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愚不可及

大殿中血腥味瀰漫，腳步聲輕緩平靜的響起，軒轅曄抬腳一步一步走上去。

在他身邊，南宮紫滿意的笑眯眯的看着為自己找面子的南宮涼，小跑着走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還以為霸佔京城的人有多厲害呢，原來就是這啊。”

南宮紫這張嘴真是不饒人，看着穆毅受傷的模樣就是毫不留情的幾聲嘲笑。

這邊肖凌塵見軒轅曄過來，便收劍走到了他身邊，在靠近時，敏銳的察覺到軒轅曄身上他的血腥味。

肖凌塵愣了一下，再看軒轅曄無動於衷的模樣，收斂了眼眸，沒有多嘴。

穆毅陰沉的眸子，他沒有機會還在流血的胳膊，直接對上軒轅曄冷然的眸子，咬牙切齒：

“真是想不到，你能這麼快活着從西域回來。”

“困獸猶鬥，你沒必要再堅持下去。”

軒轅曄沒有回答他的話，不咸不淡的將話轉了過去。

已經是穆毅一個人還在堅持，再做什麼都是無用功，慶國依舊是他們的慶國，過了這段時間，照樣還是從前的模樣。

軒轅曄不明白穆毅還在堅持什麼，或許是他那令人可笑的自信。

聽到軒轅曄的話，穆毅猛然揮袖，怒目瞪着他咆哮道：

“少來這套，同樣是人憑什麼我不能贏！”

“這麼凶？”

旁邊南宮紫看到穆毅這樣，忍不住嘖嘖兩聲。

軒轅曄沒說話，手上的短劍在大殿中閃爍處一道鋒銳的光芒。

可就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穆毅看到軒轅曄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了起來，看着他像是在看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穆毅笑軒轅曄愚蠢，曾經那麼喜歡的妃子都給他戴了綠帽子還不知道。

穆毅找不到在勢力上嘲笑軒轅曄的辦法，竟是極損的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是個男人都會在意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猛的聽到這個驚天消息。

南宮紫都忍不住抬手掩唇，小小的驚訝了一番，詢問般的看向軒轅曄，只是那眼睛中多多少少帶了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

也是，這種事情，旁人暗地裏怎麼著都會覺得笑話。

但軒轅曄沒有，他並沒有生氣，甚至毫不在意。

穆毅在這種事情上笑話他，而軒轅曄呢。

看着穆毅瘋癲的樣子，薄唇輕啟，他說：

“你如今這個樣子，若是讓你母親看到，她會怎麼樣？”

穆毅仰頭大笑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猛然看向軒轅曄，眼神兇狠極了。

“你說什麼？”

“什麼母親！”

事到如今，穆毅還在試着掩藏。

可軒轅曄卻並不打算，而是靜靜地說了出來：

“在京城外的一處偏遠小村莊中，住在半山腰的孤僻阿婆。”

一個又一個細節與記憶中的回憶重疊在一起，穆毅瞳孔劇烈的顫抖着，他顫抖着嘴唇，怎麼都想不明白軒轅曄是怎麼知道的。

穆毅忍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朝着軒轅曄沖了過來，大吼道：

“你把她怎麼了。”

穆毅心亂了，大殿旁邊倏然出現了數道入口，外面的人都涌了進來。

穆毅的人，肖凌塵的人還是順軒轅曄帶過來的，都在這一刻匯聚到了大殿得外圍。

而中間，軒轅曄輕輕躲開了穆毅這大力得攻擊，短劍抬起，直接對上他，兩個人就這樣交手上。

旁邊肖凌塵想動手，卻被軒轅曄一個目光制止了。

大殿上，軒轅曄和穆毅你來我往，軒轅曄身上有傷限制了他許多動作，而對方卻像是不怕疼一樣，還在衝過來。

直到一道喊聲倏然在這大殿中響起，軒轅曄停下了手上的短劍，而穆毅當頭劈下的動作，也因為這聲音兒偏了。

當的一聲，穆毅的劍被軒轅曄挑開。

“毅兒——”

那一聲隱忍着哭聲的蒼老聲音響在耳畔，穆毅顫抖着瞳孔，緩緩轉頭。

那一瞬間，他對上了已經多年未見的母親的眼睛，那雙渾濁的眼中，是蓄滿已久的淚水。

穆毅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他看着蹣跚着走過來的老嫗，顫抖着嘴唇，艱難的喊出一聲：

“……娘？”

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在老嫗蹣跚着跑過來的瞬間，穆毅從地上翻身而起，直接將她護在了身後。

“軒轅曄！你要做什麼！”

穆毅目眥欲裂，憤怒的瞪着軒轅曄怒吼道：

“她只是一個無辜的老人，你連一個老人都不放過嗎？”

“我何時困過她？”

軒轅曄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老嫗從穆毅背後走出，走到了自己面前。

老嫗蹣跚着腳步，看着熟悉的軒轅曄，艱難的問道：

“孩子，我的兒子……他是不是做了很多錯事？”

在老嫗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中，軒轅曄靜靜地點頭，沒有多說，只道了一句：

“是！”

霎時間，烤魚像是老了十歲，而穆毅也在瞬間，撐不住身體跪在了地上，直接跪在了老嫗面前。

“毅兒，你多年未歸家，做的都是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老嫗緩緩轉身，早已流淚滿面。

記憶中那個說要報效國家的孩子，在眼前一閃而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孩子變成了眼前可怕的惡鬼。

大殿下面的人，不知道上面到底是怎麼了，眼前平靜的景象倏然退散，那廝殺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

穆毅緩緩扭頭，看着他的人在與肖凌塵的士兵，南宮家族的人打在一起，血腥味愈發的濃重。

他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我想要權力……”

穆毅質問自己，又呢喃着回答自己。

“你要權力做什麼？”

老嫗痛哭流涕，質問着不清醒的穆毅。

對啊，他要權力做什麼？

穆毅想到，他最開始想要權力，是因為軍營中那些資歷年長的欺辱他，所以他想要權力。

想要所有人都不外看不起他，真正的讓士兵們做到為家為國。

告訴母親，自己是一個好將軍，因為他保護了一個國家。

穆毅哭了，仰頭眼淚從眼角滑落，卻是苦澀的笑了起來。

他走偏了啊！

可偏偏就在這時，下面有人喊了穆毅：

“將軍，快殺了那狗皇帝！”

“我們就要贏了！我們不能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