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涅槃重生
她拚命掙扎,但是四肢也被人按住,絲毫動彈不得。
只聽見蕭雲夢的聲音在耳邊溫柔道:
“表姐,你也別怪妹妹心狠,你那張臉實在太招人恨,只要有你那張臉在,裴郎是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所以,還是請你……去死吧!”
臉上的東西似乎加厚了,窒息感讓趙凌波的意識開始模糊,連蕭雲夢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
“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好心……你以為清河王府為什麼會被查出謀反,是誰……又是誰能把那些鐵證放進清河王的書房?那都是因為你的好夫君啊……裴緒陽的丞相之位,就是用你清河王府滿門血脈換來的……”
整個世界黑暗了。
趙凌波猛地睜開眼睛,一片起鬨的呼喝聲中,一張熟悉的清俊面容正俯身朝她靠近過來。
裴緒陽?
趙凌波想都沒想,一拳就衝著那張令她作嘔的臉砸了過去。
“啊!”裴緒陽頓時捂着眼睛慘叫了起來。
周圍的人先是一愣,接着便哄堂大笑。
“小子,想要英雄救美,被美人當成登徒子了吧?”
趙凌波有些茫然地四顧,這裏是,太和樓?她嫁給裴緒陽之後的第三年,太和樓不是遭了一把火災,被燒成平地了嗎?為什麼現在自己會在這裏?
“表姐,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隨着一聲嬌柔的驚呼,一道纖細柔美的身影小跑着從樓梯上下來,撲到她身前,一臉焦急地叫道。
這是蕭雲夢?而且是年輕了將近十歲的、豆蔻年華的蕭雲夢?
還有這情景,這麼熟悉,不正是她第一次見到裴緒陽的時候嗎?
自己這是……重生了?回到了十年前?
趙凌波的心中不可抑止地湧起一股狂喜,我重生了!我又能見到父親母親了!
她一下子從地上起身,抬腳就往外衝去,但是剛剛邁步,就被一隻男子的手臂攔住了。
裴緒陽擋在她身前,臉色隱隱發黑:“這位姑娘,你被人無意擠下樓梯,在下好心想要救你,你連聲道謝都沒有也就罷了,還打了在下一拳,這就有些過分了吧?”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除了趙凌波。
她反倒冷靜了下來。
上一世的孽緣,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蕭雲夢約她來太和樓吃茶,正好碰到下面有人比試詩文,蕭雲夢大呼小叫說樓下的公子如何如何斯文俊美、才學過人,她因為好奇就湊到欄杆前看了幾眼,正好看到裴緒陽七步成詩,才驚四座,就順嘴誇了幾句。
正在這時,有個店小二端着茶壺從旁邊經過,一個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了她身上,弄髒了她的衣衫,又說酒樓里有專門供女客洗漱換洗的雅間,就領着她去了。
沒想到樓梯剛下到一半,那店小二卻不知怎麼踉蹌一下把她撞倒,滾下了樓梯,當時就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正好是被裴緒陽抱在懷裏,一路招搖過市的送回了清河王府。
裴緒陽專門撿着鬧市經過,這件事很快就鬧得滿城皆知,她雖然不能算名節盡毀,但也是蒙上了污點,再加上裴緒陽長得確實不錯,她又被蕭雲夢天天在她耳邊鼓吹的所謂的英雄救美迷惑,於是就對裴緒陽生出了好感,再後來,就嫁給了他。
現在想起來,恐怕這一切都是他事先就設計好的圈套吧?一環扣一環,何其縝密的計劃,何其歹毒的心思!
甚至,恐怕就連蕭雲夢也脫不了干係!現在的蕭雲夢怕是看不上無財無勢的裴緒陽,應該還沒跟他勾搭上,但是她絕對對這件事知情,要麼是推波助瀾,要麼乾脆就是同謀!
如果有可能,趙凌波現在恨不得手中有把刀,把眼前的裴緒陽和蕭雲夢一刀捅死,但是,她不能這麼做。
先不說重生這事兒是真是夢,現在的裴緒陽和蕭雲夢在眾人眼中還什麼都沒做,還是清清白白的國子監書生和清麗溫婉的清河王府表小姐,如果自己真的殺了他們,不但自己會惹上麻煩,反而還會連累整個清河王府,得不償失。
無論是夢幻還是真實,從現在開始,她不會因為眼前這些人渣再損害清河王府一分一毫,他們不配!
但是,裴緒陽也別想再像上一世那樣,踩着她,利用她,用整個清河王府的權勢和鮮血鋪就他的青雲路;蕭雲夢也別想一邊捅刀一邊坐享其成,竊取不屬於她的錦繡榮華!
裴緒陽被趙凌波憤恨又帶着哀戚的眼神瞪得有些發毛,但是想起清河王府的滔天權勢,再看看眼前少女明艷逼人的絕美容貌,心中不由得又火熱起來,一咬牙,還是按照原本的計劃開口道:
“算了,看在你摔着了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不知小姐家住何處?來,我送你回去吧。”
他臉上重新堆起溫雅寬和的笑容,伸手就想去將她抱起來。
自己這個笑容是對着銅鏡專門練過無數次的,很少有女孩子能抵擋得住,他有這個自信。
沒想到他剛剛俯身把笑容湊到那少女面前,那美貌的少女卻忽然揚手,“啪”地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接着柳眉倒豎,怒聲喝道:
“我乃是清河王的女兒,皇上親封的衡陽郡主,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敢懟本郡主動手動腳?”
眾人頓時嘩然,眼前的少女衣飾華貴,一看就身份尊貴,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尊貴到如此地步,居然是位郡主!
這書生居然敢冒冒失失就伸手去碰,挨一巴掌還是輕的,要是遇到脾氣差的,剁手跺腳的也有的是!
趙凌波亮出了身份,還表明了厭惡的態度,裴緒陽原本想摟抱佳人的手收回來,捂在被打的火辣疼痛的臉上,神色羞憤又難堪,卻是不敢再有所動作。
蕭雲夢見狀,心中暗罵一聲“廢物”,自己連忙上前一邊想要拉趙凌波的手,一邊笑道:
“哎呀,表姐,剛才在樓上你不是還誇獎這位裴公子一表人才,對他十分欣賞嗎?怎麼現在變忽然得這麼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