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林贏覺得許嘉乙這種人，是絕對不會想讓全班都知道她現在狀況的。
已經是上課時間。
林贏出了廁所后直接右拐，沒幾步就來到了校醫室。
吳皓嘉剛好也在醫務室，看到林贏時還嚇了一跳。
林贏生的太漂亮，又是Alpha，短暫的震驚后，吳皓嘉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班長，你生病了嗎？”
“……”
林贏看着面前自提櫃裏好幾排阻隔劑，想了又想，輕聲問道：“你們Omega平時最喜歡用哪種味道的阻隔劑啊？”
雖然是Alpha，林贏的聲音卻並不硬氣。相反，是屬於那種偏軟的類型，壓低聲音說話時，足以讓無數聲控的Omega原地暴斃。
班長好溫柔啊！
吳皓嘉心裏冒出無數個小星星，猶豫了許久，才扭扭捏捏道：“啊這，Omega一般都比較喜歡好聞的花香味阻隔劑，比如說夜來香……”
林贏點頭表示了解，伸手提取了花香旁邊的苦瓜味。
吳皓嘉：“……”
林贏也沒多解釋，在吳皓嘉震驚的目光下，又低頭拿了兩瓶Omega抑製劑，轉身走了。
*
林贏冷着臉回到廁所，剛好撞見徐希跌跌撞撞從裏面衝出來。
“媽呀，見鬼了，廁所里的味道好大，哎，班長？”
徐希瞥見看着班長手裏提着個膠袋，裏面隱約裝着一堆粉嫩的Omega用品，臉頓時羞的通紅：“班長，你——”
林贏應了聲，順手拉上了門。
“啪嗒——”
門被鎖上了。
徐希：“……”
她站在門口沉默了會，然後緩緩掏出手機，點開了[402的小仙女]群。
徐希：[姐妹們，我剛才，看到，班長提着阻隔劑進了O的廁所！！！]
吳皓嘉：[我靠！？我剛才就在醫務室看到班長拿了O的抑製劑和阻隔劑啊啊啊啊！]
陳曉薇：[@許嘉乙，大佬，你死對頭在廁所亂搞。]
吳皓嘉：[@許嘉乙，去抓姦了。]
徐希：[@許嘉乙，是我透露的消息，捉住后請我吃海底撈。]
……
林贏來到隔間門口，聞到裏面愈發濃烈的味道，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伸手敲了敲門，叫了聲許嘉乙。
“吱嘎——”
隔間的門從裏面推開了。
許嘉乙閉着眼，整個人死死抵住牆壁，有氣無力的伸了只手出來。
手指纖細，皮膚雪白細膩。
林贏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她先把抑製劑遞了出去。
許嘉乙眯眼，費了好大力才讓瞳孔聚焦。她低頭看了下，咬牙道：“我說了我沒發情啊。”
林贏：“……”
她被氣的笑了下，目光在對方通紅的臉頰上停了一瞬：“還挺倔。”
許嘉乙嗯了聲，重新伸出手來晃了晃：“阻隔劑。”
林贏耐着性子，把阻隔劑遞給她。
清脆的噴霧聲在寂靜的廁所中響起，澀重的苦瓜味逐漸彌散了整個空間。阻隔劑本來就有些鎮靜的成分在裏面，許嘉乙逐漸覺得身體沒有那麼熱了。
然而，其它的感官隨即開始敏銳起來。
！
許嘉乙猛地捂住鼻子，沒忍住乾嘔了聲：“苦瓜味？林贏你有病吧？這是什麼奇怪的審美？”
林贏眯眼看着她，眼角微揚：“不好意思啊。以我的審美，我本來想選福爾馬林味。”
她想了想，補了句：“比較適合你，特刺鼻。”
許嘉乙：“……”
高二年級兩位大佬的日常。
單純的互懟。
基本上分不出什麼勝負，有時許嘉乙勝，有時林贏。
林贏本來意味憑着許嘉乙的性子，對方多少會暴跳如雷的。
誰知道聽完她這句話后，許嘉乙忽然笑了聲。
空氣中的苦瓜味逐漸淡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來自Omega的，清涼的信息素香。
“你為什麼沒告訴徐希裏面的人是我？”許嘉乙扶了扶牆，走出隔間。
林贏笑意收斂：“她出廁所時並不知道你在裏面，說明你不想讓她知道。”
許嘉乙看了她一眼，聲音低下去：“你剛才回教室借她們的阻隔劑？”
兩人從未說過這麼長時間的話。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林贏轉身往外走：“沒有回教室。”
許嘉乙愣了下。
她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叫道：“謝謝你啊。”
林贏腳步頓了頓，笑意在眼裏一閃即逝。
她回頭，眸光微閃：“高手從不說謝謝。”
許嘉乙笑了下，指尖轉動着那瓶小小的阻隔劑：“那我要怎麼表達謝意呢班長？”
林贏往口袋裏摸了摸，轉過身來：“叫我聲媽媽的話，我會高興點。”
許嘉乙：“……”
廁所里一片寂靜，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走廊班級里老師講課的聲音。
許嘉乙從來不是欠人情不還的人。
更何況廁所里沒有人。
許嘉乙張口就來：“媽媽，謝謝你。”
林贏眉眼微彎：“誰是你媽媽。”
賴嘉乙：“……”
她硬生生把想說‘你有病’的慾望給壓了下去，耐着性子道：“您，林媽媽，林媽媽，你滿意了吧？”
林贏摁了下屏幕：“錄音了。”
她晃了晃手機，神色逐漸淡下來：“許嘉乙，現在我有你的把柄了，你今後最好是老實點。”
“……”
許嘉乙扯了扯唇角：“……媽個屁。我怎麼就相信你了呢。”
她本來想走出廁所，看到林贏堵在那裏，便硬生生打消了這個念頭。
許嘉乙雙手撐着窗檯，小臂微微用力，翻了下去。可能是因為剛分化沒多久的緣故，她腿還有些發軟，扶着牆才能勉強站穩。
許嘉乙打算先去趟醫務室。
……
林贏慢悠悠回到教室時，化學老師正在講台上評講月考卷。
她敲了敲門，喊了個報告。
剎那間，全班人複雜的目光剎那間投向林贏。
