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是贗品也翻身
一時間，尹顏歌想要送的畫展現在眾人面前，卻並不是尹冰雪替換的那一幅春宮圖，還是一幅瑞雪圖。
“這……”尹冰雪一怔：“怎麼是這幅圖？”
“大姐不是早就知道了？怎麼還有些意外？”尹顏歌說道：“知道爹喜歡歐陽澤，所以今天壽宴之上給爹獻上一幅歐陽澤的瑞雪圖，祝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眾人的表情怪怪的，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巧合。
尹冰雪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怎麼回事！
尹顏歌故意說道：“哎，大姐看起來有些吃驚，怎麼？”
眾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圓場。
還是尹龍軒輕咳了一聲說道：“剛才你大姐送的就是瑞雪圖，你們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尹顏歌裝作驚訝的樣子：“是嗎，那還真是想到一塊去了。”
“是啊……”尹冰雪有些心虛，只是笑了笑。
她就怕尹顏歌把她的事情給抖露出來，不過尹顏歌卻什麼都沒有說。
一旁的周氏一把奪過這幅畫：“這幅畫是歐陽澤的真跡嗎？看着不像啊！這墨跡都是最新的呢！”
尹顏歌解釋說道：“這確實不是歐陽澤的真跡。”
“不是真跡？”周氏更加不解了：“不是真跡你也作為賀禮？”
說完之後，周氏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刺耳了，笑了笑：“我是覺得若是明知道是贗品便不要當做賀禮了。”
尹顏歌點點頭：“二娘說的是，我要是早知道真跡在大姐那裏，那裏還敢獻醜啊！大姐也是，剛才去我房間看我的賀禮，都知道我送的是這個，也不提醒我一下。”
尹顏歌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件事。
她剛才不說，尹冰雪和周氏還以為她就忍下這事兒了，誰知她這個時候忽然又說了出來。
一時間，尹冰雪的臉色難堪極了。
“啊……三妹說什麼呢！”她裝作不解的樣子。
不過尹顏歌便不再接招，也不給她其餘辯解的機會，讓眾人去猜測。
有時候，越是不說，反倒是能給人引起更多的遐想。
尹龍軒笑着看了看這幅畫：“沒關係，你們倆應該都是買錯了，不過一份孝心是一樣的。”
尹顏歌說道：“爹這樣說，是寬慰我罷了，我是比不上大姐的，大姐好不容易找到了真品，我不過……”
周圍的人又是一陣沉默，畢竟尹冰雪買的也是贗品啊！
“不，冰雪買的也是贗品？”
“也是贗品？”尹顏歌不解。
“你看，這裏，還有這裏……”尹龍軒對尹顏歌格外有耐心。
尹顏歌點點頭：“爹爹所說極是，確實從這些地方能看出這並不是歐陽澤的真跡，歐陽澤是一位狂人，他的畫大氣磅礴，此為其一，最重要的是，歐陽澤喜歡研究顏料，有記載說，這幅畫是歐陽澤第一次嘗試以血入畫，這樣一來血的顏色隨着時間而產生變化，畫中的朱紅之處也會隨着變化……”
尹顏歌講述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尹顏歌的身上，一個不愛出門的世家小姐，居然對化作背後的畫家有如此深入的了解，可見學識淵博，見識超一般人。
尹顏歌繼續說道：“這瑞雪圖之中，並沒有太多朱紅之處，唯有山腳的紅梅點點是以血入墨，所以顏色隨着年代的久遠會有所變化。瑞雪圖之所以是名畫之中的名畫，就是因為其中的梅花顏色隨着時間的流逝而產生細微的變化，讓做畫之人和看花之人都能體會歲月的痕迹，甚至有人說，會感覺這幅畫和自己經歷了四季輪迴。”
