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女孩低啞的聲音貼着耳畔擦過。
許嘉乙回頭，看到林贏雙腿交疊坐在長椅上，眉眼帶笑看着她。
林贏今天扎着清爽的丸子頭，幾縷碎發垂在眼間。她手裏捧着淡粉色的康乃馨，一共七隻。
許嘉乙動了動眉心，忽然想起了什麼。
“可以啊，”許嘉乙轉身，眯眼看她：“你把上周在廁所錄的音頻給刪了”
她說的視頻，自然是指那天在廁所里屈辱喊媽媽的音頻。
林贏瞥了她一眼：“行，你先過來幫我。”
許嘉乙走過去，看到林贏手裏稀少的康乃馨，忍不住道：“我們班費明明買了42朵花的，你怎麼買這麼少。”
林贏專註的撕着紙條：“雖然是心意，但是花多了，反而很麻煩。那天是廖子傑太熱情，沒考慮周到。”
經過上次體育課的事，許嘉乙看這個人覺得順眼許多。她手上幫着忙，忽然說道：“那天在校門口，我看見周婕了。”
許嘉乙狐疑道：“她退學了？”
林贏嗯了聲，不想多談：“是被家長帶離學校教育，最近風紀一直在嚴抓學校歪風邪氣，我就和他們反應了一下。”
許嘉乙：“……”
確實，以林贏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進行任何，像那天體育課那樣幼稚的‘賭博’。
只要周婕敢頂撞她，她一句話就能決定周婕的生死。
沉默。
許嘉乙忽然說：“班長，我發現你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林贏舌尖抵了抵牙關，漫不經心道：“那許同學以後還敢惹我嗎？”
“得了吧，裝什麼高手。從高一到現在，也沒怎麼見你行使過特權。”許嘉乙說著就樂了：
“你是個好人。”
林贏：“……”
-
兩個人很快就把卡片重新整理好。
厚厚的卡片堆成一疊，每張都寫着同學們的心意，許嘉乙想了想，把頭髮上的絲帶解開，在上面綁了個蝴蝶結。
淡粉色的絲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柔和的光澤。
林贏第一次發現這人心還挺細。
許嘉乙完成了自己本分的事，抬頭看着林贏，唇角勾起些許弧度，暗示意味十足：“班長，我做完了我分內的事，你是不是應該自覺的點了？”
林贏知道她在說音頻的事，便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許嘉乙忽然道：“等等。”
林贏手頓了頓：“怎麼了。”
許嘉乙伸手在她手機下划拉“我聽一下。”
林贏：“……”
音頻播放起來，女孩甜膩膩的嬌.喘在空氣中炸起：“媽媽，你聽到了嗎林媽媽，這樣可以嗎？”
這句話播放的斷斷續續，伴隨着沉重的喘息聲，可以看出當事人說話時是怎樣的精疲力竭，語氣居然還帶了撒嬌的意思。
許嘉乙默默聽着，覺得自己耳朵已經廢掉了。
“班長，你是腦子有問題嗎？這種臟耳朵的東西居然能就這樣保存在手機上？”
林贏剛想說什麼。
許嘉乙：“你半夜聽這種東西難道不會有那種反應嗎，你行不行啊。”
林贏：“……”
她笑意收斂，語氣淡淡地：“就算我有什麼想法，也不會對着你。”
許嘉乙：“那你看我有O味嗎？”
林贏目光在許嘉乙臉上掃過，回答得很快：“沒有。”
許嘉乙滿意的點頭，抱手看着不遠處的走廊：“那就好。”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醫院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林贏還有事，把花抱起來就走。
許嘉乙忽然叫：“你是去看薛老師嗎？”
林贏：“嗯。”
許嘉乙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看。”
薛老師是病人，不宜太多人打擾。其實本來林贏今天來醫院時，就有很多人在私聊林贏要陪她一起去，林贏都回絕了。
許嘉乙並不知道，直接跟在林贏後面。
林贏想着許嘉乙總不敢在病房裏跟老師鬧起來，便沒有說話。
兩人很快來到了病房。
