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身份

排查身份

聽到“席啟”二字,荀啟一怔,旋即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大概是留在這具身體內殘存的一絲印象,更讓荀啟對這個名字提起高度關注。

“席”並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而“席啟”這個名字,不但與原主假身份文書上的姓氏一致,就連後頭的這個名也與原主同音,甚至是同一個字。

荀啟幾乎可以通過以上幾點,大膽推測這個“席啟”是原主認識的人,且關係匪淺。

他沒有在呂布面前表現出任何異狀,也沒有將這個可能性化作肯定句告訴呂布。不管這個“席啟”是何人,在他的計劃里,都不具備認親這一選擇。

荀啟遂對呂布說道:“我與家人皆盡走散,這位席啟……我着實未曾聽過。”

說完,他又狀似不經意地,帶着幾分好奇地問呂布:“將軍為何突然提起此人?”

呂布一聽荀啟不認識,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他一副“你不必在意”的模樣擺手道:“無他,今日僕射士孫向太師引薦一幕僚,姓席名啟。據說此人與你一樣,因戰亂與親人走散,又與你同姓,我這才多問上一句,保不准你二人本就一家……如今卻是我多想了。”

荀啟為呂布斟酒,三言兩語揭過。

為了防止呂布生疑,他沒有再詳細詢問,只將這件事記在心底。

荀攸那邊的案件暫時沒有新的進展。

實際上,給荀攸論罪的證據本就不足,雖然荀攸繼承荀爽遺志密謀反董一事是真,但事情泄露后,單憑散落的物證並不能確定荀攸是否在反董隊伍中,又擔任一個怎樣的角色,所以更無所謂推翻舊案,因為本就沒有舊案可以推翻。

查案的官員簡直要愁禿了頭,他想詢問董卓到底是什麼態度,被裨官制止了,勸他別去觸霉頭。

其實董卓的意思非常好猜,荀攸問罪一事本就出自董卓本人的授意,如今他只放話重查荀攸的案件,卻沒說怎麼查,要往哪個方向查,怎樣才算推翻舊案,顯然所謂的重查只是權宜之計,用來敷衍群臣的命令。

既然沒法證明“無罪的論罪”等同於“無罪”,查案的官員索性拋開糾結,同樣開始敷衍,只私下裏忍不住與交好的人抱怨一番。

一傳十,十傳百,不少士人知道此事,哪怕早有預料,仍是義憤不已。

反而是與這一切關係最密切的荀彧最為鎮靜。

他本就心知肚明,知道不可能通過寥寥幾語救出荀攸,這件事真正的意義在於將確定的死刑變成死緩,增加了救援時間。

而董卓那邊也沒忘記當時宴會上由李儒提出的身份質疑,派了負責傅籍的官員過來重查身份。

秦漢對身份排查較為嚴格,對偽造身份者量罪極重。若非時值戰亂,而董卓又殘暴不仁,必不會有人冒險更改傳書,只為順利進城救人。

荀彧二人早已做好準備,絲毫不給董卓借題發揮、論罪施刑的機會。

另一份文書早已暗中處置,如今呈給傅籍官員的,是二人原本的傳文。

“荀彧,字文若,潁川潁陰人,曾任守宮令……”

傅籍官員翻開另外一封傳文。

“董昭,字公仁,濟陰定陶人,曾任柏人縣令?”

若是荀啟在場,定會訝然地發現,原來那位佟士人,真實的姓氏不是佟,而是董。

至於荀彧,所謂的余循,正是荀彧二字倒過來的變音。

接受排查的不止荀彧與董昭二人,另外幾處也有類似情狀。

某處客舍內,一位郭姓士子的門被敲開。

“郭嘉,字奉孝,潁川陽翟人,未出仕?”

傅籍官員懷疑地瞥了他一眼,

“可我怎麼聽說……外頭與你走了一路的那個士子說你名叫‘郭儀’?”

某郭姓士子淡定自若道:

“郭儀是從師時的曾用之名,及冠后改名為嘉。那位士子與我在求學時有過一面之緣,重逢后便一直以舊稱相道,但並未看過我的傳書,由此誤解。”

那官員仍未放下懷疑:“既是重逢,為何不將你改名的事告訴他?”

郭姓士子佚宕道:“既不相熟,有何必要?”

官員狠狠一噎,最終只是在文簿上如實說明,打了個有待進一步核查的標識,沒再與他掰扯。

而荀啟這邊也迎來了大普查。

他把傳書交給傅籍官員,那傅籍官員翻開看了看,核對他的年齡,又詳細詢問家庭人員,在荀啟面不改色地報出一堆臨時編造的名字后,那官員忽然來了一句:

“席斐,席參軍與你是何干係?”

荀啟沒想到在成功應付了呂布后,查傅籍的官員竟然問出了同樣的問題,不禁罕見地遲疑了片刻。

這可與呂布詢問時不同。呂布與那位“席啟”並無瓜葛,他既已一口咬定二人毫無關聯,呂布便不會深究。

可傅籍官員並不容易糊弄,若他所料無誤,那位“席啟”應當也是近日進城,極有可能已被傅籍官員排查過。如果傅籍官員也在核查的時候問過席啟——“席斐此人是否與你有關”,那位席啟會回答“是”還是“否”?

他並不知道席啟給出的答案。

在未串過口供的前提下,似乎不管回答有,還是回答沒有,都有可能觸發BadEnding選項。

荀啟無聲地吸了口氣,在傅籍官生疑之前,必須儘快給出答案。

回想傅籍官的用語,他的用詞是“是何瓜葛”,而不是“是否有瓜葛”。

荀啟將這句話極快地咀嚼了兩遍,抬頭看向傅籍官,在他仔細打量的目光中,巋然不動地開口:

“席參軍是何人?”

同一時刻。

另一位傅籍官翻閱完手中的傳書,客氣有禮地還給對方,似不經意地詢問:

“席參軍,你可知曉一位叫席斐的小將?”

“席啟”將傳書仔細收入囊中,以拳抵唇輕咳了幾聲。

似是咳意來勢洶洶,他又多咳了幾回,怎麼也無法消停。直到傅籍官等得有些焦灼,眼中神色急速變幻,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的“席啟”才停下咳聲,冷淡地道:

“席斐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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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在大魏天團當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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