眾人頻頻點頭，不少人還不知道這個情況，如今受教了，心中對尹顏歌更是十分的欣賞。
“三小姐見多識廣，讓老夫都受教了！”
“真正愛畫和懂畫之人才能了解其中的故事，講解其中淵源啊！”
“看來三小姐為尹大人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孝心感人啊！”
眾人的稱讚，更是把尹顏歌捧上了天，把尹冰雪踩到谷底。
她這樣的年紀就能對歐陽澤的畫風畫法和背景了解的這麼透徹，可見確實是一個愛畫之人，應該就是愛屋及烏，為了這一次的壽宴賀禮，費了不少功夫。
而相比之下，剛才尹冰雪所講的故事，完全就是一個自己為自己開脫的故事，顯得她淺薄又愚鈍。
尹冰雪默默攥緊了手，忍不住說道：“三妹真是有心了，我剛才見你也送這幅圖，不過不知道真假，想着一起送給爹爹也沒有什麼，所以才沒有告訴你。不過這兩幅圖應該都是贗品，妹妹這麼了解還送了贗品？”
“冰雪！”周氏呵斥了一聲，偷偷瞪了她一眼，這個女兒就這一點不好，有時候太沉不住氣！
尹顏歌笑了笑：“確實是贗品。”
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皇上看了看這幅畫，看到了這幅畫的變化，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哎，你們看，這幅畫的梅花真的變色了！”
尹龍軒仔細看了看，發現是真的！
剛才這梅花還是鮮紅的顏色，這會兒變得有些暗了幾分。
“這是怎麼回事？”
尹顏歌沒有說話，卻故意把自己受傷的手指，微微露出一些痕迹。
“顏歌？”
尹龍軒看了看她的手，滿是心疼。
尹顏歌說道：“爹，我知道歐陽澤的真跡難尋，也知道你十分喜歡，所以自己畫了一幅瑞雪圖，我雖然比不上歐陽澤的畫技，卻也按照他的作畫方法畫了這一幅圖，希望爹爹能喜歡。”
眾人一陣吃驚，這話居然是尹顏歌自己畫的！
雖說能看出是贗品，但是畫技超群，只怕同齡女子之中，無人能及。
而且尹顏歌還學着歐陽澤以血入畫，更是可見一片孝心。
“爹爹，你可喜歡？”
“喜歡，就算是有歐陽澤《瑞雪圖》的真品拿來換我都不換，來人，掛在我書房之中，現在就去！”
尹龍軒十分的高興，皇上也笑着打趣：“都說你們家女兒多才多藝，朕今日是看清楚了，不過尹卿不要高興的太早，將來可都是在朕的膝下呢！”
皇上這話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將來尹顏歌和尹冰雪是有機會嫁入皇室的！
“皇上，今日是臣的壽宴，你這是為臣賀壽，還是嚇唬臣呢！”
“你這壽宴上的酒可不好和，朕的皇子娶親的酒才好喝呢！”
“哎，皇上！”
皇上笑了起來，眾人也因此笑作一團，心中都暗暗羨慕尹龍軒，能有這樣出類拔萃的女兒，還得到皇上的肯定，將來若是有人嫁入皇宮，還有可能寵冠後宮，成為一代賢后，尹家光耀門楣啊！
尹顏歌重新入座，其餘人也慢慢重新落座。
尹冰雪坐的位置比較靠近唐余闕，只是唐余闕始終看着尹顏歌的方向。
不多時，唐余闕站了起來，主動給尹顏歌敬酒。
“三小姐博學多識，今日本皇子也算是領教了，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切磋棋藝，不知道三小姐是否賞臉？”
尹顏歌遠遠的看着唐余闕，只覺得恍惚。
他多的是虛假的溫柔，最終都化成無情的刀！
疼痛和憤恨在心中翻江倒海，最終卻被平息。
她只是笑了笑，格外的風輕雲淡：“要說棋藝，還是大姐的棋藝比較好，我只能算個門外漢，若是四皇子對棋藝感興趣，可以多和大姐聊一聊。”
尹冰雪本來一肚子火氣，聽尹顏歌這樣一說，心中還有些內疚和感動。
唐余闕被回絕，面色有些不悅，卻不好表現出來，端着酒杯是喝下也不是，不喝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