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真相
沐芃的出國手續很快就辦下來了，只是現在正值暑假，他還不急着走。
沐政威的意思是等着參加完沈岩和宋琳琅的婚禮再走不遲。
沐萱卻十分不解，逮住沐芃就好一通抱怨，“怎麼在榮大讀得好好的要突然出國，是不是沐茴給你說了什麼？”
她就知道沐茴去榮大找了沐芃他就決定出國留學，這個女人即使嫁出去了也不消停，隨時都來影響破壞他們姐弟的關係。
有的時候沐萱都不知道誰才是沐芃的親姐，有這種胳膊肘老往外拐的嗎？
“我自己想去。”沐芃頭也沒抬，目光專註地翻閱着面前的英語資料，他的英語還需要補一補，雖然學習的時候是不錯，但口語還要多練習，總不能到了國外留學跟不上進度，那才是讓沐茴白費了心。
“別看了，聽我說話！”沐萱一掌拍在沐芃的英語書上，對他的漫不經心很是火大。
怎麼只有沐茴說話沐芃才會專註地看着對方，而她說話就那麼不好使？
這樣的差別待遇從他們姐弟踏進沐家開始一直延續至今，若不是有這些種種，恐怕她也不會在心裏那麼恨沐茴。
這個名義上的姐姐似乎處處比她強，連嫁的老公也是那麼優秀，她是打心眼裏不服！
沐芃這才抬頭看向沐萱，只是目光中更多的是提醒和警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和沈岩聯繫，他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想幹什麼？”他冷笑一聲，“難道你以為你能擠開宋琳琅的位置，代替她嫁到沈家去？”
“為……為什麼不行？”心思被人戳破，沐萱一下變得吞吐起來，連眼神都有些閃爍，她的確是起了這個心思。
既然同樣是沈家的媳婦，沐茴可以堂堂正正地嫁過去，她為什麼不行？
而且據她所觀察，如今沈岩在公司的地位已經不比沈煉差，甚至有隱隱超越的趨勢，若是她真成了沈岩的妻子，不就穩穩地壓了沐茴一頭？
況且那幾年她也真的喜歡過沈岩，為什麼不呢？
他年輕英俊又富有多金，除了私生子這個身份不太光彩，其他的一切足以成為優秀丈夫的人選。
“姐，醒醒吧，別做夢了！”沐芃感嘆地搖了搖頭，一雙黑眸閃着莫測的光芒，彷彿能夠洞察人心，“從小到大你都要和沐茴爭搶攀比，她到底欠了你什麼，你要追着她不放？”
“她欠了我什麼？”沐萱哂笑一聲，目光冰冷，“就憑你一直向著她，我的弟弟不護着我卻一直護着外人，她憑什麼？”
沐萱說這話時難掩恨意，那種咬牙切齒的意味，即使雙拳緊握仍然止不住全身發抖的憤恨。
她討厭沐茴，討厭了那麼多年，甚至和沐茴攀比爭搶已經成了她的一種本能，她就是見不得沐茴比她過得好。
“姐，”沐芃長嘆一聲，拉住了沐萱的手，“你是我親姐，我自然也是為了你好……咱們進入沐家本來就不光彩，是我們欠沐茴的……”
“不，是她欠了我們的！”沐芃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沐萱一把掙開，她激動得手舞足蹈，“是沐茴佔了原本該屬於我們的位置，若不是媽先下手……”
沐萱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為她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沐芃的臉色都沉了下來，質問她道：“媽是不是做了什麼？”
對沐茴，或者是對沐茴的母親？
沐芃突然不敢往下去想，整個心都覺得沉沉的。
“沒，沒什麼。”沐萱很快鎮定了下來，只是目光依然有些閃爍，“我不和你說了，你要出國就出國吧。”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別走，你把話說清楚。”沐芃猛地攥住了沐萱的手腕，微微用力便讓她痛呼出聲，“你放開我，弄疼我了！”
“媽到底做了什麼？”沐芃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像是要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讓沐萱本能地感到害怕，不由向後縮了縮脖子。
“告訴我！”沐芃的力道不輕反重，他知道他不該探尋這個答案的，可心裏卻想知道真相，若沐茴悲慘的人生是由他的母親一手造成的，今後他還有什麼臉來面對她？
“我不知道，你快放開我！”沐萱拚命地掙扎着，忍不住對沐芃踢打起來，“我又不是你的仇人，我是你姐，你還不放開我？！”
也許是他們爭吵的聲音過大，把許美紅都引了過來，她推門而入，見到姐弟戀劍拔弩張的模樣，頓時沉了臉色，“你們在幹什麼？！”
“媽！”沐萱眸中浸淚，她是真的疼。
沐芃此刻卻是力道一松，緊繃的神情似乎在剎那間崩塌，整個人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有些失魂落魄。
沐萱趁這個機會飛奔到了許美紅身邊，美目泛紅，又壓在許美紅耳邊低語了幾句，許美紅神色一變，而後緩緩點頭，“你先出去，我和小芃說說話。”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沐芃緩緩抬頭，看着不遠處保養得宜的中年婦人，珠光寶氣，一身雍容，可只有他知道在進入沐家之前，他們的日子不是這樣，他的母親也是一個每天都要辛苦工作的婦女。
眼前的女人忽然變得陌生而可怕，變得像他從來沒有認識過一般。
“小芃，”許美紅輕喚了一聲，看着沐芃木然的眼神心裏也有些堵得慌，更多的是怕秘密被揭穿的煩躁，“我知道你是聰明的孩子，媽不管做了什麼都是為了你們……”
既然剛才沐萱不小心說破了這事，那麼許美紅知道不管怎麼遮掩沐芃都會懷疑，那麼能壓下就壓下，不能壓下就哄着他。
許美紅知道在沐芃心裏沐茴是特別的存在，她甚至都在懷疑是不是沐芃早就知道了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那麼，你到底對沐茴做了什麼？”沐芃冷冷地看向許美紅，眸中卻帶着一絲哀傷，“是不是她媽媽的死……”
沐茴的母親去世得很離奇，說是病死的，當初他們年紀小並沒有放在心上，但若不是這樣呢？
許美紅神色大變，吱唔着沒有回答。
但從她的表情中沐芃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失望地閉上了眼，而後默默地轉身打開了剛才看到一半的英語課本，“我要出國，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