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門
“那我要是打掉孩子是不是就不用結婚了？”莫蘭馨懷着最後一點希望，殷切的看着他。
可是得到的，只是莫志山氣惱的背影，和被狠狠摔上的門。
莫蘭依沒有騙人。
莫蘭馨被送走的那天，沒有婚禮，甚至沒有一點熱鬧的氣氛。
只不過是一輛黑色的加長勞斯萊斯，就帶走了她。
莫蘭馨坐在寬敞的車子裏，已經不會流眼淚了。
自從她質問了父親后，她的房間裏除了送到床前的一日三餐，就再沒有別人了。她已經哭了太久，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反而沒有了眼淚。
透過窗子，她能看見歐式的院落，修建整齊的草坪，統一着裝的傭人，噴泉、鮮花總之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出現在了這裏。車子足足開了半個小時，才抵達這座古堡的大門口。
是的，這裏不能被稱為別墅了，古堡更恰當一些。
厚重的大門被推開，莫蘭馨站在那裏，渺小的像一隻螞蟻。
她被傭人引導着，走向了客廳。
沙發上，坐着一個保養精緻的中年女人。
“您好，我是莫蘭馨。”她有些局促，可還是勉力落落大方的介紹了自己。
女人抿了一口咖啡，目光打量了她一會兒，“坐吧，我是宮楠的母親，也就是你名義上的婆婆，你最好叫我夫人。”
莫蘭馨摒住了呼吸，心臟突突直跳。
宮夫人看似說話得體而優雅，其實在某種意義上，對方似乎並不承認她這個宮家兒媳的身份。
看來，她今後在宮家的日子可能會很艱難了。
她走到沙發旁，恭敬道：“夫人。”
“嗯，既然你已經決定嫁給宮楠，我希望你能緊守為人妻子的義務，不要做讓宮家蒙羞的事情。你不逾越，我也不會為難你的。”宮夫人的語速很慢，像是要她好好記牢一樣，可話語間依舊優雅得體。
聽了這話，莫蘭馨有些想笑。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這麼早就嫁人。
不過莫蘭馨還不想惹事，只能點頭稱是，“我記住了。”
對她來說，宮家再不好，也會比自己在莫家更好一些。儘管這位宮夫人即便不是好惹的角色，也不會故意虐待她。
“去見宮楠吧。”宮夫人優雅的拿起桌上的咖啡杯，並沒有要跟莫蘭馨一起去的意思。
在一個傭人的帶領下，莫蘭馨到了古堡的三層。
“少爺就在裏面，您請小心……”傭人如是說道，她止步在卧室門口，並沒有打算跟着莫蘭馨一起進入。
莫蘭馨咽了咽口水，心中竟有着莫名的恐慌。
等她再一回頭，傭人早已經不見身影。看來宮楠的可怕，是連家裏的傭人都會退避三舍。
落地窗旁站着一個男人，那背影寬厚挺拔，與她記憶當中的那個身影重疊。
噩夢一般的記憶接踵而來，莫蘭馨皺了皺眉，感覺到有些頭疼。
宮楠看了她一眼，冷聲冷語：“你想在門口站到什麼時候？”
“抱歉。”莫蘭馨躊躇了一會兒，挪着細碎的步子進入了卧室。
“莫蘭馨？”
“是。”莫蘭馨條件反射的回答着。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宮楠，這個不由分說就把她強暴了的男人。
如果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一遍，她一定會崩潰。但想想上次發生的事，她寧願相信他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許是看出了莫蘭馨心中所想，宮楠冷漠勾唇：“放心，就算你脫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對你有興趣的。”
“宮楠，你別太過分了！”莫蘭馨握緊拳頭，心中的怒意甚濃，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宮楠說的話不就正合適她的意么，只是為什麼她會覺得如此不甘心！
在莫家逆來順受了這麼多年，她本以為自己的內心強大到足以靜如止水，沒想到一旦遇上了宮楠，她卻變得越發容易暴躁。
宮楠突然轉身，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到了莫蘭馨身旁，捏住了下巴，眼眸中含着不加掩飾的厭惡：“我不知道你處心積慮嫁進宮家是為了什麼，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技倆，宮家，沒有你想像得那麼自在！”
話畢，他將手鬆開，轉身不再理會她。
字字句句如寒冰澆灌至莫蘭馨的全身，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或許宮楠誤會她了，認為那日後花園的事情是她設計的。
她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有一種最強烈的感覺，那便是無能為力。宮楠，遠比她想像得還要可怕。
她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她在宮家的日子是真的舉步維艱。
第二天一早，就有傭人叫醒了莫蘭馨。
這個古堡里的每個人，雖然可以選擇不在家中吃飯，但是必須要嚴格按照古堡的時間起床休息。
只要住在這裏，就要遵守規則。
莫蘭馨用過早飯，認識了幾個七大姑八大姨之類的人物，剛要去履行她作為妻子的義務，就被宮夫人叫住了。
“後日是你回門的日子，按風俗道理來講，宮楠是要陪你回去的。但你也知道他向來不願與人親近。所以我叫人安排了雙份的禮，明日讓我的人陪你回去。”宮夫人顯然早已經想好了怎麼辦，這不是莫蘭馨說一句不答應就能扭轉的。
於是，她順從的點了點頭。
她對回門並不期待，對莫家更不抱有什麼幻想。
只是今天，陸愷軒要和莫蘭依訂婚了。
這讓她有些沮喪。
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莫蘭馨自嘲的笑了笑，陸愷軒終究不是她該去想的人。
回門。
莫蘭馨還以為，宮夫人會派個管家傭人之類的，陪她回莫家。
當秦西元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以為這是宮家的少爺，姿態優雅，氣質卓絕，讓人不敢直視。
“你就是莫蘭馨吧，你好，我是秦西元，是夫人的侄子。你可以叫我西元，今天就由我陪你回家了。”
他笑起來，和煦如三月暖陽。
莫蘭馨不由自主的也露出了得體不失禮貌的微笑，“謝謝您，秦先生。”
她畢竟是宮楠的妻子了，她懂得自己該做什麼，與其他男人避嫌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