前,你永遠也不會死!再說了,如今太平盛世......”
往事不斷浮上心頭,淚水也開始在眼眶中打轉,太平盛世?自己卻即將失去妻子,恐怕連那還未出世的孩子也無法保住。
原來程瀟妃就中了一刀,但是這一刀就足以致命,種刀的位置正好是那隆起的肚子,而此時腹部的羊水早就流光了,鮮血都已經不在往外冒了。
因為剛剛逃命,劉子恆並沒有時間去關注妻子的情況,直到二人拚命逃到這裏,妻子不支倒地......
程瀟妃此時已經經脈盡斷,肚子上那一刀更是斬盡了其最後一絲生機。
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程瀟妃努力開口道:“恆哥,保...護...好...我們...的...孩......”
話沒說完,程瀟妃已經死掉了,這個敢愛敢恨的江湖第一美女,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劉子恆坐在地上,將妻子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艱難的伸出手,擦乾了妻子臉上的血漬,把妻子的頭髮整理整齊,盡自己所能讓妻子恢復往日的美艷。
做好這一切后,劉子恆拿起長劍,將妻子的腹部再一次刨開,也不知道孩子在羊水淌光的子宮裏有沒有被憋死。
劉子恆用顫抖的手,將孩子從母體內抱出來的時候,附近已經響起了嘈雜的聲音,追兵已經趕到了,有幾個高手甚至已經到了附近,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