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因果

“你不是也什麼都知道了嗎？”趙溫道。

高季的目光異常詭異，他看向趙溫的目光中居然充滿了同情，過了許久，他才搖頭道：“不，你居然不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會拿起這枚果子了！”

“知道什麼？”趙溫心中湧起一種不妙的感覺來。

高季一直挺直的身子忽然軟了下來，他佝僂着身子，繼續道：“你是大小姐喜歡的人，我對不起大小姐！”

趙溫臉色突變，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高季臉色幾變，終於道：“我只是琰魔製作的魔像分身，其實與琰魔本尊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融合了他的部分記憶和命令而已。

在這一次轉世的時候，魂劍門的水門主視我為己出，讓我和大小姐同時參加了光明洗禮，然後我就有了自主意識，從那時候起，我就不打算做琰魔的傀儡了。

自從上次你被青屍魔詛咒之後，我就知道了你的血天魔身份。

但大小姐已經與你有了夫妻之實，我當時既痛苦，又無奈，但偏偏大小姐說你是個好人，又有辦法獲得玄天幣，我也沒有辦法。

魂劍門修鍊的就是道法直指本心，對人的直覺一向很准，我開始並不相信，只覺得你這個大魔頭肯定是在隱忍。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觀察你，希望能夠找出你作惡的證據來，讓大小姐離開你。

沒想到越了解你，越發現你的行事與殘暴乖戾的血天魔不同，這讓我漸漸也相信了大小姐的判斷。

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就像我自己，不是也開始想脫離琰魔的掌控了嗎？

對你和大小姐，我也從警惕變成了祝福。

只是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如此巧合。

今日之事讓我想到了一句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血天魔殺死的生靈何止億萬，沒想到最終卻是死在了自己手裏！”

趙溫臉色大變，他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又看了看高季手中的木盒，道：“這裏面到底什麼東西？”

他原本非常自信，既然他知道高季是對付自己的人，那麼，只要他時刻盯着他，這人自然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把高季直接殺死，但為了不驚動幕後人十一閻王，也就是琰魔，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殺死他的人的真正身份，他選擇暫時隱忍。

但此刻高季的態度讓他懼怕起來，他好像漏掉了什麼重要的消息。

高季見狀，無奈一笑，道：“這個盒子中的東西叫做天罰珠，產自於植物之母……”

“什麼？這是傳說中的因果？”趙溫徹底嚇壞了。

“沒錯，這就是產自於植物之母的因果，只不過，這顆果實並不是產自於元初大世界的那顆植物之母，而是來自於上一個毀滅世界，據說是一位倖存的二代人族女皇帶到現在的世界的，因為它不是本世界的產物，所以，因果的施法條件要更複雜一些，因果必須與被法術標記的人近距離親密接觸，否則，因果不會起作用……”說到這裏，高季停了下來。

趙溫愣住了。

他終於明白高季為何說“報應不爽了”，即將殺死他的因果竟然是他自己親自帶來的，更讓他懊惱的是，他好奇這東西是何物，還特意拿起來看了一眼。

因果，據說是諸天萬界唯一的象徵著眾生平等公平的果實。

只要被因果標記上，被標記者幾乎是必死無疑，因為只要此人做過殺生之事，此人就會受到因果的報復。

在因果的規則中，生命不分貴賤，一命償一命，就算是仙王對上螻蟻，一樣要償命。

不過，這個償命並不是立刻死亡的，而是過完最後這一生，來世再無轉世的可能，神魂俱滅。

彷彿為了驗證這個結果，高季當著趙溫的面把因果打開，青玉色的外皮之下，已經空空如也，因果已經起作用了。

趙溫神色茫然，他甚至不知道因果規則的發生，如果不是高季說，他只能不明不白的老去了。

“我也走了，你替我向大小姐說一聲，我準備去闖蕩江湖了，一個人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等你老去之時，琰魔也會收走我的記憶，到時我就會成為一個和屍魔沒區別的傻子，呵呵，與其這樣，還不如把剩下的日子過好。說起來，我和你的命運居然一樣了，等你死去之時，居然也是我死去之時，哈哈，太好笑了！”一向冷臉的高季今日不知道笑了幾次。

“踏踏”的馬蹄聲逐漸遠去。

趙溫看着馬車消失在夜色下的長街，魂不守舍地回到趙宅。

“少爺回來了，快吃飯吧，已經熱了兩次了，再熱就不好吃了！”小翠招呼進來的趙溫道。

“少爺，你站着不動，我來幫你洗個臉！”小蓮拿着毛巾也走了過來。

家裏的眾位僕人忙前忙后，照顧着趙溫。

水夢正好端着一盆菌湯從灶房中過來，見到趙溫后，也欣喜道：“相公來得正好，今日杏林聯合會的薛神醫來訪，特意帶了一株靈菌過來，最補身子的！”

趙溫抬起眼皮，終於打起了精神，好奇道：“薛神醫過來何事？”

“當然是為了治病之事了！”水夢道。

“治病，舊都的杏林聯合會有薛神醫和巫醫辛平在，什麼病治不好？”

水夢看了看眾位僕人，湊到趙溫耳邊，小聲道：“與魔物有關，我猜測，應該是被魔化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趙溫興緻缺缺地應了一聲，同時身體向邊上讓開，躲避水夢的親近舉動。

他現在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了。

水夢愣了一下，她這才仔細觀看趙溫的表情，發現他一點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你怎麼了？”水夢疑惑地問道。

“高季走了！”趙溫看着神色安靜的水夢，“他說他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不會再回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水夢震驚道。

趙溫看着水夢的如花美顏，心中平靜如水。

他和水夢因為利益而結合，其中還摻雜着救命之恩和一部分真感情，說起來，兩人結為夫妻的形態和很多夫妻很類似，也很正常。

但趙溫心中總有一絲缺憾。

只有最落魄時的愛情似乎才是最真實的，他腦海中不由地想起了仙界的琴伶。當時他是最普通的神人，名為巡天神將，實則只是仙界地位最低的雜役，兩人之間的感情沒有摻雜任何東西。

“等下去書房，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先吃飯！”趙溫指了指桌上的飯菜。

邊上的幾位家僕見兩位主人神色嚴肅，不由地放低了聲音，偷偷看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