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自由的心
伊竹兒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我們舉行婚禮的那天，宋伯伯撞見了小黛米，那張酷似小時候的臉…曉瓊姐回浮海有段時間了…。”
“噢？”鴻楚緊盯着伊竹兒
“在‘十字巷’，那個一條街，有間‘瓊顏玉骨’形象設計工作室…”
“什麼？！你既然知道怎麼不早說！”鴻楚匆忙轉身向門外走
伊竹兒忙拉住鴻楚“你去哪？”
“還用問嗎？”鴻楚提高喉嚨“去抓到十字巷，該他面對的遲早要面對！該承擔的他也必須去承擔！”
“不要！千萬不要！”伊竹兒拚命搖頭
“怎麼？”鴻楚審視着伊竹兒“這種事情是隱瞞的了的嗎？”
“不是為了哥”伊竹兒說道“是為了曉瓊姐，曉瓊姐已經沒有退路了，浮海是她最後的容身之地，哥不知道黛米的存在，曉瓊姐也不想因為這個去面對，她說如果知道了…她會離開這裏，永遠消失…雖然，我知道同在一個城市，再加上弗朗茨每次看見的那種仇視憚度，或許不用多久，哥就會知道…”
“你在語無倫次的說些什麼！？女人的思維還真是奇怪，處事風格也足夠複雜！”鴻楚嗔怪的看着伊竹兒“必須立刻、馬上知道這一切，之後要發生什麼、會發生什麼，都由他們當事人去掌控！”
鴻楚走出包間，這時舞池裏一陣騷動，一群美女圍攏的里三層外三層，“帥哥暈倒了！跳的那麼賣力、那麼酷！”
“就是啊，這不是大畫家堯簡嗎？”
鴻楚和伊竹兒聽到這，擠進人群，堯簡倒在地上，被眾人包圍着…
“簡！”鴻楚伸手拖起堯簡，擠出人群，伊竹兒緊隨其後，鴻楚把堯簡平放在包間的長沙發上，堯簡異常疲倦的昏睡着，滿臉是汗“簡！不要嚇我，這是怎麼了？”
“別急，簡出了太多汗，脫水了”伊竹兒忙向侍者喊道“快拿幾杯鹽開水來！”說著，伊竹兒把手輕輕放在堯簡額頭“熱度退了很多，現在急需要補充水分，好好睡一覺，應該沒什麼大礙的”
侍者拿來幾大杯淡鹽開水，伊竹兒扶堯簡半躺在自己懷裏，鴻楚遞過水杯，伊竹兒小心翼翼的送到堯簡嘴邊，輕聲安撫着“簡，喝下這幾杯水，很快就會好的…”聲音輕的就象安撫着剛出生未久的嬰兒，堯簡半閉着眼睛，喝了兩杯鹽水…懶懶撣着眼皮，恍若半夢半醒之間，伊竹兒伸手撩開堯簡額頭的髮絲
望着竹兒那如沐春風的笑靨…“娘的手真的很溫柔、很溫暖…”堯簡牙縫間擠出幾個字，又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簡！”鴻楚不無擔心的喊道“這樣能行嗎？確定不要去醫院嗎？”
“噓！”伊竹兒輕聲說道“他太累了，能量消耗殆盡，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已是凌晨了，我們回吧”伊竹兒也覺渾身乏力
鴻楚背起堯簡，三人悄悄出了—，鴻楚把堯簡平放在後座上，“真是，睡得好沉噢！你，確信簡沒問題吧！”
“他吃的是千年參，是夏老爺補身體用的，又不是毒藥，只是簡年輕火力旺，受不了這個”伊竹兒坐進前座
鴻楚看着身旁的伊竹兒，伊竹兒一坐進車子，眼皮就再難抬起來，這一天真是，好累噢！疲倦的閉上眼睛
“剛才，簡，叫你什麼？難道真的是喊你‘娘’嗎？”鴻楚緩緩啟動車子
“他說過，我是他從未謀面、輪迴轉世的娘，玩笑話吧”伊竹兒依舊閉着眼睛
“竹兒！”
“嗯？”
“你上輩子究竟是什麼？”
“哎？”伊竹兒睜開眼睛，看着鴻楚
鴻楚側臉審視着伊竹兒“你上輩子不是簡的娘，而是妖吧！”
“什麼？”
“看你這麼高深的蠱惑術，莫非是修了千年的九尾狐？大禹的九尾狐妃轉世了？或者是千年的雪狐狸、千年的白蛇或青蛇妖？”
“嗨！你在說些什麼？”
“否則，怎麼會魅惑了我身邊所有的男人，我的朋友、家人、兄弟、還有簡…都被你網羅殆盡…難道你一點不覺得自己很可怕嗎？”
伊竹兒閉上眼睛，窩在椅背里，懶懶的說道“我，上輩子不管是人是妖，有一點是肯定的，我一定是欠了你什麼！這輩子註定要來償還…”伊竹兒翻了個身，背對着鴻楚，蜷縮着身子，緩緩說道“原本走在校園裏，憧憬着畢業后的美好人生，開個小小的心理診所，或者教幾個孩子彈彈鋼琴，要麼做個心靈純凈的白衣天使，嫁個朝九晚五的男人，不要別墅、不要首飾、也不要漂亮衣服，過着朝歌夕眠、男耕女織的日子，只要有愛，就算粗布藍衫、清茶淡飯也一定是絕美…”
鴻楚車速開得很慢，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蓋在竹兒身上，夜很靜，公路上一片空曠，已是凌晨兩點，人們早已夢鄉了吧
