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霉運
徐櫻的傷不重,手術后可以不住院,徐易揚又包了一輛麵包車送徐櫻回家。
徐櫻一直在啜泣,她親眼目睹陳芮的死亡,受到的刺激驚嚇心理創傷遠比她身體上的外傷重。
徐易揚自知道陳芮死後就沉默着,他發現自己的右眼看誰都能看出“氣”來,有白、有黑、有紅。
琢磨一下午,徐易揚覺得他的右眼並不是出現幻覺,而有可能是“變異”了,其原因很可能是因為那個甲蟲體內的“卵”。
雖然很不可思議,雖然很不可想像,但似乎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
他變異的右眼經過一下午的檢測試驗,基本可以確定他能看到人或物的“氣”。
俗話說萬物有氣運,這個氣運搞不好就是他看到的“氣”。
每個人頭上那股氣代表的應該是“氣運”,白色代表的大概是健康氣運,紅色代表“血光災運”或者“厄運”,顏色越鮮就越危險緊迫。
這個從陳芮頭上那股鮮紅氣霧就驗證到了,那就是“血光之災”的氣運。
堂妹徐櫻的氣運中夾雜着一縷紅色氣,但不算很濃郁,應該是有危險但不嚴重,所以她受了傷,但只是輕傷。
這個解釋就合理了。
這時候再看徐櫻頭上,白色的氣霧中已經沒有了紅色,“厄運”災氣已經消失。
這證明他對氣霧顏色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讓徐易揚更好奇了,那隻從老祖宗棺材裏冒出來的蟲子到底是只什麼蟲?
為什麼會對他的眼睛有這種效應?
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目前還是搞不清楚,回家后,徐易揚看着奶奶那房前的黑色很不舒服,想了想,去打開窗戶,又搬了一個電風扇去吹,結果都沒有作用,黑氣仍然在那兒。
不知道怎麼才能解決,但徐易揚腦子裏很肯定那股黑氣會給他們家帶來“厄運”,所以他挖空心思琢磨着怎麼才能把那股黑氣弄走。
一晚上想了無數辦法都沒有效果,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消除黑色氣運,尤其是人身上的血光厄運,不知道怎麼才能弄除。
以前徐易揚對風水師、道士等等是不信的,覺得他們就是騙吃騙喝而已,現在看來,雖不能一概而論,但肯定也有真實本事的高人。
就比如他自己,他現在這個右眼能看到人或者地勢的“氣運”,人的氣運能看禍福,地勢的氣運必然代表風水地勢了。
他只是不懂,但憑眼看也能知道這個地或者這棟屋的氣運流轉,是好是壞,好運從哪來,壞運從哪出。
下午通知村裡所有人到村辦公室簽字,核定補償款數字,徐興友抽着煙吩咐徐易揚:“兒子,你腦子好使些你去簽字,我下午去放牛。”
“哦。”徐易揚隨口答應了,看了一眼他老爸,忽然一愣。
老爸頭上一股子灰色的氣霧籠罩着,這股氣與陳芮和徐櫻那股血光之氣不同,但同樣給他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不曉得這是什麼原因,反正就是極其不舒服的念頭。
徐易揚有些焦灼,不知道怎麼消除老爸身上的這股灰氣,皺着眉頭在院子裏打轉。
“兒子,沒醬油了,你去張老三屋裏去買瓶醬油回來。”老媽從廚房裏探頭出來叫他。
徐易揚點點頭,心事沉沉的出門,張老三家離他家有兩百米的距離,是村裡開店的兩家之一。
才走幾十米,一條黃狗在路邊的垃圾堆里扒刨,一縷臭臭的味道竄進鼻子裏。
徐易揚屏住呼吸加快腳步準備一口氣衝過去,迎面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擦身而過,其中一個還大聲發著惱:“媽的,真倒霉,我媽剛給我的五十塊錢不知掉哪兒了,五十塊錢啊!”
徐易揚聽到這話心裏一動,右眼看他時,發現他頭上白氣之中也夾着一樓灰色的氣運,只是很淡,遠沒有他父親頭上那個灰氣那麼濃郁。
這灰氣代表“霉運”?
如果這少年丟了五十塊錢代表小霉運,那他父親是不是就代表超級大霉運?
一瞬間,徐易揚又擔心又着急,不知道他爸會走什麼樣的霉運,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去張老三家買了醬油后就直接回家,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怎麼辦。
老爸拿着個饅頭吃,一邊拿了割草的刀具系在腰間,準備去放牛了,順便割些青草回來喂牛。
“爸……”徐易揚叫了一聲,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猶豫了一下才叮囑了一句:“要注意安全!”
徐興友愣了愣才笑道:“瓜娃子,在屋頭好好的注意什麼安全?天上打大雷還是地上冒陷坑啊?”
