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兩人切磋，管家遭罪，寒啟誠的別墅管家擦了擦自己的冷汗，謹慎的安排保姆保鏢等離開別墅。
——別以為他不知道，一不小心房子就會塌！
然而房子沒塌，寒啟誠氣喘吁吁地停手，伸手作揖：“澤夕步法又精進了。”
攻弋回禮，簡單和寒啟誠聊了兩句便告辭離開，依然是三個小時。
第四個是原七十二現七十三的小長老，也與寒澤夕同輩分，今年三十歲，可以算得上寒家的情報網，凡事沒有他不知道的，這人是寒澤夕的所有信息來源。
“小夕哥~”
小長老三十歲，臉上還帶了一點嬰兒肥，看上去像是二十一、二。
攻弋點頭：“家主命我來走走，說對恢復記憶有好處。”
小長老靦腆一笑：“小夕哥隨便坐，我工作還沒有做完，昨天七……八長老讓我為他調查幾件事，我等下再來陪您~”
“好。”
攻弋四處看看，小長老家裏比起之前的三位簡潔太多，都有着不少資金，他卻住着個小公寓，家裏也只有一個廚師定點做飯，連衛生都自己做，不大像寒家子弟。
……好像這幾天他見的這幾個，都不大像。
逗留了三個小時后，攻弋還未等出門，便遙遙看到了寒家的車停在路邊角落，車窗看不清內里，他卻能“看”到寒無閱坐在後座飲茶。
攻弋站在車邊，微微行禮：“家主。”
寒無閱降下車窗：“上車。”
某飯店包間，寒無閱點好飯菜，等人全離了包廂才道：“有人開始行動了，師父。”
攻弋點頭：“那我失蹤一段時間。”
寒無閱給兩份菜掐符燒了，攻弋吃了幾口，想起等下飯店會有人收餐具，又不情不願地吃完。
說實話，這飯菜的味道還不如血族時的血袋。
寒無閱看樂了：“師父，您這是……吃糟糠呢？倒是我這做徒弟的不是了，師父喜歡吃什麼，徒弟一定為您找來？”
攻弋：“……不用了，謝謝。”
寒無閱沒忍住笑出了聲，看攻弋似乎沒有生氣的樣子笑得愈發猖狂，身體一抖一抖的，彷彿隨時都能摔下椅子。
攻弋沉默了一會，在寒無閱摔下椅子前把人扶穩，免得樂極生悲。
一張桌子兩人坐在兩端，但這點距離無論是對寒無閱還是他來說都不是距離，以至於寒無閱不但沒有被嚇到，反而笑得更加不能自已，直接撲進攻弋懷裏肆意大笑。
半晌，攻弋看着笑得險些背過氣去的寒無閱，輕輕撫着他的背順毛，動作莫名嫻熟，引得攻弋渾身一僵。
也不知是哪件事實在戳笑點，還是攻弋的行為顯得過於放任，寒無閱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一手揉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揉着眼睛：“師父師父，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哈哈哈……”
上個世界連小時候都沒有被人說過“可愛”的攻弋：“……”
“你的笑點……有點低。”
被尤爾強調了好幾次不可嘴毒的攻弋，在這個世界已經“委婉”了許多。
寒無閱咳了一聲，正色道：“師父，我買了侍……”
然而正經不到一句話，後面的話語就帶上了笑意：“……魂玉給您老人家住。”
……行吧。
雖然攻弋不能理解寒無閱到底在笑什麼，但這無所謂——他不在意寒無閱的“以下犯上”。
攻弋看着他額間的小水滴被笑得更加明亮，像是被蠱惑一般輕輕吻了上去，下一秒，兩人同時僵住。
寒無閱不笑了，趁着還沒感覺到尷尬，早一步把話說完：“師父大概要消失幾個月時間，以尋‘恩人’之名。”
攻弋點頭。
小小的包廂剛剛還滿是歡聲笑語，現在已經被一種奇怪的氣氛所取代。
也許，這種氣氛名為粉紅？
於是晚上大名鼎鼎的寒家家主請前家主吃飯的結果是寒家家主獨自回寒家，看模樣好像還挺高興的，不過每個拐彎抹角打聽的人，都只打聽到了包廂里瘋狂的笑聲。
所以說——他們關係到底好是不好？
說他們關係好吧，自從寒澤夕回了寒家，寒無閱便派着寒澤夕以恢復記憶為名滿世界跑，儼然一副不願人在寒家待着的模樣。
說他們關係不好吧，他們吃飯似乎還吃的挺開心，也不知道到底聊了些什麼。
無論如何，該行動的人都做出了行動，寒家同時接受了七處血衣鬼鬼作惡的委託，長老、家主，凡是有天師能力的大能同時離開寒家，老宅處無人看顧。
野外，巨大的樹木遮擋住陽光，寒無閱和三長老陷入苦戰，攻弋在侍魂玉中蠢蠢欲動，但被寒無閱壓住，無法離開侍魂玉中。