“誰知道，會走進這個世界”伊竹兒緊緊圍裹在衣服里“全然不屬於自己的世界，每天守護着兩個壞脾氣的男人，在別人眼裏擁有了一切的我，唯獨沒有愛，就象一片沒人光顧的野海…偶爾有探險者跑來，滿足了獵奇心理過後，便再不曾回來，陪伴她的永遠只是偶爾任意踐踏的腳印、叢生的雜草、還有永無休止滴聲…”伊竹兒漸漸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一片紅光…伊竹兒睜開眼睛，車前方竟然是大海，而遠遠地水天交接處，一輪紅日浸在蔚藍的海里，隨海水緩緩浮動…
堯簡正站在海邊欣賞日出…
伊竹兒側身看到鴻楚，鴻楚也被眼前太陽的紅光喚醒，注視着車窗外
“真的很美！”伊竹兒讚歎着“怎麼想到來海邊看日出了？”
“發現了嗎？”
“嗯？”
“這是片野海！”鴻楚眼神移到伊竹兒身上“野海也有很幸福的時候吧，就象現在，每天都獨享着日出的美景”
伊竹兒沉默着
“竹兒，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很孤單吧？”鴻楚看着伊竹兒，那惺忪的眼神，誘人的紅唇…“我知道，那份協議已經囚禁了你的青春，真的不想、也沒有資格再囚禁你的心，以後，若是遇到了不錯了對象”鴻楚望向車窗外，語速慢的彷彿靈魂抽離了身體“就象你說的‘朝九晚五的男人’，你的心始終是自由的，可以自由的去愛人和被愛…”鴻楚說完打開車門
“為什麼”伊竹兒輕聲問道“為什麼會說到這些，為什麼會那樣說…”
鴻楚低着頭，沉默片刻“我不想，等到七年婚約期滿后，一個三十歲的離異女人因為沒人要而賴着我…”鴻楚說完下了車，向堯簡走去
早晨但陽紅的乾淨、徹底，紅紅的海岸線映襯着鴻楚和堯簡兩個帥氣男人的背影，還有海浪不斷朝着岸邊翻滾而來的撞擊聲…
伊竹兒打開車門，站在雜草之中，看着一望無際的紅色海洋，莫名的失落，想起慕容，‘慕容，船到了哪裏？此刻的你也在看日出嗎？海上日出一定很美吧！還有瞬息小姐，有良辰美景佳人相陪，相信，海上的日子很甜蜜吧’想到這裏，伊竹兒心亂亂的
“怎麼想到來看日出的？”堯簡和鴻楚並肩站在那裏
“知道你喜歡”鴻楚望了堯簡一眼“身體好些了吧！”
“嗯，真的很美！可惜沒帶畫板”堯簡轉身看着伊竹兒遠遠的站在那裏“跟她說了些什麼？”
鴻楚也順着看過去，伊竹兒低着頭站在岸邊，柔弱孤單的肩膀…“解放了她的心…”
“哎？”
“從今以後，她的心自由了，可以自由的去愛人、被愛…”
“楚，做得好！”堯簡凝視着鴻楚“可，怎麼覺得你的神情一點也不輕鬆，難道對她的心有所眷戀”
“切，還以為你會對她…呢”鴻楚笑了，兩個人並肩坐下來“自從五年前選擇了簡，我的人生、我的生活就沒有了選擇題，只想這樣和簡在一起”
堯簡靠在鴻楚的肩上“楚，謝謝你！永遠清楚地記得，我們是在共同面對了死亡的考驗之後，厭倦和恐懼了世事的變幻無常，才決定相守在一起的”堯簡伸手拿出鴻楚掛在胸前的那隻‘情人之踵’，“我們的靈魂交給了彼此，一定要守護好我的靈魂！這次你帶竹兒出差緬甸，你們…孤男寡女的，一路上…可以為她動容，但絕不可以對她動心！”
“嗨呦！”鴻楚同樣伸手拿出掛在堯簡胸前的‘情人之踵’“你也一樣，守護好他！你和夏辛格一起去巴黎、普羅旺斯，一路美景，辛格那丫頭對你的心思又是眾人皆知，我還真怕”
“辛格不是竹兒，兩個女人同樣的年紀，全然不同的個性”
“怎麼？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竹兒，可能會對她動心嗎？”
“你在說什麼！”堯簡嗔怪的
“呵呵！”鴻楚笑着，想起昨晚簡對竹兒的那句，靜靜地說道“簡，我知道母親和戀人是簡生命中最重要的角色，那次空難，在里，我由於劇烈的傷痛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的時候，是簡那一吻，然後輕聲對我說‘就把它想像成母親或戀人的吧，好好活下去’”鴻楚不禁擁過堯簡“簡從小是個孤兒，沒見過母親，記得你說過很想夢見媽媽，可惜不知道媽媽的樣子，現在，竟然把竹兒想像成母親…可見竹兒在你的生命里、你的生活中漸漸扮演起越來越重要的角色…至少，你不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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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