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婚

他所經歷過的事，做過的事，慢慢湧上來，和他最渴望的有關於二三的事，交雜在一起....這些讓柳柳開始微微的發抖——越是幸福，就越是不安。越是幸福，就越是害怕失去.....

董二三感覺他在顫抖，牽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幾分。柳柳忽然停住，反手拉住董二三，然後就這麼沉默的，眼中燃燒着火苗的看着董二三，半天，才開口，“二三，我們結婚吧...”董二三皺眉，他們還不到年齡吧？再說，現在是都身心俱熱的時候，怎麼就說到結婚去了？

柳柳說出這句話，卻輕鬆了起來，害怕失去很正常，如果他不害怕，那就表示二三對他來說，沒那麼重要。而他能想到的，唯一一條能把二三客觀的留在自己身邊的辦法，就是婚姻了。他和二三都不是會遵紀守法的人，但是關鍵時候，卻還是需要法律的幫助。拉着董二三，反過來帶着她往教堂走，耳根有點發紅，他知道董二三帶他來教堂的意圖是為了什麼，但是他雖然也是無神論者，卻不敢在海赫格管轄下的大教堂里做出格的事。畢竟海赫格是二三在意的人，他不為誰，也不能不顧及二三。

董二三也察覺到柳柳心態的變化，他不發抖了，而去教堂也明顯不是和她一個想法的。不過董二三還是什麼都沒說，跟着他進了教堂。

兩人一直來到聖像前面，三米多高的聖像，高高佇立，柳柳帶着董二三站定，從旁邊的檯子上，拿出兩個聖杯，又去一邊倒了聖水，鄭重的端回來，放在了聖像前面。董二三靜靜的看着他，這是這裏教會舉辦婚禮時的舉動，柳柳真的打算這麼和她結婚？可他們倆都不是教徒好吧？

只見柳柳伸手到脖子裏，揪出一條項鏈，上面有一對戒指....柳柳摘下來，把對戒放在手裏，捧給董二三看，“這是大朗爺爺小朗奶奶的戒指，是他們交給我的....是從大朗爺爺母親那裏傳下來的....”他沒說如果他不能娶到董二三，這對戒指的男款，就會戴到另一個人身上....

董二三拿起這對戒指，這確實是大朗小朗的，絕對古董的老黃金戒指。本身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黃金本身的價值了。再說，是大朗小朗給的，更是無價之物。這對戒指製造精湛，內側有刻字，外面有刻紋，而這兩枚戒指的刻紋，無論怎麼對，都能對成一個花紋。這門手藝，現在已經失傳了。董二三心裏微微發酸，大朗小朗沒有孩子，這對戒指就傳到了她手裏...董二三當然很清楚，這對戒指是給誰的。柳柳的小心思，她怎麼會看不出來。摩挲了戒指幾下，董二三就交給柳柳。

如果是在這枚戒指下的組成的婚姻，她董二三一定會堅守到底。就在柳柳將要把戒指放進聖杯里的時候，董二三攔住他。柳柳一愣，忽然笑出來，“哦哦哦，我還沒求婚呢....”說完直接雙腿跪下，捧着兩枚戒指，“二三，董二三，嫁給我吧....”董二三無語，男人的雙膝是不能隨便下跪的吧？柳柳黑線，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董二三咳了下，“好，嫁給你。”但是卻伸手壓住柳柳的雙手，這樣，戒指就被兩人合在了掌心裏...

柳柳抬頭，等着董二三說話。董二三到也沒隱瞞，“你應該能想到這對戒指對我的意義，我不是在威脅你，我就是在說我心裏的想法——如果戴上這枚戒指，要是想摘下來，無論是你還是我，只能是閉上眼離開人世的時候。否則，你我都有權利讓對方非正常的離開人世來摘下戒指。你明白我的意思嘛？”也就是說，這戒指，戴上了，就不能摘下來了。除非死亡。而要是因為死亡之外的理由想摘下戒指，那就只能選擇非正常死亡這一條路了。這種決絕，董二三很堅持，卻不得不先對柳柳說清楚。

董二三自知她這樣，會更加對不起柳柳，但是她骨子裏就是自私霸道的人，如果柳柳不能答應不能做到，那這對戒指，還不如不戴。柳柳聽完，直接點頭，合掌包住董二三的手，戒指咯着兩個人，“好，這也是我想說的。”其實他心裏都要美瘋了.....張媽猜的一點不差。

等柳柳把戒指放到了聖杯里，這倆無神者默默的對着聖像跪下。聖像要是能口出人言，估計都要哭出來了——被你們倆跪，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啊！！！原本還應該有個主婚人教徒念段東西，但是現在沒有，倆人默默跪了一會，就站起來，互相看一眼，眼裏都帶着點迷茫，這，沒有教徒，那該怎麼宣誓呢？董二三活這麼久，見過別人結婚，卻沒參加過自己的婚禮啊...

