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天道爸爸表示知道了,並表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決定先賞南時一個腦瓜崩讓他長長記性!
南時的嗓子啞了,有點扁桃體發炎那味兒,一開口就覺得自己喉嚨撕心裂肺的疼。過杏仙在一旁瞅着,問道:“一會兒下了車咱先去趟醫院吧,看看什麼毛病,嗆着可樂有這麼嚴重的嗎?”
南時苦着臉點了點頭,心裏也摸不準這是意外還是怎麼的。
反正接下來一直到下車,南時都沒能開口說話,只能用摳字和過杏仙吹比,明明兩個人相距不到一米,卻在手機上聊得熱火朝天。
南時聊天的時候再三提醒自己,別再手賤說什麼算命的話題了,免得天道爸爸再教訓他一頓。用嘴說的喉嚨就啞了,用手指摳字說不定回頭手指就要斷了!
玩不起玩不起!
義烏市很快就到了,過杏仙打了個車,帶着南時去了醫院,結果一到醫院,還在排隊挂號呢,南時的嗓子又莫名其妙的不疼了!
絕了!
過杏仙一臉無奈:“真沒事了?來都來了,掛個號看看吧。”
“沒事了。”南時擺了擺手,拉着他往外走:“別,我跟家裏說了兩三天就回去,這個點等到排到號一天也就沒了,過兒,我急啊,一天不開業就是倒貼一天房租錢。”
過杏仙翻了個白眼,他在學校的時候有兩個外號,一個叫‘過兒’,一個叫‘杏妞兒’,具體怎麼叫主要看室友們的心情。
“那行吧。”過杏仙也沒怎麼堅持,喝口水嗆着了也真不是什麼大事,隨即帶着他前往義烏小商品市場。
說是‘小商品市場’,這個市場可一點都不小,它由七八個建築組成了一個巨型的商業中心,中心外甚至還有市場提供的代步車和觀光車,但是與別的地方不同,無論是什麼車,它們都有一個可供容納隨身行李的空間。
或許是和南時有同樣想法的人很多,整個廣場都顯得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人頭攢動。
過杏仙之前來過幾趟,顯得很熟門熟路:“飾品都在B去,我有一叔叔的店就在B區,我們直接過去吧。”
他招手攔了一輛觀光車,付了十塊錢就拉着南時上了車,開車的司機按了幾聲喇叭,驅開了人群,這才慢慢地行駛了起來。
B區是一個高八層的大樓,其中店鋪大小不拘,有的佔領了小半個方向,有的則是只有狹長的四五個平方大,然而無論是大是小,當中都塞滿了滿滿當當打包好的貨物。
貨物上寫了價格,大多極為低廉,從幾塊到幾百塊不一而足。
這幾年韓版飾品比較流行,一二層全是賣各種頭繩頭花發卡的,南時興趣缺缺,過杏仙則是直接帶着南時上了三樓。
一到三樓,南時才忍不住點了點頭,這才對味兒嘛——扶梯旁的第一家就是賣國風飾品的,南時兩眼放光的上前,老闆也很有眼色,扯着嗓子喊道:“老闆隨便看看!價格還能談!”
這家鋪子大概有十個平方左右,兩側打滿了柜子,上面塞着大大小小打包好的飾品,標了價格,柜子壁則是掛上了一條條展示品,看得南時眼花繚亂。
過杏仙看了看就給南時使了個眼色,示意這裏沒有什麼好東西,偏偏南時看得興奮,渾然沒發現他的眼神。
“過兒,你看這一串真不錯!”南時指着一串紅菩提手串道。
那菩提手串老規矩,還是108顆,每顆珠子都是扁珠,真要說設計也就那樣,能稱得上一句簡潔大方,整體呈暗紅色,亮點則是這手串每顆珠子紅得一致,摸上去光滑細膩。
“老闆,這個太陽菩提手串貨很少的,我這一批只有一百條,八十一條!”見南時喜歡,老闆連忙道。
過杏仙看了看,眉頭一跳,說了句古玩行里的行話:“我看不好。”
嘖,太陽菩提雖然便宜,但是想要挑出108顆色相相同的菩提珠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就看那串太陽菩提後面的透明打包袋裏紅成一片的同款,就知道是染色的!
南時這眼光到底是怎麼把他的古玩店盤活起來的!
過杏仙估摸着價格,覺得這個八十塊錢減個零還行。
這‘看不好’三個字一冒出來,南時也明白了過來,張望了兩眼,就放棄了,揮揮手和過杏仙去下一家。
然而他們一連看了七八家,都是大同小異,要麼就是品相不行,要麼就是非天然的,看得南時腦殼子都疼了。
“這不行啊,過兒。”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南時的行李箱還是空空如也,他努了努嘴說:“我還以為今天至少能填滿一半的。”
“別急,再看看。”過杏仙隨手指了指前面一家看着破破爛爛的小店鋪:“去那邊看看。”
兩人一進去,發現裏面有點昏暗,燈光不像其他店鋪一樣恨不得亮瞎別人的狗眼,最里側的牆上掛了一副書法,上書‘天道酬勤’。
老闆是個老大爺,正在泡茶,見兩人進來了,他眼皮子掀了掀,手中茶壺往茶盤上的一隻金蟬上澆了澆,才給自己續上了一杯功夫茶,口音聽着有些奇怪:“看中了叫我。”
別說,這氛圍一下就莫名的高端了起來。
一般敢搞成這樣的,反而說明了這家東西比較能打,沒一會兒南時已經看中了好幾樣,在手機上記着型號和價格——他也不是傻的,買東西總是要貨比三家的。
南時小聲問過杏仙:“這次看的好嗎?”
