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這?
楚修白鳳眸一凜,眯眼看她!
白墨羽抖着雙唇,翻着杏眼看過來,軟軟的聲音帶着些稚氣未脫,“我有個要求!”
挨打還有要求?眾人心中冷笑,這丫頭怕不是嚇傻了!
楚修白眸色晦暗不明,沉聲道:“說!”
小丫頭薄唇一抿,帶着哭音,“我要殿下親自動手!”
楚修白,你說過的,在這世上只有你能欺負我!所以,就算要挨打,也只有你能打我!
“你確定?”楚修白背在身後的手微微蜷了蜷,神色間劃過一抹冷色!
“嗯!”小丫頭語氣堅定,兩隻小手死死地扒着長凳,分明怕得要死!
楚修白長腿邁向她,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尖兒上,聲音磁性冷冽,“好,如你所願!”
話說著,他人已經走到白墨羽身側,大掌一伸,小廝慌不迭將藤條遞到他手上。
白墨羽索性眼睛一閉,整個人緊繃在長凳上,不斷地自我催眠:小白不怕怕,就權當自己死了!打吧打吧,楚修白,你最好把我打死,要不然我日後定要掀了你的王府!
楚修白瞥了眼她抖得厲害的身子,掌中的藤條忽然就有點燙手!
這身子有肉么?他這一藤條下去,只怕骨頭都要給她打折!
罷了!
眾目期待下,就只見那位歷來說一不二,心冷殘暴的攝政王,忽地將藤條往地上一扔,斂了聲線,道:“念你有恙在身,今日之事姑且給你記上,倘若再有下次,定嚴懲不貸!”
所有人驚愕:就這?不打了?
白墨羽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暗暗吞了吞口水:楚修白,算你識相!你的王府算是保住了!嗚嗚嗚,嚇死爹了!
兩邊摁着她的小廝一鬆手,小丫頭頓時渾身癱軟着滾到地上來,好巧不巧地鼻尖剛好蹭到那雙金絲綉線的玄靴上。
白墨羽小手撐起身子,沾滿灰的腳丫努力蹬着地面在他面前半趴而起,嘟了嘟嘴,不甚服氣道:“白墨羽、謝殿下不打之恩!”
楚修白挑眉看她,怎麼感覺她還挺委屈了似的!
氣氛一時有些詭異,想看熱鬧的人沒看成,這個時候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一個個眼巴巴地偷瞄着那位在她們心目中神一般存在的男人。
見他仍自盯着地上的白墨羽,一時間竟不知是該羨慕還是該害怕!
小丫頭悶頭等了半天,也不見他伸手過來扶自己,知道多半無望了,只得罵罵咧咧地自己撅着小腚爬了起來。
抬眸暗搓搓翻了個白眼,說道:“殿下若是沒有別的事,小白先告退了!”
攝政王府,兩位側妃,兩位夫人,姬妾十數位,哪個在他面前不是乖乖順順,嬌嬌弱弱地自稱一聲臣妾,生怕一個大喘氣都惹來他不快。偏生這個小丫頭敢對他翻白眼?!
而且打從方才,她就一直以“小白”自稱!
楚修白周身一凜,自問是不是剛才做錯了?以至於讓她覺得自己脾氣很好?
白墨羽乍一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氣,登時拎起裙擺就跑,走時還不忘了一把抓起地上的又夏。
看她狼狽而逃的模樣,楚修白心裏適才平衡一些。
容瑾鳶此時已經被下人們攙扶着走了出來,看見楚修白,她再次嚶嚶哭道:“殿下……”
不等她說完,楚修白便自眉頭一擰,沉聲道:“容側妃,白姬年紀小不懂規矩,難道你也不懂?身為側妃,不能以身作則,還帶頭打架?呵,你們當本王這後院是什麼地方?”
他這番話,嚇得容瑾鳶“噗通”一聲跪地,喉頭的話趕緊咽了下去,轉口道:“臣妾錯了!還請殿下責罰!臣妾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楚修白冷着臉掃視一圈,這些個女人,沒有一個是省心的,她們的背後,每一個都有強大的背景。
當初那些大臣,想盡辦法,死皮賴臉地也要給他送進來,如今想想,失策了呀!
他煩躁地捏了捏眉心,說道:“罰你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是!”容瑾鳶氣得想哭,搞了半天,怎麼最後受罰的還是她!
白墨羽驚魂未定地回到自己此時所住的絳雪軒,一路上終於有點搞清楚狀況了。
她現在是重生在了白墨羽剛進攝政王府的時候,比她上一回來得晚了幾年,所以現在楚修白對她這樣,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即便如此,她心裏也是相當得不舒服!
又夏到現在身子還軟着,她跪趴在白墨羽腳邊,不住抽泣着:“小姐,這可如何是好?葯也沒了,還被殿下訓斥,以後小姐的日子只怕更難了……這倒還是次要,小姐你如今身上的病還沒好,若再不吃藥,唔……”
她越哭聲音越響,白墨羽被她吵得頭疼,忍不住嬌聲喝道:“別哭了,那有毒的葯不喝也罷,喝了反倒叫我死得更快些!”
這話一出,又夏當即就傻眼了,止了哭聲,她怔怔地看着白墨羽,“小姐你說什麼?那葯有毒?可是那葯是奴婢求着管家才要來的,是奴婢親手煎的呀,奴婢對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鑒,奴婢……”
“哎呀你閉嘴!我又沒說是你!”白墨羽有些不耐煩,她現在腦子也亂糟糟的,這後院裏就跟個大雜燴似的,一時間她也說不好到底都有誰想要害她。
今天落水的事她還沒捋清。
而如今她還只是楚修白的一個小小妾室,況且又只是平定侯的庶女,這等毫不起眼的身份,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她才對!
一番思索后,她想到了一個人!
方才來看熱鬧的人當中,大部分的後院女人都來了,除了一個病秧子和一個不合群兒的之外,就只有王府里另一個側妃了……姜漣漪!
雖然她的記憶有那麼一段空白,但也不難猜出一些。
印象里,姜漣漪和容瑾鳶素來不合的!而如今,她還沒有成為王妃,所以在這攝政王府里,這兩個側妃仍然是機會最大的。
互相陷害之事,在這些後院女人當中,實在是太尋常不過了!而她,八成只是這兩個人爭鬥的一個犧牲品罷了!
一想到被容瑾鳶踹翻的那碗毒藥,她小拳頭恨恨地錘了下床,嘀咕道:“差一點剛睜眼就又死一回!現在好了,這號又得從頭‘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