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所以，他才被工廠回收，拆解，報廢，丟棄，至今了無音訊。
￥￥￥￥￥￥￥￥￥￥￥￥
她的記憶一直停留在那天，每一個細節她都能憶起來，清晰到彷彿一切就在眼前，真真實實，卻又不是真的。
每一次想起，都恨不能回到那個時候，這種求而不得的感覺，說不出到不來，很難受。
那天很熱，無論室內開着怎樣低溫的空調，透過窗戶看外面**的熱浪，就感覺心涼快不了。
窗帘半拉着，正直中午，陽光刺眼，紫外線強大的射進室內，為室內增添抹燥意。
中午的菜，都是她喜歡吃的，有新鮮香噴的地三鮮，肉香四溢登醋排骨，酸酸辣辣讓人口水打動的酸菜魚以及棒骨蘿蔔湯，可雯荔在看到夏潛收拾好的行李后，覺得這些菜什麼的，都失去了顏色。
灰濛濛的一片，讓人食不知味。
飯後，夏潛從冰箱裏拿出早已備好的蛋糕，做好造型的白油上，鑲嵌着顆顆黃桃瓣，看着都好看，更何況是吃了。
這是雯荔的喜好，她的一切他都知道。
可夏潛一向限制她吃冷東西，總說女孩子吃冷東西對身子不好，總是說總是說，每次看到她偷偷摸摸的吃，都擰着眉毛，一副仇大苦深的樣，這次他主動拿出冰凍甜品，她不是不高興，可是她實在笑不出來。
夏潛穩重的走過來，小心的把它遞到她面前，他笑容很淡，眼睛卻一直在她身上，神色莫辨，帶着絲難以察覺的希夷，雯荔低頭吃蛋糕，有些狼吞虎咽，想着不消片刻的離別，她就沒有任何胃口，這平時愛慘了的小東西，此刻她的舌頭吃不出是甜是咸。
只覺得，酸酸的，吃了讓人想哭。
人家說心情不好就會胃口大開，因為胃離心很近。
可雯荔卻沒胃口，吃不下，又強咽着，喉嚨像被掐住，雯荔嗅了嗅鼻子，抬起頭來，對上了夏潛的視線，他也沒有迴避，依舊注視着她，他的眼睛眨了一下，比女人還長的睫毛又濃又密，像扇子樣蒲扇着。他的視線沒有從她臉上偏離絲毫，似乎怎麼看也看不夠，似乎他的眼裏只有她。
雯荔又垂下了頭，嘴角微微彎起。
這種注視，她很受用。
……
當夏潛接了個電話，當夏潛把行李拿從卧室拿出來，當夏潛笑着對她說，雯荔時間到了。
她連假笑都懶得笑了。
雯荔現在特別耍性子，發脾氣，特么想把他的行李從樓上扔下去，去！去！去！去哪裏啊？有設么好去的！普通類大學上不了你啊！？為什麼一定要上Ａ大呢，為什麼一定要當兵做軍官，勵志做將軍呢？
她很想一把鼻涕一把淚，他怎麼打怎麼罵她也不鬆手，想對着他嚎，自己不想他有多大出息，因為她自知自己很平常，她不想和他有距離，心中的另一半，只要養得起她和他們未來的孩子，兩人一起買房，一起供房，一起帶着孩子去遊樂場，每每發工資的時候，一起去商場裏火拚一下，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想要的生活，不用五光十色的奢華做裝飾，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色彩，簡單到只有生活的柴米油鹽，就可以了。
她以為自己起碼會說些什麼，可終究在他溫柔又有些期待的注視下，什麼也沒說。
那個時候，她以為他懂。
那個時候，他以為她要。
夏潛看着此刻安靜乖巧的不同尋常的她，清貴的臉愈見，將行李往木地板上一擱，便走過來，在她的希夷目光下，輕環住她，感覺她的小鼻子碰到自己的胸口，熱熱悶悶的呼吸，透過薄薄的襯衫打在他的肌膚上，此刻他們是這麼近。
夏潛覺得很滿足。
“夏雯荔。”
“恩。”雯荔悶聲悶氣的。
“我這次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如果不能打電話，我會發信息，會寫信回來，總之，你在家乖乖的，趁着暑假好好把功課看，別成天想着玩。”
“……恩。”雯荔暗自罵著，混蛋，都要走了，也不懂煽情一下，生怕我不記得你的臭脾氣！
