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姜生雖然說著出門，但其實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上車后和何憶商量，“我記得上次你是去佘山玩，結果半路被拖去參加會議，後來你又去了嗎？”
“沒有，太遠了，懶得去。”
“那我們去那邊吧。”
“嗯。”
車開出去沒多久姜生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會開車嗎？”
“會。”何憶點頭。
“那你來開吧。”姜生說著靠邊停車。
何憶沒動，“你接電話吧，我們路邊停一會。”
“你不是說你會開嗎？”姜生奇怪。
“是呀，但是你這車太貴了，磕哪碰哪了賠不起。”
姜生好笑，一邊下車一邊說道，“磕哪碰哪了拿你自己賠就行。”
“我有那麼值錢？”何憶只能下車。
兩人換了位置，何憶仔細觀察這輛車的檔位。她只開過十幾萬的自動擋，這種8個檔位的車還沒開過。如果一不小心掛錯檔怎麼辦？
姜生已經拿着手機在講電話，看見何憶的動作，和對方說了一句稍等，然後指給何憶看，“你不用管那些檔位，你就按自動擋的開，用你平時常用的幾個檔就行。”
“嗯。”何憶點頭，開始正常行駛。
何憶不算新手，但是開這種幾百萬的車還是有點手抖，她的注意力特別集中。
姜生的電話講了快半個小時，他掛斷電話后發現何憶開得特別認真，“不用這麼緊張，像你平時開車那樣就行。”
何憶沒搭理他。
“你這麼緊張，一會會很累的。”姜生又加了一句。
“閉嘴。”何憶終於吼了一句，但是沒有轉頭，眼睛一直直視前方。
姜生笑了笑，沒再說話，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沒一會他發現車停了，他以為是等紅綠燈，依然沒睜眼，直到何憶不滿的聲音傳過來，“你還坐着幹嘛？”
姜生睜開眼，發現何憶已經靠邊停車了，“怎麼了？還沒到啊。”
“下來，你自己開。”
“你來吧，你這膽子不行，這麼點事都不敢。”姜生沒動。
“你這車太貴了。”
“你不會真以為如果磕了碰了我會讓你賠吧？”姜生無語。
“不是，我知道你不會讓我賠。但是就算你不會讓我賠，我心裏也會彆扭。我說過了，我不喜歡欠人情。”
“你太較真了。”姜生這麼說著解開安全帶，下車和何憶換了位置。
何憶雖然才開了半個小時，但是半個小時注意力高度集中，現在放鬆下來感覺很疲憊，她上車后也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兩人去了辰山植物園，姜生下車后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包。
“什麼？”何憶奇怪。
“帳篷。”
“什麼？”何憶有點囧。
“一會走累了總得有個地方休息吧。”
“姜生，我發現你是個高手。”
“你才發現？”姜生當然聽出來何憶這話不是什麼好話，但是他壓根不在意，反而順着她的話說。
何憶一噎，這人實在太會胡攪蠻纏。
姜生拎着兩個包，“你不幫忙分擔一下？”
“你一個大男人拎個包還要嘰嘰歪歪，姜生，你也不怕我懷疑你的性別？”
“你把帳篷拿着。”姜生直接把帳篷遞給何憶。
“幹嘛要我拿？你拿不動？你今年到底多少歲啊？你可別告訴我你已經七老八十了。”何憶不接。
“算了算了，那你去買票吧。”
“哦。”何憶趕緊往售票廳走，姜生在門口等她。
兩人進去后逛了一會，在一個樹蔭下姜生把帳篷支好，然後把另一個包里的水果零食拿出來。水果已經洗好切好，零食也是五花八門，大多數都是女生喜歡吃的東西。
“這都是你自己準備的？”何憶驚訝，姜生準備的也太齊全了。
“不是，我和保姆說要和女朋友出去逛逛，讓她幫忙準備點零食水果。”
“我還以為是你自己準備的呢。”何憶不屑。
姜生坐下來，打開一盒水果，拿小叉子叉起來吃，“何憶，網上總有一些新聞，什麼哪個國家的首相自己提着購物袋去超市買菜，給家裏人做飯，或者哪國的總理在家幹家務。”
“是呀，那人家就不能有點家庭生活？”
“納稅人花了那麼多錢養着他們，是指望他們在家幹家務，做這種最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嗎？國家那麼多大事不去處理，專門去超市買菜，在家裏幹家務？”
“那按你的意思，人家就不能有家庭生活了？”何憶反駁。
“他們當然有家庭生活，但是他們的家庭生活不是體現在買菜做家務。他們陪伴家庭的時間非常非常少，就那麼點時間，家裏人交流一下各自的生活不好嗎？父母教導一下子女不好嗎？而且，人到了一定的位置，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基本沒有。家庭生活也基本等於沒有。站的越高，責任越大，那個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他就是那個位置的代稱。處理工作的時間都來不及，哪裏還有時間買菜做飯。”
