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烏鴉嘴

“什麼？”走到一半的段成驚訝回頭，循聲看過去，卻見趙溫手中握着一根魚竿，正在發愣。

趙溫見段成看向自己，頓時明白話真是自己所說，但還是忍不住發問道：“段頭兒，我剛才說了什麼？”

“趙公子，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自己說的話都不記得了？”邊上的錢虎一臉嘲諷，“你說，楊麻子掉到柳河裏去了，哈哈哈，你發什麼神經，楊麻子掉進河裏你怎麼就知道了？”

趙溫依舊發愣，但心中卻驚喜萬分。

他覺醒了神人的一個偏門天賦，“烏鴉嘴”。

烏鴉因為起能夠預知而被稱為“先知鳥”，但因為它只會預知壞事，所以又被當做不祥之鳥，所以，神人的“烏鴉嘴”天賦的名字也來源於此。

烏鴉嘴天賦從低到高分為三級。

一級，藉助一個人的常用器物，能夠感知到那人正在發生的倒霉事。

二級，藉助一個人的常用器物，能夠感知到那人將要發生的倒霉事。

三級天賦就比較厲害了，有點像修士的詛咒術，藉助一個人的常用器物，通過說一些不好的話而讓他發生不好的事情。

不過，烏鴉嘴總歸是烏鴉嘴，只能讓別人出現丟錢、口角、摔倒和受點小傷等倒霉的小事，並不能讓人重傷，更不用說死亡了。

“對不起，段頭兒，我看到魚竿，突然想起這楊麻子應該常去柳河釣魚，如果他慌慌忙忙去了柳河，再加上船上有……東西，說不定一着急，就會掉進河裏去！”趙溫硬憋出一個荒唐的理由來。

船上有東西！

包括楊大壯在內，都明白趙公子的意思，但是這掉進河裏的理由也太扯了。

段成哼了一聲，扭頭繼續向大屋內走去。

顏輝回身去了廚房。

錢虎守在了大門口，哈哈笑道：“趙公子，我錢虎以前對你不了解，現在可算知道了，你這個人還是挺有意思的，笑話講得好！”

這時趙溫才回過神來，他對錢虎的嘲笑視而不見，來到楊大壯的身邊，看村長和楊麻子老娘交流。

楊麻子老娘也被趙溫的話弄得一驚，後面才知道他只是瞎猜，此時見趙溫走近，雖然礙於對方是官府的人不敢生氣，但臉色卻很難看。

“大壯啊，我家孩子兩天沒着家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楊麻子老娘這時候才回答剛才的問題，她神色着急，看神情不像作偽。

楊大壯看了眼走近的趙溫，語氣僵硬地安慰道：“老嫂子，不用擔心，那小子就喜歡溜街串巷，等來年給他找個媳婦管管就好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楊麻子老娘當場哭了：“嗚嗚，還是算了吧，就他那個樣子，還是不要禍禍人家姑娘了！”

趙溫心道：“楊麻子老娘倒還是個明事理的！”

見趙溫站在邊上不動，楊大壯退後半步，小心問道：“要不趙公……官爺也問問？”

此時，顏輝正在灶房翻騰，段成則在大屋裏尋找線索，錢虎是打手組的，一般不管勘察事宜，所以他只是堵在了大門口，預防意外發生。

雖然在楊大壯眼中，趙溫的表現一點也不像衙門裏的差人，但一身公門衣服穿在那裏呢，他不認人也得認衣服。

趙溫搖頭道：“不用，楊麻子如果沒犯事，早晚會回來，如果犯了事，這麼一折騰，恐怕暫時也不敢回來了！”

顏輝這時剛好從灶房出來，恰好聽到了趙溫的話，接口道：“趙老弟說的沒錯，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那位漁民家吧！”

說完，他看向大屋，叫道：“段隊長，我這裏沒什麼發現，你怎麼樣？”

屋內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然後“哐當”一聲響。

顏輝臉色一變，快跑過去，趙溫也連忙跟上。

還沒等兩人走到門前，重重的腳步聲傳來，段成出來了。

他灰頭土臉的，手中抱着厚厚一摞狗皮，有全乾的，也有半干不幹的。

楊麻子老娘見了，嚇得身子向後一縮。

楊大壯看到狗皮，氣得一拍大腿，吼道：“這個小麻子，村裡幾個人都說他偷狗，硬是沒找到證據，這下證據全來了，你看看，這不就是大旺家的那條花皮狗嗎，毛色一模一樣的！老嫂子唉，看來，您都知道啊！”

楊麻子老娘的臉青一陣紅一陣，低着頭不敢說話。

段成把狗皮扔在地上，看向楊大壯，道：“誰家的狗皮誰拿走。楊麻子在哪？有消息了嗎？”

楊大壯道：“是，段官爺。楊麻子還沒有消息，老嫂子也是兩天沒見他了！”

段成怒瞪了楊麻子老娘一眼，哼了一聲后，對眾人道：“去老田家！”

楊大壯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楊麻子老娘吼道：“看看你家混蛋小子乾的屁事！老嫂子，不是我說你，小麻子他爹走得早，你啊，沒把孩子教好啊！這些狗皮，不用我說了吧，整理整理，該誰家的送給誰家，賠個禮道個歉，鄉里鄉親的，嗯!”

楊麻子老娘一臉慚愧，點頭道：“大壯村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膽怯地看了看段成等人，“但……這幾位官爺找我家小子是什麼事啊？”

顏輝咳嗽一聲，道：“沒什麼大事，不過，等你兒子回來，一定要讓他去見村長，我們有事問他！”

“知道了，官爺！”楊麻子老娘趕緊應道。

幾人離開楊麻子家，直奔村南的柳河邊。

趙溫朝門外等候的蒼叔等人搖搖手，快速跟上隊伍。

時間到了半中午晌，霧氣散去大半，可以模糊地看到柳河邊的兩排老柳樹。

老田姓田名娃，是柳河上的漁民，住處隨着船走，不過在岸上也有一個家。

“田娃”這名字原本是個乳名，他爹娘死得早，沒人管，所以這乳名變成了正式名字。

年輕的時候還好，但幾十歲了總不能還叫田娃吧，後來大家就都稱呼他為老田了。

老田的家在河邊的一處高坡之上，兩間土牆茅草屋加一個籬笆小院子。

楊大壯帶眾人到了地方。

沒有人在家。

段成和顏輝兩人都是臉色難看。

明明有了線索，卻偏偏一個人找不到，這讓他們都有點煩躁。

關鍵這幾人還只是嫌疑對象，並不是確定的犯人，如果最後鬧了一個烏龍，他們這麼耽誤時間，真正的偷牛賊人早就遠走高飛了。

“走，去東劉村找劉一水！”眾人停留了一小會後，段成沖楊大壯道。

就在這時，跟在後面的蒼叔忽然叫道：“少爺，你們這是找老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