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桃桃畫好了一個，左看右看感覺不滿意，又在上面添了幾筆。

畫好一張拿到一邊再畫第二張，跟着媽媽學，把畫好的整齊的排放在一起。

畫一會摸摸肚子，趁默默不注意偷吃一塊小零食，然後繼續畫。

袁婉清也在畫符紙，她從小在自己爺爺身邊學的就是這個，可以說拿毛筆蘸硃砂的時間比用鉛筆都早。

這麼多年過去，袁婉清早就練就了一番適合自己的方法，有些人畫符圖案是固定，但她不是。爺爺說過，符的功效如何取決於畫符過程來回運轉靈氣的多少而不在於成品圖案，能力強的人甚至可以亂寫，效果還不打折扣。

袁婉清對這些銘記於心，靜下心一小時能畫三張阻擋厲鬼近身的護身符，這符紙在她手裏能發揮最大的用處，在別人手裏效果就差了點，但是能勝過他們自己做的。

估算了一下這次去的人，袁婉清畫了四張護身護和八張雷符，另外又把之前畫好的招鬼符拿出來兩張。

招鬼，顧名思義就是讓鬼幫忙助陣，畫和使用都極其耗費靈力，就算袁婉清也不敢多畫，只有在確定自己接下來幾天不做任務的時候才會畫一張放起來。

招鬼符能幫忙，但意志不堅定的人容易被招來的鬼反噬，所以只有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拿着防身。

馭鬼術難學，招鬼符的效果和馭鬼術相同，而且一張只能用一次，十分可貴。

玄界每個人在管理局都有檔案，每個月要做固定的任務才能領取自己的津貼，相當於工資，能力越高任務越重，最後得到的津貼也多，津貼可以暫存管理局，需要的時候換取其他物品。

桃桃一部分零食就是沈和風夫妻倆的津貼換回來的，沈家旁繫着急把孩子塞過來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好東西要從小吃用處才大，只是這如意算盤打空了。

桃桃看着媽媽整理符紙，拿起自己畫好的放過去。

袁婉清笑了，感受着符紙隱含的靈氣，略有些驚訝，看着在旁邊等着的女兒，誇讚道：“桃桃真棒。”

“嗯！”桃桃也覺得自己挺棒的，她在這都沒人來破壞符紙。

雖然有靈氣，但畢竟是孩子畫的，還是個三四歲沒學過畫符的孩子，不能用，袁婉清把桃桃畫的壓在鎮紙下：“寶寶去吃飯了，我們下回再來。”孩子對畫符有興趣是好事，但凡事過猶不及，下次再來也一樣。

“好~”知道要吃飯了，桃桃特別期待。

母女倆出去，沈和風在外書房開視頻會議，看到兩人出來，對着電腦那邊的人講了幾句，結束會議。

……

第二天一早，沈和風早飯沒吃就出門了。

桃桃在桌上沒看到爸爸，有些不開心，接着想到爸爸會帶大師兄回來就好了，大師兄回來=完成任務=有糖吃，桃桃愉快地啃起了奶饅頭。

“劉阿姨，明天多做點奶饅頭。”袁婉清交代。

“是，夫人。”

因為期待大師兄回來，桃桃飯後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心不在焉的，隔一會往外看一眼，隔幾分鐘看一次。

“這麼想爸爸？”袁婉清揉着手腕，畫符不是一件輕鬆地事情，更何況她還想多留幾張給幾個徒弟防身，以備不時之需，現在停下來才感覺胳膊酸。

“嗯嗯！”桃桃點頭，皺着眉想了一下，“還想大師兄。”

“桃桃真乖。”袁婉清心裏軟軟的，“媽媽去沖奶粉。”

有了徐媽這個前車之鑒，袁婉清交代了劉阿姨平時在自己房間休息就好，不用在外面。

“師娘，桃桃到底是怎麼來的？”沈雲玉看看盯着電視目不轉睛的桃桃，發現桃桃沒有注意她們，悄悄跟過去。

袁婉清看着女兒，也在想這個問題，她在看到桃桃之前以為是個剛成精的小精怪為了被收養化形成兩人的樣子，只是見到以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像，那種刻在骨子的感情不是騙人的。

