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年前何憶離職以後才和父母坦白，何家父母驚呆了。何憶一直幹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辭職了？
“我想去上海看看，在老家的生活太平淡了，我想去上海體驗一把大都市的生活。”何憶解釋
“我們家也是二線省會城市，也是大都市好不好。”父母無語到極點。
“不一樣，我們這裏和上海沒法比。我在家裏，每天就是上班，放假了就和朋友聚會，或者出去旅遊。這種生活很幸福，可是我覺得每天都這麼過，很沒意思。所以想去上海闖闖。”
“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生活。”
“我知道啊，可是我現在還年輕，我想體驗一把大城市的生活。”
“你不是打算以後在上海定居吧？”何母想到這一點，滿臉擔憂。
“沒有。”何憶趕緊搖頭，“媽，你想什麼呢，我就是去體驗一把，最多2年吧，我就回來，老老實實過平凡但是幸福的生活。”
何憶鐵了心要去，何家父母沒辦法。何憶正是青春激昂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哪裏都玩得轉。何家父母安慰自己，何憶出去闖闖也好，出去吃點苦就知道家裏的好了。
“那你工作找到了？”何母問道。
“沒呢，過去了再找。我讓我同學幫我租了房子，過去后再找工作。”
何家父母無語，真是一門心思往前沖，但是連前路在哪裏都沒找好。
“租什麼房子，我們家的房子收回來，你住那套房。”何母說道。
何憶搖頭，“我工作都沒定，如果到時候房子離工作比較遠，那每天路上都得不少時間。我還是租房好了。而且我一個人，也住不了那麼大的房子。”
“那也行。你手裏有多少錢？爸爸媽媽給你添一點，去了那邊賺不賺錢無所謂，得把自己照顧好。”何母叮囑。
“不用了，我吃住都在家裏，平時就買點衣服。手裏還有六七萬吧。”何憶搖頭，沒打算要父母的錢。
何家父母想想，六七萬不算少，他們沒堅持，“沒錢就給爸爸媽媽打電話。”
“嗯。”何憶點頭。
“說好了啊，最多兩年就得回來。”何母強調。
何憶趕緊點頭，生怕點慢了何母不讓她去。
“小憶，你不喜歡相親，爸爸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逼你，你就是不結婚爸爸都支持你。”何父一直沒說話，此時終於忍不住說道。
何憶一愣，“爸，我又不是只是為了逃避這種事，我確實想出去闖闖。”
“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不結婚。”何母啐了老公一口，不結婚，以後他們都走了，何憶要一個人嗎？誰照顧她？
何父被老婆懟了，女兒也堅持要去上海，他最終嘆口氣，沒再多說。
“爸，就算我不在，不是還有何陽嗎，他肯定不會離開這裏。他說他這輩子就老死在這座城市了。”
何陽一直沒說話，他覺得何憶簡直是腦子壞掉了，放棄家裏舒服的生活不要，非要跑出去當個滬漂。此時何憶說到他，何陽才接了一句，“你當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沒腦子。”
“說什麼呢？”何憶白了他一眼。
何陽也翻了大白眼，沒再搭理何憶。
年後何憶直接去上海，下車后就看見了過來接她的同學，兩人先去同學幫她租的房子，收拾好后一起吃飯。何憶在上海的生活正式開始。
何憶開始投簡歷找工作，每天不是在面試就是在面試的路上。一個月後找到工作，薪水不算高，但也不算低。她在公司附近租了個單間，每個月三分之一的薪水付了房租。她算了算，付完房租后每個月剩下的薪水比在老家還要低幾百塊。她心想為什麼要來上海呢？每個月可支配的錢比在老家還要少。
在老家時節假日有親戚可以串門，有朋友可以約飯。在上海的節假日，初來上海時周末還會去周邊烏鎮西塘等逛逛，去了幾次后發現也就那樣，所謂江南水鄉大同小異。去了幾次后也沒了興趣，於是一般周末都泡在圖書館看書，偶爾和同學約飯。
何憶在心裏感嘆，上海這個五光十色的大都市，不適合她這種普通人。這個城市的摩登也好，時尚也罷，都和她這個普通人沒有關係。她每天簡單的上班下班，重複着兩點一線的生活。
何憶終於明白，為什麼很多人說上海的幸福感遠遠沒有小城市高。因為外地人在這裏就只是工作，沒有交際圈，更沒有生活圈。
很多人想在這個城市出人頭地，想在這裏紮根。但是上海高昂的房價讓人望而卻步。想在這個城市紮根，除非家裏有家底，或者個人很有能力。
可是就這麼回去，何憶不甘心。沒有體會過大上海的魅力，就這麼回去，她不甘心。她告訴自己，最多兩年，如果還是只能這麼平平淡淡的生活，那就離開。她只是個普通人，大上海不是她可以玩得轉的地方。
何憶就這麼簡單貧乏的生活着。
轉眼到五月，何憶在城市呆膩味了想出門逛逛，周邊太遠不如就在郊區走走。周末去了佘山，感受下大自然。佘山有個辰山植物園，她和同學約好去裏面逛逛。
結果剛下地鐵就接到公司技術部經理的電話，“在家嗎？”
“在啊，怎麼了？”
“你趕緊到佘山世茂酒店，總監在那裏等你。”
“啊？我現在就在佘山啊。”
“那你趕緊過去吧。”
“好。經理怎麼了？”何憶忍不住問道。
“就是南京那個項目，今天和甲方約好開會。本來是我去給他們做技術講解，但是我兒子病了，我老婆出差不在家。我得帶我兒子去醫院。而且這個項目是你負責的，你了解得比我更詳細。你去也是一樣的。”
“好的，我馬上過去。”