寬大的病房裏，薛老師一個人躺在床上，可能是因為生了很長時間病的緣故，臉色有點蒼白，看到林贏來了，女人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班長。”
當看到林贏身後的許嘉乙時，女人雙眼閃過一絲驚訝。
許嘉乙站在後面，笑的弔兒郎當：“薛老師好。”
薛老師終於沒忍住笑出來，伸手指着女孩：“許嘉乙！”
林贏把康乃馨遞給她：“九班同學都想老師快點回學校教書。”
薛老師靠在枕頭上，輕輕搖了搖頭：“老師也想啊，但是身體不允許。”
林贏和她聊了幾句后，薛老師看着許嘉乙笑：“我記得高一剛開學的時你頭髮沒那麼長的。”
許嘉乙抬了抬眼，音帶着一絲不自知的甜：“對啊，半年就長了。”
林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默默看着許嘉乙。
就，平時戾氣那麼重一個女孩。
如今乖乖巧巧的站在那裏，和老師說話。
林贏站起來，幫薛老師把桌邊的葯端過去。
許嘉乙：“對了薛老，我想問你個問題。”
她想了想，補了句：“生物問題。”
薛老師笑：“嗯？”
許嘉乙：“您上學期時說過，藍草沒有葉綠體就能進行光合作用嗎？”
薛老師愣了半晌，失笑道：“班長，那是什麼呀？”
林贏掀了掀眼皮，唇角微彎：“是藍藻。”
許嘉乙笑容逐漸消失。
這時護士進來告訴她們時間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薛老師還在耐心跟許嘉乙講：“藍藻是一種，不需要線粒體和葉綠體就能進行呼吸作用和光合作用的植物。這個一定要記住啊，考試會考的。”
薛老師還說藻藍素和其它什麼亂七八糟的知識點，許嘉乙都沒聽進去，她立在病床邊，心裏想了又想。
“那我想做一個，”許嘉乙很認真道：“和藍藻一樣的人。”
林贏詫異的抬了抬眼。
-
兩人從病房出來。
林贏輕聲道：“你和薛老師相處的很好啊……”
許嘉乙看着不遠處的走廊，沒什麼表情：“薛老師人好。”
林贏抬頭看她：“你們校霸不是老師的死對頭？”
許嘉乙把帽子摘下來，抬手一捋頭髮：“不是啊。我們校霸很講義氣的，從來不懟對我們好的人。”
她忽然眯了眯眼：“如果班長你對我好一點呢，那我也能乖乖聽話了。”
林贏動了動眉心：“比如呢。”
許嘉乙眯着眼，慢悠悠道：“比如啊，每天的作業給我抄，小測幫我作弊，早自習點名別點我名字。”
她說完沒繃住，自己先笑了起來。
林贏翻了個白眼。
她從小都接受非常良好的家庭教育，幾乎不會罵任何髒話，出於禮貌，也很少做出翻白眼這樣的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許嘉乙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會有種很無力的感覺。
就像是，十多年積累起來的教養，在某人面前只一秒就能崩塌。
林贏瞥了她一眼：“……那你就想着吧。”
她說罷就往前走。
許嘉乙又笑了兩聲，轉身想去三樓。
三樓是ABO專科。
周末中午醫院的人挺多的，各種各樣怪異的信息素，伴隨着醫院消毒水的氣息堆積在空氣中，緩緩溢進許嘉乙的鼻腔。
許嘉乙往前走了兩步，忽然皺了皺眉。
過電般的觸感竄過四肢。
許嘉乙猛的扶住樓梯護欄，心裏暗叫不妙。
“……”
剛分化的Omega發情期往往不是很穩定，許嘉乙覺得自己可能是發情期來了。她摸了摸包，想看自己有沒有帶抑製劑。
並沒有抑製劑。
許嘉乙心都涼了半截。
自動販售機在走廊盡頭。
身上那股燥熱愈發兇猛，許嘉乙捂着鼻子，跌跌撞撞向前走去，周圍的一切，在她眼裏都變成了模糊的重影。
肚子疼的愈來愈厲害。
許嘉乙來到走廊上時，脊椎上蔓延開來的那股刺激已經讓她身體酥了大半。
手機掉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許嘉乙彎腰去撿，卻有人先她一步撿起了手機。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不知何時立在面前，滿臉擔心的看着她。許嘉乙眯着眼，只能看見女生穿着成熟風格的裙子，墨黑的長發微微捲起。