胸口的肌膚，感覺她的臉在扭曲，夏潛笑了，聲音輕而淺，像是哄着半大的孩子樣，他說，“雯荔，在走之前和你把事情定下來，我很滿足也很開心。”
“啊？哦……”
雯荔臉有些紅，幸好他看不到，雯荔暗自慶幸的同時，又在腹誹：老流氓。
然後，他就這樣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潛看着她的清涼小衫，堅持沒讓她出來送，樓下就有人接他。
雯荔看着他消失在樓道里，直至他頭頂發梢都隱沒，眼周圍慢慢熱了起來。
笨蛋夏潛，今天是她生日啊，光一個蛋糕有屁用！
有沒有誠意啊？
話是如此，門一關，慢吞吞扭到飯桌旁，看着已經收拾乾淨的桌子，嗅了嗅鼻子，那個殘留的蛋糕還在桌子上。
連啃帶舔的吃着膩得慌的蛋糕，邊吃變笑，夏潛你暫且走吧，指不定誰去找誰呢，想着自己耀武揚威的出現在他面前，看他吃驚訝異的表情，雯荔想想都覺得爽。
凹，想想都開心。^_^
開心到淚流滿面。
￥￥￥￥￥￥￥￥￥￥￥￥
“荔枝，荔枝——”又是小聲又是被推，再好的睡眠也被吵醒了。
雯荔掙扎的撐起頭顱，隨手摸到了桌上的眼鏡，抓起帶上，頭還枕在臂膀上，看向同桌小菲，沒好氣，“幹嘛？”
“唉，你說我的劉海是卡上去好呢，還是放下來好呢？”小菲長得不算多漂亮，但是五官搭配在一起，總有種妖媚的感覺，看着就不像良家婦女，也挺愛臭美，上課多是拿着鏡子左看右看，或是低頭挑分叉的發梢，用手扯斷。
此刻，小菲把鏡子固定在桌前，用堆得老高的書擋着鏡子，左照右照，美得跟個二五八萬似地，現在又在折騰她的劉海，被摸得油光發亮。
那幾根毛也值得折騰？雯荔覺得還挺喜感的，便也笑嘻嘻的說了句，“我覺得剪了最好，真的，童嫂無欺。＾＿＾”
“哼，壞死了。”
壞你妹，打攪我睡覺，還這麼多事兒，雯荔翻翻白眼，索性做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聽老實講課。
她臉色自被她吵起來就一直有些不好，小菲也很懂事又怕怕的沒有向她找茬，她很識時務，卻讓雯荔覺得莫名孤獨，剛才似睡非睡期間，又夢到原來了，艹——他夏潛憑什麼值得她夏雯荔記掛着？
他憑什麼？
雯荔隨手理了理自己的齊劉海，瞥向旁邊的小菲，“今晚去哪？”
“今晚？你想去哪？”小菲上邪的眼角眨了眨，魅惑的向她吐吐舌頭，同學都說小菲的眼睛會放電，雯荔覺得一點不假，她現在就被電到了，感覺自己好像懷孕了，想吐。
“奧西奧西，對你家老男人撒嬌去。”雯荔抖抖雞皮疙瘩，“老女人撒嬌太ＴＭ瘮人了。”
“……老老……老女人？”小菲那張老臉扭曲了。
“恩哼。”雯荔說，“你也別不服老，我之前順手幫一小孩把飛到屋頂的氣球拿下來，也沒要他感謝，結果他就對我說，謝謝阿姨，當時那個晴天霹靂啊，不過現在我也都習慣了。”
“阿姨……？”小菲看了看雯荔，又照了照鏡子……
“這有什麼好吃驚的，想想古代中國美好的傳統，十四歲就可以洞房，十五歲就可以當爹當娘，你看看我們都要二十了，照理說小孩不說打醬油，起碼會跑吧……”
“咳咳——有些同學不想聽課，就安安靜靜的睡覺，不要打攪想聽課的同學！”
台上一副好好先生的數學老師，嗲聲嗲氣的說著，說話的時候視線總是瞥向夏雯荔和小菲這。
兩人面面相覷，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某個不安分的狼又傳了紙條過來。
字倒是比人好看，飄逸又乾淨的感覺。
雯荔喜歡“乾淨”一詞。
“你聽你聽，這個數老太ＴＭ道貌岸然了，聲音也特么的像個娘么，我想，他肯定特別恨我！”
“您老想多了。”雯荔看完，簡單的在紙上回道。
“沒有！他肯定氣自己為什麼不是女人，而我又是女人中的女人，他豈能不恨我？你安知？這就是真像！”
“真像你妹！睡覺去吧你。”
“會壓趴劉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