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過是個野種罷了
“你!”
薄津臣沒想到如今這女人猖狂成這樣,眼神幽暗,眉頭緊擰,周身都散發著寒意。
“算了,就當被狗啃了一下,我也不計較了。”
兩人多年未見,蘇醒醒卻依舊沒有忘記薄津臣軟肋在哪兒,唇角輕勾,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卻又偏偏帶着幾分嘲諷。
“拜拜!薄總。”
她將長捲髮撥到一邊,朱唇微微一動,眼神明亮閃爍,帶着幾分俏皮的笑意,卻又分明讓人覺得涼薄。
薄津臣氣得不行,連呼吸都一下子沉重了許多,表情猙獰無比,眼裏卻又裹着一絲無可奈何。
直覺告訴他,蘇醒醒離開的這些年,經歷的東西必不會少。
那個天真爛漫,一心只圍着他這個女孩兒,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醒醒,安安已經醒了,吵着要找你。”
回程路上,蘇醒醒接到了顧明杉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幾分欣喜,還裹挾着焦灼。
顧明杉沒帶過孩子,手忙腳亂在意料之中。
想到這兒,蘇醒醒不計禁啞然失笑,隨即加快了腳步。
“媽咪!”
蘇醒醒剛一進了病房,便聽到了安安奶聲奶氣的稚嫩童音。
“寶貝醒啦,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蘇醒醒走過去抱住了安安,輕輕地用自己的額頭跟小傢伙的碰了碰,總算是放心了些。
“安安已經沒事了,我的什麼時候可以出呀?”
安安皺了皺眉,捂着鼻子瓮聲瓮氣地撒嬌。
這孩子從小就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每次生病,只要一醒就註定在醫院裏過不了夜。
“安安乖,媽咪去問一下醫生,看看我們家小寶貝兒能不能出院了。”
蘇醒醒揪了揪安安的耳朵,眼裏依舊帶着笑意,溫暖燦爛如星海一般。
安安乖巧地點了點頭,忽閃忽的一雙大眼睛卻一直盯在旁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上,許久都不曾挪動半分,眼裏流露出了淡淡的渴望。
“不行,我一定要快點兒好起來,不然可就找不到爸比了。”
蘇蘇醒醒走後,安安背着顧明杉自言自語,明亮閃爍的眼裏藏着一絲惆悵。
蘇蘇醒醒不想把安安攪入那一段不堪的過往。所以對於薄津臣的事兒,她從來都是三緘其口,沒有向安安透露過半分。
可安安卻對父愛有一種執着的渴求,媽咪不願意說,那她就自己找。
蘇醒醒並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寶貝兒在想些什麼,轉頭起身出門,往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去了。
安安不願意待在醫院,她也不想勉強,可總歸得保證孩子健康。
“顧叔叔,如果我找不到爸爸的話,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爸爸呀?”
病床上,安安眨巴着一雙大眼睛,扯了扯顧明杉的衣角,語氣脆生生的,卻又一本正經。
“好啊,安安願意的話,顧叔叔當然願意了!”
顧明杉笑着摸了摸瓷娃娃的頭,眼裏帶着寵溺。
這些年,他不止一次想向蘇醒醒求婚,卻因為害怕被拒絕,而遲遲未開口。
甚至劍走偏鋒,先帶她見了父母。
不過蘇醒醒的態度卻讓他很是失望。
她的禮貌疏離,讓顧明杉頓感挫敗,若是能有安安助攻,蘇醒醒顧及孩子,成功率說不定會大些。
“好!顧叔叔我們拉鉤好不好?”
安安仰起還略顯蒼白的小臉,語氣嚴肅認真,說著就用自己纖細的尾指勾住了顧明杉的同一根手指。
她曾經無數過次問過蘇醒醒,顧明杉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可安安卻不甘心,顧明杉貼心又溫柔,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她也樂意認他做父親。
“走吧寶貝,媽媽帶你回家。”
走廊里很快響起了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聲音,蘇醒醒走了回來,臉上帶着笑意,說著便掀開了被子,打算給安安換衣服。
安安一聽自己能出院了,立馬高興的像個孩子似的,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顧叔叔,你會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換好了衣服,安安轉過頭看着顧明杉,眼裏帶着期望。
“當然要了,我可是要給你們當司機的。”
顧明杉笑了笑,整個人都透着溫和。
“謝謝你學長。”
蘇醒醒有些不好意思,牽着安安走到顧明杉身旁,抬起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這麼客氣做什麼?”
顧明杉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接過了蘇醒醒手裏的東西,聲音溫柔似水。
三個人走出醫院,低頭坐進了停在門口的黑色瑪莎拉蒂,一路往蘇醒醒的公寓駛去。
到了門口,母女倆先下了車,顧明杉則繞去了後備箱取東西。
“蘇醒醒。”
蘇醒醒牽着安安正準備往屋裏走,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薄總你怎麼來了?難不成是剛才還沒有疼夠?”
蘇醒醒輕輕勾了勾唇角,眼裏帶着三分笑意,三分涼薄。
薄津臣卻沒說話,只是抬頭打量了三人一眼,眉頭瞬間皺得越發緊了。
顧明杉站在離蘇醒醒不遠的地方,神情嚴肅地盯着他,眼裏充滿了保護欲。
看起來他們反倒像一家三口似的。
“叔叔,你是我爸爸嗎?”
安安抬眼望了薄津臣一眼,只覺得他跟蘇醒醒夾在書里的照片上的人特別像,恍若一人,於是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角,聲音怯怯的。
薄津臣抬起頭看了安安一眼,眉頭微微起皺,眼裏帶着淡淡的厭惡。
“不是,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你媽媽吧。”
薄津臣語氣冷漠,喉頭卻有些發緊。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安安,薄津臣心頭總會浮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更揮之不去。
可是一想到這是蘇醒醒跟別人的孩子,他的心腸瞬間就硬了起來。
“你跟一個孩子說這些做什麼?”
蘇醒醒上前兩步,抬起頭直視着薄津臣,雙眸儘是寒光。
“放肆!”
薄津臣瞬間被激怒,眼裏寒光四射,瞧着像是要把這無邊的黑夜都吞噬了一樣。
“薄總,麻煩你醒醒好不好?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哪裏談得上什麼放肆不放肆?”
蘇醒醒眼裏的寒光退去三分,接着便是涼薄的笑意,她微微勾起唇角,連眼睛也半眯着,渾身都透着挑釁和報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