Omega信息素在空氣中緩緩蔓延開來，逐漸蓋住了許嘉乙的味道。那是股很好聞的水果香。
女生忽然說話了：“許嘉乙，你還好嗎？”
許嘉乙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她死死扶着牆壁，憋了好半天才說：“肯定是不好啊……”
“你發情了。”女生輕輕拽她的衣角：“我是夏妤。”
夏妤？
許嘉乙：“……哦。”
夏妤把她扶到長椅上坐着：“你等着，我去幫你買抑製劑。”
許嘉乙皺眉靠着牆，有氣無力道：“謝謝你啊。”
夏妤飛快的走了。
-
許嘉乙坐在原地喘了會。
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抬了抬眼想看看夏妤來沒來，忽然看到那邊走廊上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緩緩走近。
！
男孩穿着乾淨的校服，清清瘦瘦，眉眼低垂，手裏拿着一張報告單。他從一間病房走出來，正在打電話。
許嘉乙眯眼看了看，驚的背後冷汗都出來了。
“嗯，我見到東哥了，身體還不錯，剛才我聞那味，估計只要是Omega都能原地排卵呢。”王建川笑着說道，忽然抬頭，冷不防對上許嘉乙的目光。
許嘉乙立刻站起來，轉身往後走。
王建川的神色閃過一絲詫異。
“許嘉乙……”他緩緩掛掉電話，眯了眯眼。
隔得太遠，許嘉乙反應的又快，因此王建川看的不是很清楚。
好奇心在心裏蠢蠢欲動，他狐疑的跟了過去。
人群擦肩而過，投來驚異的目光，巨量的信息素爭先恐後地往鼻子裏涌，許嘉乙全身上下逐漸升起一股難以忍受的燥熱，肚子也疼。
許嘉乙跌跌撞撞在走廊里跑着。
真是諷刺，在醫院裏遇到王建川，她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林贏。肚子傳來的痛感越來越強烈。許嘉乙心裏想着林贏剛才去哪了。
林贏剛才是直接坐了電梯，應該不會走的那麼快。
許嘉乙終於來到電梯旁邊，伸手按了按鈕。
王建川在身後喊：“喂，前面那個，你有沒問題啊？大白天在這放信息素勾引別人？”
電梯緩慢移動，終於到了3樓。
王建川的腳步越來越近，伴隨着毫不掩飾的侵略性。許嘉乙甚至已經能從四周消毒水味中聞到一縷淡淡的海洋氣息。
她咬着牙又按了幾下按鈕。
可能是滿載了。
電梯沒有停。
許嘉乙罵了聲，朝着樓梯口跑，猛的撞上一個人。這下撞的不輕，許嘉乙難受的哼了聲，踉蹌退後兩步。
空氣中的信息素張牙舞爪四處蔓延，甚至觸發了一小段警報。
林贏是跑上樓的，汗水不斷從臉上滑落下來，顯得她整個人有些狼狽。她皺眉看着地上全身戰慄的許嘉乙，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往外走。
好聞的沉香味漂浮在鼻尖，許嘉乙閉上眼睛，緊緊跟在女孩身後：“你怎麼還沒走啊。”
Omega的手腕細嫩且燙。
林贏換了手拽她：“保安室的警報響了，他們調了監控。”
話還沒說完，許嘉乙忽然上前一步，整個人掛到了她的身上。
林贏猛的往前竄了下，許嘉乙伸手鎖住她的脖子。
滾燙的氣息擦着耳畔掠過，帶來好聞的草木香。許嘉乙緊着皺眉，鼻尖死死抵着Alpha的後頸，斷斷續續道：
“林贏，快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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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你勾引我就算了，還蹭我腺體，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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