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霓兒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眼孔張大,撕心裂骯地尖叫出口,一把狠狠地用力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的世界一時間牆摧瓦傾,天崩地裂。
她朝着不遠處的黑暗窗口狂奔過去,一把抱起輕飄飄的父親,大量的血汁,從白星華口鼻中湧出,霓兒顫抖着指尖,想替父親擦凈臉上的血液,但,那源源不斷的鮮紅血汁,象自來水水管,絲毫不見停息,“醫生,護士”她象失了靈魂的魂魄,一時間方寸大亂,只能聲嘶力竭地叫着。
她不停地叫,不停地叫,儘管嗓子干啞,仍用着破碎的聲音呼喊,為何不見一個醫生的到來?她的心涼了半截,半響,才發現父親的血流了一地,凝視着滿地鮮血,她滿腦子發黑,發麻,發顫。
赫然發現,父親的眸卻不知何時緊緊地闔上,身體也有些微涼,“不會的”她拚命地重複着這句話,父親不會離開她,絕不會離開她,他是她的精神支柱呀!失去他,她該怎麼活下去呀!她所承受的痛苦到底還有何意義?
淚不知不覺,從她冰涼沒有溫度的眼眸里滑下,滴降到父親萎縮的手掌上,是微微晨光的映襯下,是那麼冰涼刺痛人心。
緩緩跟隨她身後跑來的男人,那冰晶一般的眼淚,象一把冰冷無情的匕首,狠狠插入他心臟。
白星華死了,他也報了仇,為何他的心不見歡喜,有的只是滿滿的傷悲。
如他所願了啊!見她悲涼地緊緊擁住白星華的身體,無助慌亂地流淚,他心底乍然湧起莫名的內疚。
“即然死了,就安葬了吧!”
身後閃現的絕情男人嗓音,讓霓兒悚然一驚,她轉過頭,凝向他的目光變得陌生,又陌生,他絕狠地逼死父親,為何此刻,她的心仿若破了一個大洞?
陌生的光芒慢慢凝成啐毒的利箭,彷彿要把他萬箭穿心。
父親死了,人生對於她沒有意義,還有什麼好怕的?
她輕輕地放下父親的遺體,站起身,一臉悲憤地“啪”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凝窒的氣息在空氣里迴旋,冷煌臉上清晰的五指印,證明,剛剛怒及發威的女人絕不是省油的燈,悲憤的情緒令她行為過激,與平時宛若兩人。
“白霓兒”冷煌捏住她的手臂,本來湧現的一抹內疚,在她狂囂憤怒態度后消失殞盡。
“這一巴掌,我可以當你是失去至親,不與你計較”他兇狠地揪緊她的手臂,憤怒地從牙縫中擠出。
“那我還要感謝你的寬寵大量了”霓兒譏笑出聲,面部表情有些癲狂,滿頭亂飛的髮絲,已擋去了她大半邊臉孔。
這男人害死了她的父親,他可是她愛若心魂的男人呀!但是,現在,她好恨,她恨恨地掐住自己的掌心,不管長長的指甲深陷血肉里,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張大瞳孔,直直地凝望着他“冷煌,是什麼魔奪去了你的心?那個要我用狗尾巴草戒來換指的男孩去了哪裏?當年,你無故失蹤,我拿着那枚草戒,四處找尋,當第二個秋天再度來臨,我終於明白自己失去了你,所以,我珍藏了那枚草戒,一心巴望長大后能當上你的新娘,直至它枯萎凋殘,化為灰燼與塵土,”想起那段歲月,她的心一陣撕痛,眼中的神彩暗淡無光,“我愛你,在很小的時候,我就一直心儀於你,我不明白你跟我父親之間到底是什麼恩怨,因為愛,讓我心甘情願成了你的玩奴,我始終相信,有一天,你會浪子回頭,但是,現在,我才發現,這份愛即飄渺,又虛無,好悲哀。”低低軟軟的話語,象是小溪清清緩緩的棕榀音聽入他耳里,讓他感覺,好似她瞬間就要消失在他的生命里,這讓他內心產生着莫名恐慌,不管是在血雨腥風槍林彈雨逃竄的日子,還是無數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他從來就不知怕字如何寫?揪痛人心的表白更是震懾了他孤寂的靈魂。