桃桃說是報恩，管理局那裏說子嗣緣，袁婉清的猜測和丈夫差不多：“或許是我和你師父什麼時候救的靈物投錯了胎。”

“這樣呀……”沈雲玉懂了。

在桃桃喝完一杯奶的時候，沈和風帶着大徒弟沈雲澈回來了，只是狀況卻不容樂觀，沈雲澈身上帶傷。

“誰動的手？！”袁婉清開始擼袖子，昨天雙方在談條件，晚上談好了今天放人就來了個下馬威？

“公園裏的紅衣厲鬼，小傷，沒大事，師娘別擔心。”沈雲澈支着胳膊，還不忘讓助理把給桃桃準備的禮物拿出來，“桃桃，大師兄給你買的玩具。”店員說三四歲的孩子最喜歡洋娃娃。

【任務二，找到失蹤的大師兄，已完成，目前進度（100%），獎勵抽獎一次，聲望100。】

桃桃：“！”有糖了！

“謝謝大師兄！”桃桃扶着價值一顆糖的師兄，想摸胳膊卻不敢，在旁邊抓了一把，“師兄疼不疼？”

“桃桃乖，師兄不疼。”沈雲澈笑道，摸摸小師妹的頭髮，感覺胳膊上的傷都沒那麼疼了。

“厲鬼抓的會是小事？”袁婉清沒好氣地看了眼大徒弟，拿出一張驅邪的符紙放在沈雲澈身邊，符紙自己燒起來了，幾秒后只剩下一小堆灰燼。

符紙燒盡，桃桃嗅嗅周圍，像燒烤攤的香味，盯着師兄的胳膊，找機會虛空抓了一把。

“好點了嗎？”沈和風問。

“謝謝師娘，好了！”沈雲澈動動胳膊，剛剛那種靈魂被撕扯的感覺已經消失了，比之前幾次都乾淨，脫掉外套，之前黑色的傷痕已經沒了，現在看起來更像是跟人打架不小心被撓了一下。

“這幾張留着防身。”袁婉清把今天畫出來的幾張塞給大徒弟，大徒弟跟着丈夫做生意，是家裏接觸外人最多的，需要嚴加防備。

“謝謝師娘。”沈雲澈看着這些符紙，師父師娘對他怎麼樣他自己心裏清楚，親生的都不一定這麼用心。

至於這次“救”他的那個女孩和那些人說的話，沈雲澈冷笑。

“最近有些不太平，萬事小心。”沈和風交代兩個徒弟，“雲澈雲玉在外的一定當心，雲玉告訴雲連雲平，發現異常立刻回來。”

“是，師父。”兩個徒弟乖乖答應。

“下午我去S市。”袁婉清宣佈了另一件事，“兩天內回來。”

沈和風思索了一下自己行程，點頭：“帶着雲澈雲玉，小心。”

“嗯，看好桃桃。”袁婉清交代。

夫妻倆談事情的時候其他人不會插嘴，桃桃表面上在玩師兄買的洋娃娃，但注意力在手上兩個小東西上，拿到手裏的就開始團來團去，只是團了這麼久還不見變化，桃桃有點生氣。

這次的不好團，系統說越壞的時間越長。

帝都西北角某道觀，一個華髮蒼顏的老頭盯着面前的水盆，只是他想要的場景一直沒有出現，視野里漆黑一片，彷彿被關在了某處。

“怎麼可能！”老頭繼續施法，他養的小鬼沒有邪氣，雷符劈不死，他用這招幾十年，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想到這，老頭輸了一點靈氣過去。