00叫了好幾聲，卻沒有迴音。
怨氣衝天的地方能讓每一隻鬼陷入混亂，若來的是鬼修，說不準全都會被反噬在這。
寒無閱將兩道符置於胸前，嘴裏吐出口血：“三長老，你先走！”
三長老右臂滿是黑氣，看上去非常駭人，說話間七道符籙繞身旋轉，金光大亮：“家主先走，老頭子已經活的夠本了！”
“三長老！”
寒無閱眼睜睜的看着老人被血衣鬼團團圍住，金光越來越黯淡，將幾道符打在血衣鬼身上，只能聽到鬼聲凄厲，卻沒有一隻鬼被引回自己的方向。
血的味道讓攻弋更加瘋狂，幾乎瞬間衝破了寒無閱的壓制。
黑氣四溢，彷彿一個人反包圍了在場的所有人，兩個勉力支撐到現在的人昏死過去，卻都在擔憂對方的情況。
00的聲音仿若突破迷霧：“宿主！”
攻弋動作一頓，猩紅的眼慢慢聚焦到了面前的小小蝙蝠身上，眨了眨眼。
00擔憂道：“您還好嗎？”
攻弋看了看四周被自己同化和吸收掉的血衣鬼，手裏還握着寒無閱的頸部，如果00再晚一些……
他不敢想像下去，將入了寒無閱和三長老身體中的鬼氣抽出，從倉庫里拿出繃帶，把兩人的傷勢處理乾淨，才全身放鬆。
他……剛才……
攻弋斂眸，眉毛輕輕皺起，不深，嘴角僵硬，抿成微微下拉的弧線，僵硬的面龐行成了可以稱得上是“悲傷”的表情，眼中沒有神采，比起剛剛被數據化的時候還要無神。
00飛到攻弋的肩膀上，極力搜索自己的語言庫：“宿主，罪魁禍首是布怨魂陣的人……不怪你。”
攻弋打起精神：“我沒事，00。”
怨魂陣，將三隻鬼鎮壓在陣中散發怨氣，它們會記住第一個闖陣人的味道，而記住了味道之後，它們會下意識認定這個人是仇家。
當此人死後，鬼會認為自己大仇得報，魂飛魄散。
這是一種標準的陷阱陣法，既不利於人，也不利於鬼。
攻弋出來的晚，記住的是寒無閱。
“00，查一下誰設的陣法，順便調查一下出事的其他地方。”
“好的宿主。”
00的身體瞬間消散，只留攻弋坐在陣法正中央，隨手破掉四周的陣法，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00的聲音從攻弋腦內響起：｛宿主，一共七個地點，除了……其它六處都中了招，十二長老、十五長老、十六長老、二十二長老、三十一長老、三十三長老……確認死亡。｝
三十三長老，寒昌傑？
00：｛由於七個地點均無監控器，我無法直接讀取佈置者影像，提取通往七個地點所有監控器範圍，並檢測路徑，有可能到達地點的所有人像共4307人，擁有佈陣能力者共計649人，重複人像無。｝
攻弋皺起眉：｛你提取的範圍是從什麼時間到什麼時間？｝
00晃了晃：｛當然是監控器覆蓋後到現在的範圍啊~一個月時間~｝
攻弋沉默良久，說：｛沒事了，你……休息吧。｝
血衣鬼怨氣本就深厚，但能深厚成現在的樣子，不可能只存在了一個月的時間，但再之前系統也無法追溯，看來只能藉助寒家去調查了。
此次寒家損失慘重，一定會追溯源頭，應該能得到線索。
三長老和寒無閱因為鬼氣已除，半小時左右就清醒了過來，三長老看了看自己已經被處理好的傷口，對攻弋微微躬身：“多謝大長老。”
攻弋搖頭：“此地被佈置了怨魂陣，陣法破除之後，它們魂飛魄散了。”
三長老一愣，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寒無閱插話：“大長老現在怎麼在這？”
攻弋知道是要解釋給三長老聽，於是說：“前些天不是和你彙報過了？我來這邊找人。”
三長老：“找人？”
攻弋點頭：“我只記得在輕羽山受傷，醒來的時候傷口被人處理過，所以到輕羽山附近探訪，一路追查到這附近，感覺到這邊的怨氣深厚，就過來看看。”
在這個位置其實離輕羽山挺遠的，但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三長老反而信了大半。
寒澤夕消失幾個月，如果順利找到了人不至於一直消失着，那麼就只有可能是輕羽山附近的人不知詳情，慢慢向外尋找線索追查。
那麼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就很好解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