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境
次日去上班,硬着頭皮,又找了張清月。
“張主管,早上好。”我打招呼道。
“一大早的,又有什麼事?”張清月看來挺煩我的了。
“張主管,是關於,關於昨天我和你說的那事情的。”我說。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么?叫你們自己解決,我不是超人,沒你想像中那麼強。”張清月頭也不抬說道。
“張主管,如果讓我們解決,我們肯定鬧出大事,我已經忍夠那幾個傢伙了。”
“你鬧出大事,犯了規矩,就按照廠規來處分,犯了法律,警察會處理。你忍他們關我什麼事?”張清月冷笑着問我。
“媽的……”
“別說髒話。”
“這還不是因為你。你搞得像是要把我和羅成提拔上去,所以他們眼紅我們嫉妒我們,找我們的茬兒。誤會由此產生。還說關你什麼事?”我怒道。
“就算我利用你們,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張清月平靜問道。
“不能拿你怎麼樣……所以來求你了。”我冷靜下來,站直,獃獃看着她。
“求人,態度要誠懇,真誠。你哪點像是來求人辦事?你簡直就是命令我。”張清月大聲道。
我無辜道:“張主管,我好說歹說,你又不同意,我情緒難免有點失控了啊。我的態度,就像是我對你的崇拜那樣,一直一直都是非常的崇敬的。”
“胡扯。”張清月拍桌道。
砰一聲拍桌子聲音,我嚇了一大跳,她為何如此大怒。
“小小年紀就油腔滑調連篇鬼話。”
“張主管何出此言?”我實在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意思。
“你是裝不懂呢,還是真不懂?”
“我真不明白你說什麼。”
突然她又大聲道:“昨晚你約我六點半出去談事情,結果你卻去約會了啊,我可等了你一個鐘頭。你敢放我鴿子。”
“啊。?我放你鴿子,沒有啊?……等等,六點半?你不是約我八點半見面嗎,怎麼成了六點了。?”我驚愕道。
“你自己看看。”
張清月把昨天寫在筆記本上的字給我看,18:30。我靠昨天不是寫8:30的么?怎麼是這樣子的?
“這個……我錯了,張主管,我看錯了,這個1,我昨天沒看清楚,您寫的是六點半,我還以為是八點半,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我連連道歉。
怪不得昨天她那麼生氣呢,她約我六點半在永恆餐廳見面,結果我卻和歐陽如意去吃東西了。她等了我一個鐘頭,氣洶洶的回來廠里見我和歐陽如意嘻嘻哈哈的。自然就以為我放了她鴿子。
“張主管,我瞎了眼了,真是看錯時間了,對不起。你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那樣干啊。”
我轉念又想,既然等了我那麼久,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問一問呢?
“張主管,昨天您要是給我打個電話的話……”
“我昨天沒帶手機。無論你怎麼道歉,你的錯已經築成。我不報仇,已經是夠寬容了,你還找我幫你報仇。異想天開。你當我我是什麼人?”張清月說道。
“張主管……”
“出去。”
“路……”
“馬上出去。”
沒轍了,看她那怒髮衝冠的神情,我還是先撤了再說。等她氣消了,我再過來求她也不遲。
“對不起,張主管。我先走了,再見。”
走出了她的辦公室,我拍着自己的頭,媽的,自己到底怎麼了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放了她鴿子,我想,她應該是會願意幫助我的。
下班后回到宿舍,我給家裏打了電話,也沒有說幾句話,只說現在過的很好。我不知道別的孩子在外面漂泊浪簜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情給家裏人打電話,是開心的時候呢,或者是不開心的時候呢?我覺得若是在不開心的時候才給家裏打電話那太自私了,誰都有煩惱,我不願帶給家裏人。
有時候,覺得生活在大山的小鄉村裡,也挺好的。外面的世界啊,太累了。
想起自己那一年剛讀大一就去兼職。
一天晚上累死累活的把手上的活兒做完,一個人坐在樓頂吹風,心裏感慨萬千,隨手寫了幾句話:陌生的世界,是誰在變。陌生的城市有誰在哭?紅燈綠酒的街誰是你的依靠。
孤單的路,就你一個人在走;無奈的人生,還要繼續漂泊。
或許,那時候寫的這行字用到現在的自己身上,有些矯情了。如果我現在的工作一直穩定下去,那比當年在大學做兼職當牛做馬累得虛脫的生活要幸福很多。
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我喜歡看書,名著散文,小說故事,不同的書給我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感悟,不同的哲理。
在讀大學的時候,除了努力兼職工作掙錢,我就一直在成績上很好的表現,哪怕就是現在,到了工廠里,我也是很努力努力,我想讓自己更出色,更希望領導們能看得到我的付出和能力。
聽着歌躺着看書,世界慢慢的迷糊了起來,我又想到了她,你閃耀一下子,我暈眩一輩子,真像個傻子。
接着,想到了晴。晴的輪廓很模糊,我在她下班的辦公樓前等她,和她在美麗的廠區里漫步。隨着年齡的增長,慢慢的會看開了一些事情,會發現自己沉浸在小孩子的自憐自艾中,我錯過了這麼多因為孤單才能擁有的簡單心境。
我希望可以平淡的看待一切世事變遷,再開心也只是微微笑,再憤怒也只是搖搖頭。什麼感情要從身邊流逝的時候,不再患得患失,自己做到了坦然,那麼他人的離去只是處出於內心的不平整。珍惜,給予,堅強,我應該完全可以再從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