化學老師聽到敲門聲時，本來有點不高興，但看到是林贏時，眼神就鬆動了，和氣道：“林贏，上次月考你是年級第一，但不代表就能曠課遲到啊。你和全市第一的水平還差很遠。”
林贏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廁所里亂搞的故事已經在班群里傳了個遍，解釋道：“同學身體有問題，陪着去了趟醫務室。”
化學老師目光愈發慈愛：“加油，好好努力！”
全班：“……”
這偏心也太明顯了啊！
林贏回到座位上，低頭看了看試卷。
葉子淇小聲道：“許嘉乙半節課沒回教室了。”
林贏忽然笑了聲。
葉子淇詫異：“贏姐，你怎麼了？”
林贏伸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她挺好笑的。”
*
許嘉乙懶洋洋坐在醫務室里，看着眼前的掃描儀圖像閃爍，逐漸呈現出清晰的腺體輪廓。
校醫推了推眼鏡，沉吟道：“學界規定的分化日期本來就在16-18歲左右的，沒分化的性別暫定為Beta，你分化的比較晚，很正常。”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覺得睏倦，四肢乏力？”
“……”
許嘉乙沒力氣說話。
沒什麼難接受的，學校里女O本來就多，她寢室里就有兩個。
許嘉乙雖然當了十七年Beta，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很清楚Omega除了發情期時比較麻煩，其它時候和Beta沒什麼區別。
至少，不會長出多餘的器官什麼的。
校醫看見許嘉乙放在外套包里露出半截的‘苦瓜味阻隔劑’，忍不住問道：“林大小姐剛才是幫你拿阻隔劑了？”
許嘉乙應了聲。
校醫感慨：“那孩子人挺好的啊。”
許嘉乙：“人是挺好，就是愛管閑事。”
還欠揍。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發現李予菲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李予菲：[嘉乙姐，咋回事？]
[魏老師找你好久了，還告班主任說你又曠課了。]
[你和班長該不會打起來了吧？]
許嘉乙：“……”
她低頭打字：［沒，在醫務室。我沒事惹林贏幹嘛？]
李予菲把班群里廣為流傳的“班長在廁所里和小O亂搞，被校霸撞破”的版本講述了一遍。
許嘉乙表情微微抽搐。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回復道：
XJY：[如果Omega在空無一人的廁所里對Alpha釋放信息素，會發生什麼。]
XJY：[睏倦的凝視.JPG]
對面沉寂了好一會。
李予菲：[這不是片子裏最常見的場景嗎，正常的劇情，當然是Alpha硬瞭然后大幹一場啊。]
許嘉乙：“……”
李予菲忽然反應過來：[不是吧不是吧？那個帶着小O在廁所里亂搞的人不會是你吧嘉乙姐，你轉性了？不過剛才確實有人看到你在廁所外面一身O味。]
許嘉乙：[我變成Omega了。]
她順手拍了張體檢報告單的照片過去。
許嘉乙發完消息，懶懶靠回醫務室的椅子上，等着李予菲回話，想看看她對這件事是什麼樣的態度。
對面過了好久才回復過來。
李予菲：[啊這——]
李予菲發完這條消息后便沉寂了許久。
許嘉乙低頭在手機上打出幾行字，然後又全部刪掉了，她轉了轉手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對面忽然發過來幾條消息。
李予菲：[恭！喜！你！啊！嘉！姐！]
[Li邀請你進入「海濱中學Omega交流會」]
[Li邀請你進入「高二九班Omega一家親」]
[Li邀請你進入「緋色Omega自習室」]
許嘉乙愣了下。
各種各樣的群聊映入眼帘。許嘉乙皺眉，指尖輕輕滑動，點開了這些群。
海濱中學是南城的私立貴族學校，學生人數並不多。總共也就九百多個人。
海濱中學的Omega很多，九班的Omega是最多的。
李予菲發來的Omega群總人數高達六百多人。
……
看見許嘉乙加入了，沉寂已久的群瞬間炸開了鍋。
李予菲：[歡迎新同學「鼓掌」「鼓掌」「鼓掌」]
“……”
[我靠，這是許嘉乙？]
[應該是，我在校園群里看過她的頭像，大佬變O了？]
[姐妹要不要試試我們這裏新出的Omega專用洗髮素？因為內分泌的原因，我們O比B更容易脫髮，需要獨特的調養護理才能保持美美的外形哦。]
許嘉乙：“……”Omega還容易脫髮嗎？
李予菲：[嘉姐，要說真有什麼損失。就是追班長的難度變大了。你知道嗎，全班，全校的Omega都愛班長，你要是Beta，好歹在人家眼裏還能獨特點。]
潛台詞：你從一個獨特的Beta變成了平庸的Omega。
隔着屏幕，許嘉乙都有種想拽着李予菲衣領把人頭砸到地上的衝動。
許嘉乙黑着臉，低頭打字：[她精神病還陽痿，我會喜歡她才有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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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乙：我到底為什麼要押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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