“越是高位越不可能有那種買菜做飯的閑工夫。人要學會把時間花在刀刃上。花錢請個保姆，一個月也就一萬多。對於有能力的人，買菜做飯幹家務的那點時間，不知道有多少進賬，還在乎那麼點保姆的工資。何憶，時間才是最珍貴的，要把時間花在最有價值的地方。”
“那按你的意思，如果我們以後結婚了，你也不會花多少時間在家裏？”何憶不滿。
“我只是說我不會幹這些小事，沒說不會陪伴家人。陪伴家人難道沒有意義嗎？難道不重要嗎？不，何憶，對我而言，陪伴家人很有意義。我肯定不會讓我的孩子從小就缺少父親的陪伴。”姜生的語氣變得正經。
“你從小沒得到過多少父親的陪伴？”何憶猜測。
姜生沉默了一會，“嗯，我父母工作非常忙，我從小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家裏阿姨照顧我的生活。”
“那你怪你爸媽嗎？”何憶追問了一句。
姜生笑了起來，“不怪，他們雖然沒有給我多少陪伴，但是他們只要有時間就會陪着我。他們已經儘力了。而且他們有自己的工作，對這個社會有貢獻，我很為他們驕傲。”
“那那些外國元首自己買菜的新聞都是假消息了？”何憶轉回原話題。
“真真假假誰知道，可能是真的，但是肯定是擺拍，也可能是P的假新聞。何憶，你就這麼想，一國元首，不管去哪裏，保鏢肯定是標配，而且絕對不止一個。你想想誰會帶着一群保鏢去買菜？”
“那你呢，你有保鏢嗎？”何憶腦洞大開。
“那些是國家元首，一旦出事，不說本國的政壇會有怎樣的影響，國際關係也會隨之改變。所以很多人到了一定的位置，命都不是自己的了，代表的是一國的穩定，國家關係的穩定。如果哪個國家的元首突然掛掉了，自己國家會有震蕩不說，國際關係也會風雲突變。”
“嗯，所以你沒有？”
姜生好笑，“你猜？”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何憶不再搭理姜生，也拿起小叉子吃水果。
“其實如果不是頂級的保鏢，一個普通的保鏢沒多少錢。”姜生慢悠悠的說道。
“所以你有？”
“思維太發散了不是好事。”
“哼。”
在帳篷里休息了一會，何憶覺得昏昏欲睡。姜生指指自己肩膀，意思讓何憶靠靠。何憶立馬襟危正坐，瞌睡一掃而光。姜生好笑，他看着就那麼急色？
“你居然放一個色狼去你家，膽子挺大的。”姜生打趣。
何憶白他一眼，“是我放進去的，還是色狼自己鑽進去的？”
“那次在酒店，你就不怕我怎麼著你？”姜生又將一軍。
“那次啊，我本來沒打算睡，只是想小憩一會。結果睡著了。”何憶不好意思。
“所以你其實很放心我？”
“差不多。”何憶點頭承認。
“為什麼？”姜生反倒愣住了，他看着那麼正人君子嗎？
“因為你這種人肯定眼光很高呀。”何憶斜睨他一眼。
“其實你長得也挺漂亮的。”姜生一邊說一邊點頭。
何憶一愣，她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肯定不醜，但是和美女還是有點距離。何憶白姜生一眼，不搭理他。
“真的，我真覺得你長得挺漂亮的，就是身材太平板了一點。”姜生調侃。
“你身材倒是挺好，就是臉太丑。”何憶冷哼。
姜生笑了起來，女人哪，“可是別人都說我長得還行。”
“偌，你也說了是還行，又沒人說你帥。”何憶攤手。
“我每天早上照鏡子，都覺得我挺帥的。”姜生笑眯眯的說道。
何憶噗嗤笑出聲，居然有這麼自戀的人，姜生也跟着笑。
何憶和姜生不熟，到底沒法靠在他身上睡覺。她索性走出去，在帳篷外活動活動，舒展舒展筋骨。姜生也跟出來，“你進去休息吧，我在外面坐一會。”
何憶一愣，“不用不用，你休息吧。我在外面走走，挺好的。”
“算了，我把帳篷收起來，我們一起走走。”姜生說著就要拆帳篷。
“哎哎，你幹嘛這麼急。”何憶阻止。
“不用了當然收起來。”
“算了，我們進去休息吧。”何憶說著帶頭鑽進去。
姜生一笑，跟着進去。
何憶看見姜生進去后說道：“你先躺下。”
姜生好笑，但也按何憶說的躺下休息。何憶在另一邊躺下，兩人頭對着腳。旁邊是男人的大腳丫子，雖然姜生的腳不臭，腳上的襪子也很潔白乾凈，但是何憶還是覺得彆扭極了。
何憶躺了一會果斷爬起來爬到姜生那邊和他並排躺着，姜生哈哈大笑，“我就猜到你會換過來。”
“我嫌棄你的腳臭你就這麼高興？”何憶冷哼。
“我覺得你的腳挺香的。”姜生揶揄。
何憶瞬間雞皮疙瘩全開，她翻身背對着姜生，不再搭理他。姜生也沒再作妖，兩人安安靜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