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挫骨揚灰
“又發生大事了?”夜汐染一見這陣仗便有些抗拒:“我是孕婦,你輕點刺激我。”
慕言沉趕緊柔和了表情:“不算大事。蘭展的身體恢復一些了,明天要錄口供,我們一起過去。”
“啊?”夜汐染懵了懵:“他怎麼好得這麼快?”
不是說展斐問題嚴重嗎?猝不及防的就好了?
展妍希才剛剛出院沒幾天……
“你的意思是……希望他多病一段日子,不希望他這麼早接受懲罰?”慕言沉挑眉。
夜汐染瞪了瞪眼睛:“我哪有!我只是覺得他病的時間有點短,受到的折磨太少了,不解氣。”
她和蘭展的仇才是真真切切要命的,死也不能原諒。
這麼多年,但凡能原諒的人,她都原諒了……
哪怕是周南聲,她也看在周錦恆的面子上,對於過去的恩恩怨怨不做計較。
但是蘭展不一樣。
這人必須受盡折磨,不得好死,不然她心口的火這輩子都下不去。
慕言沉看到她眼裏翻滾的恨意,輕輕蹭了蹭她的雙眸:“他活不好。我給他注射的葯已經對他的心肺功能造成了損傷,以後他都要靠藥物維持。”
夜汐染聞言愣了愣,而後緊張的問道:“那他的葯會傷害戀戀嗎?治好後會有後遺症嗎?她才一歲多……”
“不會的。我都問過了,安心治療。”慕言沉的態度始終很溫和。
這個問題他也在意,所以刻意確認了幾次。
藥物不同,結果不同,萬幸。
夜汐染鬆了口氣,坐到床上:“戀戀沒事就好……”
至於蘭展……
只是身體不好遠遠不夠……
她還要找個時間,讓他享受一下屬於自己的猛料!
……
即便蘭展的身體狀況恢復些,整體來說也就是死不了而已。
每天掛着輸液瓶,躺在床上,時不時還要吸氧……
錄口供是在醫院病房進行的,他根本出不去這個房間。
蘭展看着慕言沉和夜汐染進來時,眼裏的恨意很濃。
只可惜他現在動彈不得,連大聲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
之前給夜汐染打過幾次電話,想跟她好好談談……
任何事情的解決辦法都不是唯一的,哪怕他們之間的仇恨非死不休。
可是她不僅沒接電話,掛斷的還很乾脆,提示音都不會讓他多聽幾秒鐘。
原以為這個丫頭心軟,這麼看來也未必。
大概是這些年被磨出來了……
慕言沉小心翼翼的扶夜汐染坐在沙發上,安靜的聽着警察審訊蘭展。
這一次,沒人再叫他展斐。
故意傷人的罪名不小,慕言沉算是目擊者,必須出席,同樣要做筆錄。
而夜汐染也不是個單純湊熱鬧的。
她需要就蘭展對自己和孩子的傷害進行報案和併案。
證據都是慕言沉提前準備好的,她的任務只是把證據交給警察,並說明自己受到的傷害。
蘭展已經猜到他們會想法子將他踩在腳底下,不給他翻身的機會,在他們說話時,滿眼惡毒的看着他們。
“這些事我們會抓緊時間調查,如果情況屬實,蘭先生的罪名怕不是目前預估的這麼簡單。”警察滿臉公事公辦的態度。
“你們所有人都要害我!”蘭展氣到低吼。
警察無奈的說道:“如果您不服氣,可以找律師,舉證上訴,按照合法途徑為自己辯解。”
罪人跟警察吼沒有任何意義,他們只認證據。
慕言沉和夜汐染給的證據從專業角度說,無懈可擊。
蘭展的臉上一片陰沉,直到錄口供的警察走了,他才重新開口:“非要這樣?”
慕言沉剛要說話,夜汐染快一步接過他的話:“只有你這輩子跪着當罪人,我爸媽才不算枉死,我的小兒子才能瞑目。”
蘭展指着夜汐染,咬牙切齒:“你的父母就是間接害死我弟弟的兇手!要不是他們答應幫他保住蘭家財產,他苟活也不會自殺!”
“蘭展!”慕言沉厲聲吼道。
夜汐染絲毫沒生氣,軟軟的手蓋在了他握緊的拳頭上,滿眼笑意的說道:“如果你非要把鍋丟給夜家也無妨。我是個死裏逃生的人,現在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留有仁慈……如果夜家不能洗脫罪名,那就坐實了……”
蘭展心尖忽然一顫:“你要做什麼?”
“掘墳,挫骨揚灰,把你強行丟給夜家的罪名穩穩的拿在手裏……死人,不怕多死一次。”夜汐染說著,將手中慕溫萱簽好字的,同意給蘭澎遷移墓地的授權書朝蘭展晃了晃。
這個東西的存在連慕言沉都不知道。
他也同樣錯愕的看着夜汐染,想不到她什麼時候去監獄找過慕溫萱。
“夜汐染,逝者已逝,你逼着萱萱這麼做,不怕遭報應嗎?”蘭展氣到喉間泛起腥氣。
“你們蘭家祖墳不好,才導致子子孫孫的路子都走偏了……我在救人啊!有也是福澤,不會是報應。”
夜汐染的目光始終沒有從蘭展越發扭曲的臉上離開。
看着他氣到快要發瘋卻什麼都不能做,感覺真不錯。
慕言沉知道夜汐染對蘭展的恨意,雖然心裏有諸多疑問,沒有打擾她發泄。
“對了……你起床后看手機了嗎?”夜汐染眨了眨眼:“意外得知你和溫玲之間還有段不能說的秘密,順手發到網上了。來醫院之前看到網友們討論的挺激烈,都在祝福蘭家祖墳一片綠油油。”
最後一擊,撕碎了蘭展的憤怒,整張臉只剩下了恨。
“你們,你們說話不算話!”
這句話說出口,蘭展忽然感受到了從內心深處的無力。
人家就是說話不算話又能怎麼樣呢?他還不是得忍着……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不爆這個消息嗎?”夜汐染奇怪的看着他:“我爸媽承諾蘭澎守護蘭家產業,換來的是家破人亡……你還期待我能手軟?原來人年紀大了會變天真。”
蘭展氣得劇烈的喘息,把氧氣罩拿起來猛吸幾口才緩過來些。
話都說完了,確認他短期死不了,夜汐染沒再說什麼,拉着臉色不太好的慕言沉離開了病房。
一路的沉默,坐進車裏后,夜汐染才轉過頭看他:“生氣了?”
“蘭展和溫玲的事,誰告訴你的?”慕言沉冷聲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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