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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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砰的一聲倒在地板上眼睛一閉人事不知，害得小洋娃娃瞪大了因為哭過顯得更加水潤的大眼睛，直接鬆開了盛嶼的手，也想學着呱唧倒下去，好在盛嶼眼疾手快，不然她這小身板兒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基本也就享年一位數了。
他先是試了試小朱的鼻息，感覺人應該沒啥大事兒，又不敢輕易打電話報警或是叫救護車。小朱倒是好處理，問題是他胳膊上這隻小洋娃娃，畢竟她很有可能是顏瑟變的，萬一送去醫院檢查出什麼來，不然再被人看出什麼來，那不是糟糕了？
所以只能對不起小朱了。
突然，他胳膊上的小洋娃娃又開始哼哼唧唧，盛總已經被哼唧出了後遺症，她一哼唧就說明她要哭了。
果然，小洋娃娃抽抽搭搭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可憐，小臉兒都哭紅了，盛嶼又不能把她丟了——放眼望去，他跟小朱誰跟她親這不是明擺着的嗎？而且小朱這個人看起來是個狂熱小孩愛好者，他可不放心把可能是顏瑟的小洋娃娃交給對方養，這年頭變態可多了，看着人模人樣的，指不定骨子裏是什麼妖魔鬼怪呢！
小洋娃娃哭個不停，盛嶼只好打起一百二十分的耐心，走到沙發前坐下，這樣的話，胳膊上的小洋娃娃也就願意鬆開被他抱到腿上坐着了。看起來很小很小的她話都說不流暢，盛嶼抽了張紙巾給她擦眼淚，結果小洋娃娃哭得更大聲。
他看了看紙巾，又看了看她的小臉蛋，震驚無比！
怎麼會？！
他的手告訴他，這紙巾絕對是質量極好極細極柔的，而且他力度放得很小，那為什麼這個小洋娃娃的臉蛋被這個紙巾擦紅了？這合理嗎？這科學嗎？這正常嗎？這應該嗎？
小洋娃娃哭就是因為被擦疼了，盛嶼只好丟掉紙巾，本來想用手幫她擦，轉念一想自己的手可比紙巾粗糙，那怎麼辦？總不能不擦吧？小孩子的皮膚真的這麼脆弱嗎？為什麼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跟他說過？！
手足無措的盛總對着哭泣中的小洋娃娃無計可施，眼見豆大的淚珠從那大眼睛裏一顆一顆往下掉，他沒轍，只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手指一點點“碰”掉她的眼淚。
半點不誇張，真的是小心翼翼地“碰”。
不碰不知道一碰嚇一跳，碰了才知道小孩子的皮膚居然比他想像中還要嫩！簡直就像是、就像是脆弱的果凍，Q彈嫩滑的同時，還非常容易受傷，所以他盡全力收斂了力氣，饒是如此，仍然是把她弄疼了。
這麼點大的孩子已經學會說話，就是有時表達不清，這也是為什麼盛嶼一直懷疑她究竟是不是自己女朋友的原因，顏瑟啊！那可是十七歲就拿了雙博士學位，二十歲進國科院的科學家！這智商說一聲天才不為過吧？天才小時候怎麼會是這種愛哭又脆弱的哭包？
“肚肚餓……”小洋娃娃一邊流淚一邊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揉得很用力，好像這樣就能讓肚肚不餓了。
盛嶼下意識道：“中午不是剛吃過？”
說完他想起來，她中午吃得真不多，從認識到現在半年有餘，顏瑟做什麼事都是淺嘗輒止，你不知道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哪怕現在就在她的房子裏，也看不出有什麼是她比較青睞的，因為她的房子真跟樣板間差不多，整潔乾淨又簡約，連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
那麼問題來了，盛嶼應該給這種小洋娃娃吃什麼？
他本來想把她放在沙發上，自己去廚房看一看，結果小洋娃娃一看他要走，立刻急得手腳並用巴住，總之就是不放手，還一臉的泫然欲泣，搞得盛嶼是什麼拋妻棄女的渣男一樣。
於是他只好帶着她去廚房，好傢夥，廚房更乾淨，直接拉賣廚具的來打廣告一點問題也沒有。
冰箱裏除了礦泉水之外空空如也，這也能理解，畢竟比起回家，顏瑟更多時候是住在研究所，那兒包一日三餐，她回家，那雙珍貴的用來做實驗的手也不適合拿菜刀，所以家裏什麼都沒有很正常。
……那喊着肚肚餓的小洋娃娃要怎麼辦？
盛嶼低頭，跟小洋娃娃對視，小洋娃娃還抽噎着，哭得好不可憐，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怎麼這麼難伺候啊？”
