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生死決鬥
誰都沒想到軒轅曄在最後能說出這樣的話。
對方几乎滿血無傷,而自己身受重傷,這樣的雙方差距之下,軒轅曄提出這樣的要求,無疑是自尋死路。
“你說什麼。”
繞是宸妃,在聽到軒轅曄的話的時候,都有一瞬間的怔愣。
“生死決鬥,看誰活到最後吧。”
軒轅曄神色淡淡,用眼神示意白鹿,請他將自己的短劍拿回來,至於白鹿那不贊同的注視,他全然置之不理。
軒轅曄是下定決心要和宸妃做生死決鬥了,誰都無法阻攔。
短劍從白鹿手中接過,他甩手挽出一道劍花,手從腹部傷口移開,堅定不移。
看到軒轅曄這樣的態度,宸妃輕淡的笑着看着他,緩緩說道:
“行啊,既然這是你希望的,我不介意來一場。”
眼看着這場決鬥就這麼定下來,白鹿再怎麼不想管軒轅曄,也忍不下去了。
直接衝過來,按住他的手,緊盯着他幽深的眸子,連勝質問:“軒轅曄,你別衝動!”
“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你想過桃夭以後該怎麼辦嗎?”
在軒轅曄無動於衷之時,白鹿搬出了阮傾歌,此時的她,早已經陷入混沌當中,意識不清。
軒轅曄聽到阮傾歌三個字,面容鬆動,轉頭看着蒼白着一張小臉的阮傾歌,心疼極了。
他開口,輕緩而又堅定:“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敢讓她知道。”
話音落下,軒轅曄直接震開了白鹿按住他的手,氣勢之凌厲,讓對面的宸妃都跟着驚訝了幾分。
“沒想到你都重傷成這樣了,還有這麼大的氣力啊。”
明誇實嘲,誰都能聽出宸妃這話中存在的慢慢惡意。
“廢話少說,動手吧。”
軒轅曄周身空出一片空間,與宸妃針鋒相對,站在這偌大的行宮之中。
當生死決鬥真的對上的時候,宸妃那滿含惡意的話,竟是停了下來,兩兩相望,誰都沒有開口。
靜默中,不知道是誰的利刃在空中劃破了一道利光,又是誰的拳頭狠狠地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刀光劍影,拳腳相加,誰都沒有半分想讓。
就像是宸妃自始至終都堅持認為,軒轅曄不是自己當年早夭的孩子,也像是軒轅曄,自始至終都不承認,宸妃是自己的生母。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決,不需要他人來插手。
廖華香與白鹿守在阮傾歌身邊,緊張的看着這一場對決,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該如何去辦。
直到軒轅曄腹部的傷口,再也撐不住他這大幅度的對決,鮮血如泉般噴涌而出的剎那。
就知道,他們最後的一個回合,到來了。
宸妃低垂下眼眸,手上雙刀逐步續力,渾厚的內力在上面漸漸凝結,在她正前方是腹部流血不止的軒轅曄。
“這一刀,你絕對活不下來。”
她眸色淡淡,沒有看前面的軒轅曄,冷冷清清的道了這一句,軒轅曄沒有回話。
而是盡自己如今最大的氣力,翻然轉身,利刃朝着宸妃,極速刺去。
在軒轅曄出手的同時,宸妃出手,兩者相比較間,所裹挾的氣勢,怎麼看都是宸妃佔上風。
廖華香臉色變了,她不禁連聲向軒轅曄喊道:
“小心!”
若是軒轅曄真的死在宸妃手中,那桃夭以後,該怎麼度過痛苦的時光。
自始至終,廖華香都沒有想過宸妃會輸,所以她擔心的,一直都是軒轅曄。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番結果。
軒轅曄秉着一股勁兒,要活下來,而宸妃卻是從容以對。
在愈發靠近宸妃,從她身上感受的那股內力的時候,繞是軒轅曄這個不認輸的,都不得不承認,他比不過。
電光火石之間,足以想到很多。
軒轅曄甚至想到了自己一生的經歷,不過是周而復始的在重複着每一天。
當時間的齒輪再次向前轉動的時候,已是阮傾歌再出現在自己身後,性酸苦辣,每一天都值得懷念。
雙刀離自己的脖頸近在咫尺,軒轅曄握緊了手中短劍,就算是死,他也要帶上她,同歸於盡。
然而,出乎意料的脖頸上沒有傳來分毫的刺痛,反而手中的短劍,卻是穿透了某人的心口。
利刃穿透皮肉的撕裂聲,在這行宮中顯得格外刺耳。
宸妃鬆開了手中的雙刀,卸掉了渾厚的內力,倏然消散,刀刃落在地上時,仍傳來清晰的噹啷聲。
軒轅曄的短劍,不偏不倚正好穿透她的心臟,沒有半分的停頓。
“星尢?”
一直關注着軒轅曄,害怕他有三長兩短自己沒法交代的廖華香,愣住了。
她僵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瞳孔微縮,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宸妃像是聽到了廖華香的呼喊一般,低頭看看自己胸口穿透的利刃,想了想,忽然笑了。
她笑着看向眼前的軒轅曄,緩聲道了一句:“啊……你贏了啊!”
軒轅曄喉嚨上下滾動了兩下,他緊繃著腮幫子,從喉嚨里擠出來一句話:
“你,你為什麼……”不躲開。
後面幾個字,軒轅曄到底沒有說出來,他在心裏還抗拒着這樣的她。
可是這已經足夠了,宸妃知道軒轅曄想說的時什麼。
她無可奈何的笑了,伸手想要去觸摸軒轅曄的面龐,可手剛抬起來久沒了力氣支撐。
宸妃整個人如破碎的瓷器一般,從軒轅曄得短劍上抽身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浮起一片塵埃。
在她落地的瞬間,自始至終都惡語相向的廖華香,卻在這剎那間,趕到了宸妃身邊。
一把抱住宸妃墜落的身體,扶起她上半身,看着她愈發渙散的眼眸。
“華香。”
宸妃空洞的目光看着頭頂華麗的穹頂,她不用看,只聞到廖華香身上傳來的清明夢花香,就認出她了。
廖華香緊抿着紅唇,在宸妃喚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她終是開口:“你想說什麼。”
宸妃笑着,聲音虛弱無力,幾乎是氣流般的和氣聲:
“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嗎?”
她沒有再吭聲,卻在剎那間淚如雨下。
廖華香承認,她不想宸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