“咦？”桃桃突然察覺到手裏的小東西多了點好吃的靈氣。

“嗯？”沈雲澈立馬看過來。

“它會動！”桃桃扭了一下洋娃娃的胳膊。

沈雲澈第一次接觸這種玩具，不能體會小師妹的開心，求助地看向師妹。

“對，桃桃看，娃娃的腿也能動，還可以給娃娃換衣服。”沈雲玉懂的多一點，她還知道洋娃娃這東西因為類人形容易被人施法，只是師父和師兄顯然沒注意這些小事，不然也不會買回來了。

不過小師妹喜歡，沈雲玉決定不說什麼了，大不了下次提醒他們。

“真的？”桃桃感覺很神奇，給娃娃換了兩身衣服，手裏的兩個圓球滾來滾去，一會接觸到娃娃一會被衣服擋上。

另一邊，老頭看着模糊的畫面，譏笑：“呵，剛回去就找女人，難成大器，怪不得敢耽誤謝先生的大事，一群鼠目寸光之輩，查，查查他身邊的女人是誰。”

“是！”身後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恭敬道。

“告訴謝先生，沈雲澈喜歡女人，給他送幾個試試。”

“是！”男子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屋裏只剩下一個人，老頭看水中的畫面依舊模糊不堪，忍不住又加了一股靈力進去。

玩夠了洋娃娃的桃桃又收到一股靈氣，突然感覺今天的兩個小球可以慢點揉，揉好了只能吃一次，但是現在一直有。

已經明白可持續發展道理的桃桃看着兩個小圓球：“師姐，我想要小瓶子。”

“桃桃要瓶子幹什麼？”

“裝這個。”桃桃把圓球給她看，和板板上的字一樣，只有她想讓別人看到的時候別人才能看。

“好，我去拿。”沈雲玉看着玻璃球似的小珠子，小孩子總是能從奇奇怪怪的地方找到自己能玩的東西。

只是家裏沒有普通的塑料瓶，沈雲玉找了個能盛放厲鬼的琉璃盞，把中間的燈芯拿掉。

桃桃把兩顆小圓球放到裏面，心裏許了個偉大的願望，她想有一天能裝滿，最好都是這種能自己產食物的。

桃桃沒看到，被她遺忘在桌子上的板板亮了一下。

【……】

“雲澈，書房有符紙，你去收拾下。”袁婉清跟丈夫商量好，轉身吩咐大徒弟。

“好。”

到了樓上，沈雲澈腳步一頓，書桌上雜亂的符紙和硃砂告訴他師娘有多擔心。

把桌上成型的符紙都裝起來，這些是要帶走的。

……

下午，袁婉清帶着兩個徒弟離開。管理局的任務必須做，做了有津貼，故意拖延或推脫會扣除津貼，任務也會變少，津貼倒是其次，捉鬼得到的功德才是重要的，關係到家中的安危。

他們做這一行，出事在所難免，身上有功德的人總是幸運些。靠自己走南闖北去找厲鬼麻煩還危險，管理局得到的消息就比較全面了，萬不得已還能求助管理局幫忙。

這就是打零工和正式工的區別。

只是三個人到地方才發現，他們被坑了。

袁婉清看着爛尾樓上濃烈到幾乎肉眼可見的煞氣，這是普通厲鬼？

“回去！”當機立斷，袁婉清吩咐兩個徒弟。

只是晚了，三個人回頭，身後空無一物，他們剛從車上下來，現在背後卻是空的。

爛尾樓上空的煞氣又濃了一層。

“中計了。”袁婉清皺眉，三人不約而同的拿出符紙扔過去，每張符紙上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閃電。

只是雷擊還沒來得及落下來，符紙就被煞氣吞滅，一絲火花都沒了。

半空中傳來嘶啞的男聲：“哈哈哈哈哈晚了，區區凡人，拿着小小的雷符，還想捉我——”邊說邊靠近，翻滾到沈雲玉身邊的時候一頓，“這是什麼——”

沈雲玉看着手裏剩下的符紙，最上面一張黃紙黑字，全是孩子的塗鴉：“師兄！你拿的什麼！”

她就知道，不該讓家裏的男人碰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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