這下得了，只能點外賣了。
去找手機的時候盛嶼突然想起一件很要命的事兒——他今天是不是有個蠻重要的會議來着？！現在幾點了？還趕得上嗎？
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因為跟顏瑟出去吃飯，盛媽特別怕他有什麼緊急工作，說人家搞科研的都能抽時間跟你吃飯，難不成瑟瑟還沒你忙？約會的時候給我把手機靜音！
好傢夥，這就錯過了。
但也沒招兒啊，錯過就錯過吧，先點個外賣，那麼問題又來了，小孩子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最好是點什麼給她吃呢？盛總想了半天，點了個粥跟幾個小菜。
等他點完外賣，把手機取消靜音，緊接着再抱着小洋娃娃去洗手間，輕而又輕的找來濕巾給她擦臉，這回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雖然手法笨拙且生疏，而且有的地方擦了好幾遍有的地方卻沒擦，但勉勉強強也算是把小洋娃娃那張可愛的天使般的臉蛋給弄乾凈了。
“不許再哭了啊，弄得髒兮兮的，一點都不可愛了。”
小洋娃娃頹廢地掛在盛總身上，無聊地踢踏着兩條肉肉的小短腿兒，她還是沒長大的年紀，所以個頭極小，大人說什麼她才不聽，因為根本聽不明白。
擦好了臉，盛嶼順勢進了顏瑟的卧室，試圖找件能給小洋娃娃穿的衣服。
這是他第一回進顏瑟的卧室，怎麼說呢……這也太空曠了吧？！
傢具什麼的倒是齊全，就是沒東西，連床頭的抽紙都是沒開過封的，進入衣帽間一看，清一色的黑與白，一點鮮艷的顏色都沒有，很符合她給人的那種感覺。但顏瑟並不是那種老古板的女性，相反，她天生麗質，隨便穿都很好看，而這些衣服除卻色彩單調外，都是大牌，她穿上很出色的。
可要從這些衣服里找一件能讓小洋娃娃穿的，那就不容易了。
小洋娃娃還裹着顏瑟的針織衫呢，現在外頭有一昏睡不醒的小朱，盛嶼覺得無論如何都得找件能穿的衣服才行。
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去翻顏瑟的衣帽間，顏瑟平時連T恤都不怎麼穿，最後倒是找到一條黑白條紋裙里內搭的小弔帶，這小弔帶擱小洋娃娃身上正好當裙子，於是他把小洋娃娃跟弔帶一起帶出去，放到卧室床上，對她說：“現在我轉過身，你自己把衣服穿上行嗎？”
小洋娃娃捏着手裏的弔帶，歪了歪腦袋。
針織衫是裹在她身上的，一滾就散開，盛嶼十分紳士地背過身去，大概等了有三四分鐘，他問：“好了沒有？”
“爸爸！”
這應該是好了吧？盛嶼想，扭過頭——小洋娃娃光溜溜在床上坐着，針織衫跟小弔帶被她抱在懷裏，正眨巴着大眼睛懵懂地看着他。
盛嶼：小朱說的那什麼未知x，該不會除了返老還童外，還摧毀了高智商的細胞吧？！
這怎麼看怎麼一個小憨憨。
他只好幫她穿，好在小洋娃娃很配合，正如盛嶼所料，顏瑟的弔帶穿在小洋娃娃身上當裙子剛剛好，穿好衣服后，她露出的胳膊肩膀都白生生的，又伸手要抱，不抱不行，“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盛嶼糾正，“你不許叫我爸爸。”
“爸爸？”
“都說了不是你爸爸。”他嘆了口氣，心想自己跟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在這說什麼呢？她要是能聽懂，她至於變成這樣子嗎？
正好有人摁門鈴，估摸着是外賣到了，盛嶼單手抱着小洋娃娃去開門，外賣小哥正笑容滿面把袋子遞過來，突然表情一僵，盛嶼順着他的視線回頭，正巧看見昏迷不醒的小朱露出來的一雙腿，說實話，看起來真的挺像案發現場的，難怪外賣小哥臉色大變，甚至來不及要好評拔腿就跑！
盛嶼：……
對門那哥們兒還沒被老婆放進去，看見盛嶼懷裏抱了個小女孩，忍不住問：“兄弟，你娃都有了啊？”
盛嶼：……
他能說什麼？只能朝對方微微一笑，轉身關門一氣呵成。
有吃的了，小洋娃娃頓時很乖，坐在他腿上，盛嶼把外賣給她打開，又給了她一根勺子，然後就發現她壓根兒不會用，可能是年齡太小了，手抖，拿不穩，只能讓人喂，不然讓她自己吃，盛嶼又不懂小孩子吃飯得用圍兜，能弄一臉一身。
他喂的時候也笨拙生疏，挖了一大勺，那麼點兒的小嘴怎麼吃？一大一小儘是手忙腳亂。
好在這家的皮蛋瘦肉粥味道還不錯，小洋娃娃吃得很開心，坐在盛嶼大腿上晃悠兩條小腿兒，偶爾盛嶼沒喂好她也不生氣，軟綿綿地皺皺鼻子，就繼續張大嘴巴。
哭包是真的，但乖巧可愛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