想了想，“你一輩子就睡我一個人？”柳柳就是臉皮再厚，也羞得一臉通紅，但還是堅定的點點頭，“對，一輩子，就你董二三一個。如果我沾了別人，我就廢了我自己，餘生都當僕人的伺候你。”董二三擺擺手，“不用，頂多你睡一個，我就睡兩個去....”柳柳臉色變了下，“那，我要是就睡你一個，你是不是也是就睡我一個人呢？！！”這，雖然也不是那麼重要，但是如果二三能答應，那真是神仙也不換的好日子了！！

董二三很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你給我什麼，我就給你什麼。”想起親情那件事，還是選擇說出來，“而可能，我會給你更多，但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想要的....”董二三點住柳柳，不讓他說話，“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我覺得，我對你的感情，有親情的成分在裏面，甚至不少。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該是什麼樣的，但是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用我自己這份感情，去回應你....”

頓了下，董二三不自在的撥了下頭髮，“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點不公平，但是，我能做的，我絕對都會做到最好，我能回應給你的，全部都會給你，只給你一個人。這些就是我能做到的承諾。”柳柳腦袋裏又是一陣火花四濺，這次不是激情害的，是高興的。他豈止要美瘋了，簡直就要美成傻子了！！！抑制不住激動的攥住董二三的手，又開始發抖，咬了好幾下嘴唇，才說話。

“只要你要我，二三，只要你要我，親情也罷，愛情也罷，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要我們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的。你....”柳柳鎮定了下來，“你不要想太多，你和別人不同，我和別人也不同。外人眼裏的男歡女愛，和咱們無關，只要我們都想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他真的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在二三說出這些話，又答應他結婚並只睡他一個人，柳柳真的覺得，這世上的一切，所有，除了董二三，別的，都沒有意義了。

董二三笑出來，發自內心的。柳柳對她的渴望，甚至讓他卑微到這個地步，她應該是想哭的，卻不自覺的笑了出來....柳柳也跟着傻笑。等兩人笑夠了，伸手一人拿過一個聖杯，互相彈了幾下水，就掏出了戒指，戴在了彼此的左手無名指上....很合適....柳柳牽住董二三的手，兩枚金戒交相輝映，低頭滿是感慨的親吻了董二三帶着戒指的手指一下，“我得到之後，就調好了尺寸....”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董二三手指的尺寸....

多少個夜晚，他都在幻想，可能這麼親吻帶着結婚對戒的這隻手。細細想來，他也是俗人一個了。到頭來，還是渴望用這世俗的儀式和東西，來綁住董二三....這感覺，真是太美妙了.....美妙，美妙....

柳柳忽然想起什麼，抱着董二三一個深吻，然後迅速推開她，“走，去洞房！！！”語氣的堅定和激動，好像要去殺人一般。董二三被他來着飛奔下了山，她知道柳柳這是想回家。額，其實她真的不介意地方的....好吧，教堂是有點過分了。而且，他們這是半吊子的西式婚禮，怎麼就一下跳躍到洞房這裏來了？董二三感受着迎面的風吹，心情和髮絲一起飛揚....

柳柳選的是董二三家的房子。在他心裏，始終沒把孫老賊那裏，當成他自己的家。他才是一直無家可歸的人。現在，他和二三結婚了，那麼，二三的家，就是他的家了。有二三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進了自己房間，董二三都來不及細看一眼，就被柳柳緊緊抱住，抵在門板上。董二三笑了下，也不在分神，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這場她久違的卻完全第一次的情慾盛宴里.....

海赫格一臉陰鬱的坐在樓梯上，明明是遠遠送走的孩子，卻還是被柳柳這麼得手了....聽着那倆孩子的動靜，海赫格尷尬之餘，就是准岳父的憤怒。他原本是想偷偷的看看女兒，誰知道正好看見他們手牽手的進了家門。抬腳跟過來，還沒上樓，就聽見了不該他這個做父親該聽見的聲音。海赫格真是上也不得，下也不得，心裏又鬱悶的不行，只能這麼憋屈的坐在樓梯上。

他活了這麼大歲數，從來沒像今天這麼不在乎形象的坐在樓梯上過。海赫格是真的心裏酸澀的很。自己和董丞捧在手心裏，養了這麼久的女兒，還遠遠沒養夠呢，就被柳愁陌給叼走了。他真是.....重重的嘆口氣，非禮勿聽，海赫格捂着心口，默默的出了門，坐在了大門口。一來算是憋屈的幫着放風，二來，也是想偷偷看一眼女兒之餘，第一時間的逮住柳愁陌打他一頓！！！反正他已經沒什麼形象可言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怎麼就不能等到女兒在大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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