說著嘮嘮叨叨的拿了農具出去了。
徐易揚心裏琢磨着,上次徐櫻是坐車出禍,這村頭的山地又沒車,放個牛割個草應該出不了什麼危險吧?
猜不出什麼,然後被徐櫻叫了一起去村長家裏,他家裏早坐了一大屋子人,都是來簽字定補償款的。
徐易揚心不在焉的,徐櫻倒是跟幾個阿婆大姐聊個不停,大家關心的都是“錢”。
其實補償標準都是一樣的,爭論的是地丈量多少差別的問題,就這個嘰嘰喳喳的鬧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個結論。
徐易揚扭頭問徐櫻:“等會兒你幫我簽個字就行了,我找我爸有點事,先走了。”
徐櫻詫道:“我來的時候碰到過二伯,他說去化仙坑那邊放牛割草了,化仙坑崖口那兒的草長得青油油的……”
“化仙坑?”
徐易揚一聽到這幾個字,腦子裏“咚”的一下,似乎某根弦被崩斷了,起身就跑!
記得老爸還笑說了一句“天上打大雷還是地上冒陷坑”的話,有時候就是有那麼巧的事,老爸的超大“霉運”恐怕就應在了化仙坑上!
徐易揚一路急跑,直奔南山化仙坑那邊,那邊離家並不太遠,兩三里小路,跑過去沒要十分鐘就到了。
“爸……”還隔了幾十米遠,徐易揚就看到老爸彎着腰往崖口下方挪動着。
跑攏了才看清楚,他爸抓着崖口邊的藤蔓往下邊攀爬,一看到他來了就急道:“兒子,你來了正好,我腳剛剛崴了一下,有點疼,咱家的牛滑到邊邊兒上爬不上來,你來搭把力……”
還好來得及時!
徐易揚鬆了一口氣,彎腰拉着他爸上來,一邊拉一邊說:“你上來,我看看再說。”
幸好知道他爸的霉運,要是遲來一步,他爸多半掉下天坑了!
一想到掉下天坑的後果,徐易揚心裏沒來由的就一陣后怕!
化仙坑是南山山腳那片窪地里的一個天坑,橫豎數十米寬,四面都是陡峭的懸崖,深不見底,從來就沒有人下去過。
小時候在那邊干農活的時候,徐易揚往天坑裏扔過石頭,叮叮咚咚的響半天都沒到底。
而且天坑裏一年四季都冒涼風出來,再熱的天只要站在天坑邊上都像坐在低溫的空調房裏。
那天坑也很奇怪,村子凡是起大霧,那霧基本都是從天坑裏冒出來的,一旦跑暴下雨,天坑裏就會噴彩虹,村裡人都說那天坑裏有“妖怪”,彩虹是妖怪哈的氣。
老人擺龍門陣就傳老古的時候有神仙掉進天坑裏出不來,所以老輩子就給那天坑取了個“化仙坑”的名字,連神仙都能化了。
這麼一個令人恐懼又深不見底的天坑,誰不怕?
把老爸弄上來坐到安全的地方后,徐易揚才小心的挪到崖口邊往下看,他家的牛滑到下邊三四米的位置,還好那裏是像一步梯層的崖壁,有兩米左右的凸出,邊上還生了許多藤蔓植物。
他家的水牛蹲在凸出的石台上驚恐的瞄着他。
“別動別動……”也不管牛聽不聽得懂,徐易揚一邊說一邊小心的攀爬過去。
他得爬下去把牛鼻子上繫着的繩子拿到才能使力拉牛。
爬到崖壁上時,徐易揚腿都有些打顫,下邊深不見底的天坑就像一個張着大嘴的妖怪,從天坑裏冒起來的氣冷得刺骨。
確實有點害怕,他抓着一根粗壯的藤蔓,然後往下使勁伸手去撈牛繩。
撈了幾下沒抓到,還差了幾寸的距離,只能再往前挪動身體,挪了一下,徐易揚忽然瞄到這片灰白的崖壁上有一個字,看那個字時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想了想才記起來,這個奇怪的字似乎跟老祖宗棺材裏掉出來的那個小匣子上刻的“符字”很像。
不過現在沒時間去想那字是不是一樣的,他又用力探了一下手,終於夠着了,抓到牛繩后就退回到崖口上。
牛繩有兩三米長,他站在崖口上用力拉扯,大水牛藉著這個力也使勁往上爬動。
人和牛一起使力,大水牛沿着斜坡奮力爬動,終於爬了上去,然後人和牛都差不多癱在那兒直喘氣。
徐易揚是累到了,大水牛是嚇到了。
歇了一陣,徐易揚扭頭看他老爸,頭上只剩悠綿的白氣,那令人心煩又恐懼的灰氣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