“一眼的貨色,價格也還可以,行價了,最多就是量大每條低個三四塊錢不得了了。”過杏仙答道。
“兄弟,穩!”南時豎了個大拇指,過杏仙這種從小長在寶石堆里的人都說好的貨色,那必然是相當的好,南時當即也不再猶豫,上前和老大爺談價格:“這個這個……我想各拿一百串,價格還能再談談嗎?”
老大爺看了一眼南時,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還順手多倒了兩杯,冷漠地斜睨了兩人一眼:“不講價。”
南時也不客氣,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逛了一圈他也正好渴了。
茶一入喉,先是苦,再有一點澀,過喉下肚,一股子講不來的清香從食道里涌了上來,隨後滿嘴回甘。南時這幾個月跟着池幽喝茶也算是喝出點名堂來了,這一口就不禁誇了一句:“這茶好!”
過杏仙也是從小跟着家裏長輩喝茶的也跟着喝了,同樣是一飲而盡,末了咂咂嘴:“是好喝!好茶!”
剛剛還滿臉冷淡的老大爺聞言,臉上泛出一點笑意:“好吧?我老表給我捎來的,我再沖一泡!”
“現在懂茶的年輕人不多了,出了我們潮汕更加找不到嘍,要我說,茶可是個好東西……”老大爺見兩人興緻勃勃的坐了下來打算聽他談茶經,頓時談興大起,三人相見恨晚——主要還是過杏仙和老大爺過招,南時只負責喝。
等到兩人茶水吃飽,價格也給降了每條十塊,還加上了好友,說以後可以快遞發貨。南時大為感激,出去了之後狂拍過杏仙的肩膀:“牛逼!這麼偏的鋪子你也能找到?你這手指開了光是吧?回頭我去偷我師兄兩個茶餅給你嘗嘗!”
“……?”過杏仙還沒品出南時的意思來,就聽南時接着道:“你先答應了,回頭喝了再說要不要!”
池幽藏了上千年還沒過期的茶餅,一定對過兒的胃口!
有了這麼半箱東西打底,南時來義烏的任務完成了大半,直接就跟着過杏仙往他叔叔的店裏頭去。
他叔叔的店在八樓,南時一上去就覺着這裏清冷得多,幾乎沒有什麼客人,裝修比樓下高了不少檔次,但是大部分店鋪都關着門,也不知道做不做生意。
過杏仙帶着南時到了一家大門緊閉的店門口,刷了張卡,大門啪嗒一聲開了,他小聲說:“這裏只接熟客的生意。”
“這麼高級?”南時開始慌了:“過兒,我先聲明啊,要是百八十萬一件的東西我可搞不起。”
“不用,我這位叔叔也做低級料子的,不過一般都是熟人順道批走,我帶你過來截胡,我爸幫我打過招呼了,沒事兒。”過杏仙想了想,報個了平均數:“大概低冰種的手串一千塊錢左右,你回頭賣個個把萬輕輕鬆鬆!”
“那可以!”南時話音剛落,大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穿着唐裝笑吟吟的中年人出現在兩人眼前,一見過杏仙就眼睛一亮:“呦,仙兒來了!”
過杏仙神色自然:“章叔叔,好久不見了!”
“才一年多,你這變樣得有點大!”章老闆看了看南時:“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吧?先進來,站在門口不像話!”
進了門,南時總覺着有些不舒服,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舒服。
章老闆拉着過杏仙說:“來來,先給你家杏仙兒上個香!”
南時迷惑的看着兩人,只見章老闆把過杏仙拉到了一個神龕面前,裏面立了個牌位,前面的香爐里豎著不少香梗,想來平時沒少上香。
排位上寫着嶺南村杏華仙家之位。
這是什麼情況?
過杏仙卻似乎很習慣了一樣,取了一束香點燃了,分給了章老闆和南時。章老闆推了推過杏仙:“仙兒你在,我可不敢上頭柱!你先上吧!”
“章叔叔,您是長輩!”過杏仙推拒着,但是到底推拒不過,第一個上去上了香。
南時在章老闆之後糊裏糊塗的上了個香,上了香之後,章老闆那張臉上簡直像是樂開了花一樣:“好好好!有仙兒你在,我明年一定財運昌隆!”
南時戳了戳過杏仙:“啥情況啊?”
過杏仙無奈的道:“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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