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倉促的結案
很快，趙溫等人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香味濃郁，眾人齊齊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吐沫。
“想吃嗎？”婠茵把短刃從火焰中拿出，刃尖的“腐木”依然黑乎乎的，但大家都能看出來，這居然真的是一塊肉。
除了趙溫之外，其他三人的表情中都充滿了渴望。
“記住，這東西不能吃，否則你們不僅要死，而且會死得很難看，連爹媽都認不出你們來！”婠茵把肉重新放入火焰中。
婠大人的話大家當然都信。
但就算這樣，一直等肉變成碳灰后，眾人才從誘惑中回過神來。
“好了，就這樣吧，我走了！”婠茵把短刃插回綁腿上，站起身子，“剩下的事情你們處理吧！”
大家愣住了。
“婠大人，還有那頭吃人的牛怎麼辦？”見婠茵真的抬腿就走，段成急道。
“就算是吃人的牛它也是牛，不是老虎，如果你們有本事找到，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如今源頭已去，剩下的就不是我負責了！”婠茵腳步不停。
“婠大人，您能不能告訴我們，牛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趙溫忽然叫道。
雖然驚訝趙溫的大膽，但段成等人全豎起耳朵來等待答案。
就在他們以為婠大人不會回答的時候，聲音遠遠地飄了過來：“你們最好不要知道！”
婠茵真的就這麼離開了。
剩下的人中，段成職位最高，幾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段成哼了一聲道：“既然婠大人出了面，行兇的牛又不知所蹤，這案子就算結了！耕牛按失蹤處理！”
“段隊長，還有那個劉一水呢！”錢虎提醒道。
“也按失蹤處理吧！”段成遲疑了一下，狠聲道。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村長楊大壯的聲音：“段官爺，我們可以過來了嗎？”
一共八輛大車，裝滿了雞鴨鵝狗羊等牲畜，最關鍵的是，村裏的另外一頭耕牛也被宰殺了。
村長和五十來位壯漢村民隨着段成等人一起去州衙，除了運送東西之外，最主要的目的是拿回牲畜家禽的銀錢。
再次到了岔路口，一側通向州衙，一側通向趙溫家的宅子。
段成和顏輝兩人湊在一起嘀咕一會，忽然招手道：“趙溫，過來一下！”
趙溫疑惑上前：“段隊長，什麼事？”
段成呵呵一笑，指了指邊上大車的一角，那裏是一隻被宰殺的山羊。
“這羊讓你的隨從帶回家吧，我們四人辛苦辦的案子，年禮肯定要豐厚點！”
趙溫一愣，瞬間明白了段成的意思，這算是他們幾人的福利了。
“多謝段隊長！”他沒有客氣，也不能客氣，段成等人的福利肯定不會比他差。
趙貴拎着肥羊笑眯眯地向家跑去，蒼叔等人繼續護送少爺。
到了州衙，還沒到放衙時間，段成大模大樣地去找黃捕頭。知道這事有監察使大人婠茵摻乎，黃捕頭趕緊去見頂頭上司，吏目劉煥劉大人。
劉大人一聽婠茵的名字，嚇得一個哆嗦，他二話沒說，不僅直接批准了段成提供的銀錢總數二百七十兩，還另加了一百兩作為相關人員的辛苦費。
至於這一百兩給誰，就算是黃捕頭也不願意沾手，直接把決定權交給了段成。
段成平時雖然喜歡借職位之便弄點東西，但這次他極為公正，除了多報的三十兩村民損失費外，一百兩辛苦費平均地分給了同行的三人。
於是，僅僅是第二天上衙，趙溫就幸運地收到了二十五兩福利，這比他全年的薪俸還要高了兩倍多。
楊大壯等村民收到超額賠償后，喜不自勝，樂呵呵地回去。
離下衙還有小半個時辰，趙溫也終於有機會來到自己的辦公場所坐下。
州衙的衙役分為三塊，坐班，捕班，壯班。
坐班的衙役最舒服，負責州衙內部的固定事務，不用風吹日晒的，捕班的瑣事最多，壯班的差事最累。
他們共用一個大廳房，緊鄰大廳房又有各自班的廨房。
捕班廨房中除了一位神色冷漠的女同僚外，沒有其他人。
捕班的打手組有二十五人，他們不像勘察組的人有單獨辦公桌，只在擺放兵器物品的拐角處有一片空間，那裏有兩個大方桌和很多座椅，是打手組休息同時也是等待命令的地方。
四人剛隨意閑聊幾句，老顏和段成兩人就被隔了一個廳房的黃捕頭喊走了。
雖然共事了兩日，錢虎和趙溫依然沒什麼情誼，見段成和顏輝離開，他直接撇下趙溫一人，去了拐角和打手組的兄弟吹牛。
趙溫見剩下的那位女捕快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也就沒去打擾，隨意拿了桌前的一本卷宗看了起來。
州衙的衙門負責舊都老城新城兩片區域，三十里方圓，共有人口十六萬人，大事小事不斷。
不過，大多數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被裏正村長等基層人員處理了，只有無法處理的事情才會上報給州衙。
他們會把處理的各種小事記錄下來，送一份到州衙，這既是彙報工作，也是作為案件處理的記錄。
趙溫翻了十幾頁后發現，裏面描述的全是家長里短的小事，街坊打架，小物品失竊，婆娘偷人，等等等。
他正看得津津有味，段成忽然走了進來。
“趙溫，過來一下，黃捕頭有事找你！”
再次見到黃權，這個神色一直嚴肅的捕頭居然露出微微的笑容。
趙溫對黃權的印象並不算好，蒼叔說過，這傢伙在年輕潦倒的時候，受過他父親趙安的資助才渡過難關，但從接觸的情況來看，黃捕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感謝的意思來。
“趙溫，我聽段成和老顏說，這兩天你的表現不錯，而且，蒼叔居然在破案時幫了大忙，太讓人意外了！”黃權和顏悅色地說道。
“段隊長和顏兄謬讚了，還要多謝他們兩位對我照顧有加呢！”趙溫趕緊客氣道。
“哈哈，以後都是兄弟，就不要客氣了！”黃權爽朗大笑，隨即他臉色一變，低聲嚴肅道：“本來呢，我對趙公子是沒報希望的，以為你過來玩幾天受不了就會走，現在呢，就有點麻煩了。”
趙溫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你見到勘察組那位叫做程霜的女捕快嗎？”黃權問道。
趙溫點頭，心中湧起不妙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