何憶趕緊去了酒店，總監還沒到，她在大堂等。沒一會看見以姜生為首的幾個人走了進來。何憶不認識姜生，但是只看姜生那個氣勢就知道這人肯定是個人物。畢竟不認識，她也不過隨意瞟一眼，沒有多看。
沒一會總監到了，見到總監后何憶嘴角抽了抽，不僅總監，老闆也在。兩個人都是西裝革履，穿着特別正式。而何憶呢，一身休閑風，和總監老闆兩人完全不搭。
總監也愣了下，瞬間明白何憶本來就在這裏玩，穿成這樣也算情有可原。
何憶有點不自在，“劉總，我穿成這樣，是不是不大好？”
“沒提前通知你，你沒準備也正常。”劉總安慰道。
“就這樣吧，沒時間了，趕緊過去吧。”老闆張總說道。
“走吧。”確實沒時間給何憶換衣服，劉總只能趕緊帶着她過去。
老闆總監帶着何憶一起去了會議室，會議室里姜生赫然在座。何憶三人進去后張總和裏面一個男人打招呼，“王總。”
王總是姜生公司技術部經理，今天主要由他做介紹。除了姜生公司外還有兩家供應商，其中一家就是何憶公司。
“張總。”王總笑着寒暄，“都準備好了吧？”
“都準備好了。”張總說著看看何憶，何憶趕緊過去。張總向王總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的工程師何憶，她負責這個項目，這次由她講解。”
王總看了何憶一眼，微微皺眉，怎麼穿成這樣。他看了看張總，張總趕緊解釋，“本來是我們部門經理過來，但是他家裏臨時有事，剛剛通知何憶。何憶本來就在這邊玩，沒換衣服直接過來了。我們也是剛到，沒時間帶她換衣服。”
王總點點頭表示了解，“稍等。”說著走向姜生的助理，指着何憶說了一句，“他們公司臨時換人，她沒準備好就過來了。”
助理正在和姜生說話，聽見王總的話看過來。何憶看見他們看過來立馬局促不安，她本來就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高級會議，現在又出了岔子，更加難堪。
助理看向姜生：“我帶這位小姐去換套衣服。”
姜生點頭，繼續和其餘的人說話。
助理走過來，不等助理說話，張總主動打招呼，“李助。”
“張總。”李助說著看向何憶，“我帶你換套衣服，您跟我來。”
何憶此時很無措，聽見李助的話立馬看向老闆。張總趕緊道：“去吧，這個會議很正式，着裝要正規一點。”
何憶點點頭，看向李助，“麻煩您了。”
“不客氣，您這邊請。”
何憶跟着李助出去，李助一邊走一邊打電話。李助打完電話帶她去了一間客房，裏面有一套女士西裝。何憶看了看牌子，一線大牌。她心裏有點抽，但是沒時間給她多想，趕緊換好衣服開門出去。
“衣服旁邊不是有化妝品嗎？你沒用？”李助看着依然素麵朝天的何憶有點無語。
何憶確實看見了化妝品，但是沒多想，原來也是給她準備的。
“哦，那我去化妝。”
“速度快一點，會議十點開始，美國那邊的代表本來就住這裏，他們會很準時。”李助叮囑。
何憶趕緊再次進房間。
何憶很少化妝，平時最多一點隔離，因此她對化妝不怎麼熟練。隨便在臉上抹了點粉底，塗了個口紅，也算是化妝了。
何憶再次出門，李助雖然覺得她的妝容實在不怎麼樣，但是時間來不及，只能帶着她過去。
何憶再次回到會議室，王總不放心，看着她說道：“我們這個會議是全英文，可以嗎？”
何憶心裏一跳，有點慌亂，但是誠實的搖頭，“不行。”
“你們英語怎麼樣？”王總轉向老闆和總監。
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對英語基本一竅不通，總監也快五十，英語同樣不行。
“我們這個年紀，長期在國內，對英語不熟悉。我們開始準備過來的那個部門經理是個海歸，英語很好。”老闆趕緊解釋公司開始準備得很充分。
王總聞言點點頭，抬手看看手錶，看向何憶，“十分鐘內，大致給我講一遍，可以嗎？”
何憶有點懵，“不行吧。”
“大致的，核心內容概括的講一遍。”王總解釋了一遍。
“行，那我給您講一下。”
何憶拿過材料，把重點挑出來，大致和王總講了一遍。
“我們公司由我負責技術部分，一會你們公司的部分也由我來講解吧。”王總聽完后說道。
何憶不敢擅自拿主意，趕緊看向老闆。
“都聽王總安排。”老闆看見她看過來后趕緊說道。
何憶點頭。
王總又和何憶討論了一下重點內容，兩人剛討論完沒一會，美國公司的幾個代表到達會議室。
姜生起身和他們寒暄。寒暄過後開始正式的會議。何憶公司是姜生公司的供應商之一，這場會議主要是姜生公司的人和對方商談。何憶等供應商只在討論到技術部分時做個講解就行。
姜生等人一直用英語和對方交談，何憶聽不懂。過了一會開始討論技術，到何憶公司的部分時，她發現那個王總真是個人才，他把何憶在講解時特意用鼠標標記過的地方也標記了一遍。
何憶在心裏感嘆，這人記憶力真好，跟復讀機似的，居然一個點都沒落下。她忍不住看了姜生一眼，居然能把王總這樣的人招入麾下，姜生可真有眼光。
只從座次就看得出這邊的老大是姜生，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很嚴肅的和對方討論。
何憶卻覺得這樣的姜生格外有氣場，她忍不住想難怪別人說成功人士自帶氣場，姜生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
何憶喜歡看小說，她忍不住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霸道總裁范？她不敢多看，免得別人以為她花痴。她掃了幾眼后立馬收回目光，對着自己的桌子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