“你讓晴若嫁給你,卻一直殘忍地對待我,你逼哥哥殺人入獄,自從你回來,便設置了一個又一個圈套,等着我往裏跳。”
心尖的苦澀漸漸蔓延,情緒也變得十分激動。
“時至今日,我才發現,原來,我好傻,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我的愛。”忽然,她幾經瘋狂地尖笑出聲,聲音凄寒冷厲,她狠狠地凝視着他的瞳仁。
冷煌此刻感覺自己,象個罪惡滔天的大壞蛋,自從十幾年前,他的家被毀后,加入黑幫便一直生活中黑暗中,他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從來,就沒有感到內疚,惆悵,後悔,傍徨、眾多的情緒齊湧上他心頭,一切已無法挽回,他聽着她訴說自己的罪狀,心痛的感覺慢慢凝聚,卻是難以言表。
“我好恨、、、、”她凄瑟的表情凄凄美美,是她間接害死了她的父親。
凝視着她枯寂灰寞的眼瞳,心若死灰的面情,是他把她變成這樣的,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敲痛着他的心扉,這一刻,他恨不得拿把刀殺了自己。“我恨你”她的聲音虛無飄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恨,高大的身形明顯一僵,凝站在原地,她恨他,她輕聲訴說的恨語,宛若一把寒刀,狠狠準確地刺入他的心臟,“恨我”他囈語似地低喃,是的,她是該恨他?背對着霓兒的臉孔,孤寂痛苦落寞地一笑,濕濕的水意悄無聲息從他臉上滑過,他緩緩地伸出顫抖的長指,輕輕擦過眼角淌下的淚珠,她的父親害死了他父親,他又害死了她父親,這樣的仇恨好糾結,他們之間又怎麼可能有愛?
愛,他倏地張大眼,忽然,腦中竄出的念頭,讓他警玲大作,不,他怎麼可能愛她?她是他仇人的女兒。
他狠狠地咬緊牙關,努力地莫視對她的感覺,五指收握成拳,強壓下心頭的不忍,理不清自己的混亂的思緒,用着一慣冰冷無情的腔調道
“愛,不配得到你的愛。”他強掄緊頭,譏笑一聲。
“在食不裹腹的日子裏,愛,對於我來說早已是奢侈品。”
“阿龍”他殘忍地喚來屬下。
冷聲交待,“看好她,把死人送去殯儀館后,再回來。”
“是。”阿龍低下頭恭敬地應着。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舉步,狠狠地掄緊拳頭,離去的步伐首次零亂倉促,再也不見了平時穩健,背影也蕭瑟落寞。
霓兒撫着父親微微變涼的身體,無視的眼瞳凝視着遠方,美麗的瞳孔里充斥着一股死然的沉靜。她象一尊雕刻的木偶娃娃,久久,久久地僵凝在原地。
心若倦了,淚也幹了,這份惆悵難捨難了,愛一個人,天茺地老,願來生還能再度擁抱、、、、、、、、、、、、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為何你還來倦入我心跳。
高大挺拔的身形瘋狂奔向醫院入口處,停放的那輛法拉利,上車,一踩油門,驚慌失措地急馳而去,為什麼他也有種心碎的感覺,看到她的淚,他真想把她抱在懷中呵護,用他最溫柔的一面,傾盡一生,來保護她,他絕不可以愛上她,但是,那撕心裂骯的感覺怎樣來解釋?原來,他仍愛着她,不論他如何逃避,如何想由折磨她來說服自己,對她的愛意早已不復存在,他駭得了所有的人,卻獨獨駭了不自己,他的表白字字句句都象一把利刀,切割着他的血肉,傷害她何償不是傷害他自己,不過,在滔天絕焰的仇恨面前,愛情顯得是那麼渺小,在偉大父愛的親情面前,愛情是那麼微不足道。
冷煌,成就了偉大的父愛,替父親報了仇,雪了恨,在親情與愛情之間,似乎,他無形中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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