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將金子還了(求鮮花、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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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哉,真是不翼而飛了,就只剩這麼個殘布搭子!”
廣慧拿過劉麟手上的殘布搭子,放在鼻尖聞了聞,道:“斷繩秘葯,怕是碰到手段高絕的賊了。”
“手段高絕的賊?”
秦勉心中一動,然後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一個抱着一個虎頭虎腦小孩的眉濃眼鮮的精瘦漢子也就是時遷身上。
秦勉看時遷說道:“這薊州有一條好漢,他本是高唐州人氏,以偷盜為業,偶爾也偷墳盜墓,他能飛檐走壁,有一手世間絕無僅有的好輕功。”
時遷聽言,心中就是一沉:“這人說得明顯就是我,他難道認識我?”
因丟了包裹而心情糟糕的劉麟,不屑道:“一個毛賊而已,哪有豪傑的光彩,怎當得好漢之名?”
“竊國者侯,竊鉤者盜,天下板蕩,蒸庶無告,軍中若得此輩數人為哨探,何患不得敵情?”
聽了秦勉此言,時遷心中就是一熱:“此人真識英雄!”
與此同時,時遷又心道:“他應當是認出我了,之所以沒有揭穿我,只是不想我落了面子罷?”
不過——
雖說心中已經翻天覆地,而且已經認定了秦勉多半認出他來,但時遷表面上卻一丁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就彷彿偷了秦勉他們的包袱的人不是他一般。
由此可見,時遷的心理素質有多好!
劉麟自然是不敢跟秦勉頂嘴的,可劉麟就是不服一個賊也是好漢。
劉麟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而是這個時代的江湖人普遍的看法。
要知道,水滸中,時遷多次深入敵後“作戰”,東京盜甲、火燒翠雲樓、刺探曾頭市、撞鐘法華寺、火燒濟州、火燒寶嚴寺、卧底蓋州城、火燒獨松關、火燒昱嶺關,他都起到了決定戰局的關鍵作用。
甚至有人認為,梁山五虎可失二虎,但卻絕對不能少了時遷。
然而,時遷所立之功如此之多、如此之大,也只在梁山好漢中排倒數第二名,尚不及碌碌無為的王定六、郁保四之輩。
這主要就是因為時遷出身於盜賊,屬於江湖中最底層的存在。
這個道理,已經融入到了這個時代的秦勉,也懂。
秦勉也不要求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樣懂得識別人才,但因為時遷很可能就在此地,秦勉還是一邊轉身向酒樓走去、一邊說:“他能在咱們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將那麼大、那麼沉的一個包袱神不知鬼不覺的借走,讓你毫不察覺,難道不值得欽佩嗎?”
劉麟默然無語。
秦勉見此,悠悠地又道:“你要慶幸,他的目標只是你身上的包袱,如果是你,此刻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所以有誰瞧不起他也沒有你瞧不起他,因為你瞧不起他就是瞧不起你自己。”
劉麟無力反駁——時遷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身上取走包袱,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他一刀要了他的命。
等秦勉一行人進了酒樓,時遷才將懷中的孩子還給身邊的大嫂,道:“這娃子真是可愛,將來必成氣候!”
大嫂眉開眼笑的接過孩子:“算命的也說,他以後能當大官。”
時遷道:“必能應驗”,然後轉身離去。
如果有選擇,誰又願意整日裏東遊西盪,沒個安生之處?
而且,走到哪都人人喊打,活得憋屈,也忒沒尊嚴,一個不小心栽個跟頭,有可能一輩子就是這麼完了。
就像上次,要不是得了楊雄相救,他時遷可能已經刺配千里不知死在哪了。
可既已入了偷門,哪還有別的出路,黑白兩道都不恥他這樣的盜賊,縱使他有心轉行,何處又能收他,又能高看他一眼?
懷揣着心事的時遷,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一間破廟。
剛一進入破廟,那個尖嘴猴腮的漢子就拎着包袱過來:“這裏面怕是有三二百兩銀子,我等今日可是發了一個大大的利市!”
時遷並非一個愛財之人,更何況他此刻又心不在焉。
因此,雖然明知包袱重二百七十六兩三錢,時遷還是漫不經心的打開了包袱,顯然他沒將心思放在包袱中的東西上。
不想,打開隨便一看,時遷也是忍不住一怔!
尖嘴猴腮的漢子更是直接驚呼:“竟多是蒜頭金!”
原來,包袱里只有很少一部分銀子,其餘的竟然都是成色十足的赤金!
時遷看着這麼大一堆金子想道:“這三二百兩金子,那人說送我就送我了,我在他眼裏真值如此多錢嗎?”
尖嘴猴腮的漢子樂得手舞足蹈:“哥哥,咱們發達了,以後不必再當穿窬之盜了!”
聽尖嘴瘦腮的漢子說他們以後不用再當穿窬之盜了,時遷神情一動,然後三兩下又將包袱包上,提起便走!
尖嘴瘦腮的漢子見此,忙追上去問道:“哥哥,你幹甚麼去?”
時遷頭也沒回道:“將金子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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