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編造出的真相
繁忙的派出所里，李利逐字逐句的翻閱着夏老么的供述，腦海里一直思考着一個問題。
為什麼夏老么說出真相的時間，會選擇在今天。
尤其是，昨天晚上李利留下的錄像設備，剛剛把趙山和夏老么兩人暗中通話的線索報告給羅小雲后。
這其中必定隱藏着一個驚人的秘密。
李利內心笑的很開心，臉上卻保持着刻意做出來的苦笑，走到了羅小雲身邊，低語一聲。
“恭喜你羅副隊，只要你能把羅洛死亡案、田真死亡案調查清楚，今年優秀工作者的稱號，肯定是你咯！”
“哈哈！借你吉言！”
羅小雲笑的很真誠，不過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恐慌，還是被李利看在眼裏了。
越是環環相扣，看似巧合的案件里，都會隱藏着一個驚天秘密。
也許……
李利離開了派出所后，隨機在街道上找路人借用了一下手機，給一個很久沒有聯繫的電話號碼，發去了一串數字。
不到十秒，對方回復了一個字。
“等！”
兩年前，李利從政法大學研究生畢業后，是選擇去大城市的某所律師事務所上班。
哪成想到，省公安廳某個專案組的領導找到了李利，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給他講述了很多關於毒品危害大眾的事情。
好傢夥！
李利最終沒有成為緝毒警察，只是回到了利樂縣，成為了一名基層民警。
每天處理一些家長里短領里糾紛，以及抓捕一些盜竊犯。
直到兩個月前，發生了田真死亡案后，當初找到李利的那個專案組領導才通過秘密電話，給他發來了一串數字。
一切都預示着，隱藏在利樂縣三年之久的販毒團伙，終於浮出了水面。
李利通過調查和試探，發現了羅小雲身上的疑點，就迫不及待的請示下一步行動。
結果得到了一個等字，那麼久預示着李利掌握的證據還不充分，還需要進一步試探，迫使羅小雲露出更多的馬腳。
於是，李利再次回到了派出所，剛見到羅小雲，就見她手持一份卷宗，輕聲道：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拿去看吧！”
“我可是停職的人，你不怕犯紀律啊！”
“哈哈！都快結案了，沒有什麼可以保密的，你看吧！”
羅小雲放下手裏的卷宗，轉身就離開了。
李利再次翻閱着這本標記着夏老么供述的卷宗。
裏面清楚的記錄了田真死亡案和郭里死亡案的始末。
事情很簡單。
當初，夏老么發現了田真謀害了羅洛的線索后，就被找上門來的趙山威脅，不許他說出任何關於田真的事情。
本着防人之心不可無的態度，夏老么開始跟蹤起趙山來。
也就是在案發當天夜裏，夏老么見趙山驅車行駛在縣道上，他也打了一個的士跟隨在趙山的車后。
不過，在經過田真家的時候，夏老么沒有繼續跟隨趙山的小車，而是吩咐的士停車，他特意的留在了田真家附近。
也就是這個特意之舉，夏老么見到了趙山身穿着雨衣，悄悄的潛入到了田真家，把醉酒的田真背到了縣道上。
而後，夏老么親眼看見趙山開着一輛小車壓過了田真的身體。
至於郭里的死亡案，事情就更加簡單了。
還是趙山找到了宮知行，給了一百萬的現金，要求他見到郭里后，就駕車撞死郭里。
這些也是被夏老么看見和聽見了。
三起案件就是這樣的一個脈絡，李利看的是目瞪口呆，要說相信呢？其中的很多事情，又能和證據想對應，不由得不相信。
呼！
李利合上了卷宗，沉思了一會兒后，找到了羅小雲，輕聲的說道：“我們能不能給羅洛和田真做個毒檢？”
“你懷疑田真有吸毒史，我還覺得靠譜，至於羅洛，一個14歲的小姑娘，不會吧！”
“做了才知道！”
“好吧！反正他們都留有頭髮在物證室里，我們取點做個毒檢就是。”
兩人忙碌了半天，拿着手裏的檢查報告，再次問詢了夏老么。
這次不是聽夏老么講述，而是李利在講，夏老么和羅小雲兩人聽。
“夏老么，你供述的事情給我啟發，讓我們明白了這三起案件的大體過程。”
“你說！”
“羅洛的溺亡過程，同你講的沒有多大的出入，不過羅洛不是見到了趙山和田真的毒品交易，是你和田真在毒品交易！”
夏老么愣了三秒后，瞬間半眯着眼睛，看着李利，平靜的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羅洛的頭髮里檢測出了違禁品成分，那麼你就是利用這種手段，控制住羅洛，讓她每天早上六點出門為你運毒。”
“你有什麼證據？”
夏老么開始變的歇斯底里了。
李利心裏明白，總算是找到了夏老么心裏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攻破了這道防線，三起案件也許就明郎了。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在我們發現羅洛屍體那天早晨，手提的烤鴨里，肯定藏有違禁品。”
“哈哈！你有什麼證據？”
夏老么再次喊到了這句話，一旁的羅小雲起身走了出去，從門外端上了一個冰凍烤鴨，放在了夏老么面前，說道：
“這隻烤鴨的腹腔里，我們找到了點東西，你要看嗎？”
夏老么看着很眼熟的烤鴨，時而咬牙切齒，時而平靜冷笑，直到十分鐘后，他才抱着自己的腦袋，痛哭流涕的喊道：
“是我害死了羅洛，我不是人啊！”
“那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夏老么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審訊室里，給這個冬天，帶來了透心涼的寒意。
不過，夏老么講述的故事出乎了李利的猜想，他夏老么不是毒販，只是從毒販田真手裏購買毒品的一名吸毒者。
至於羅洛在其中處於什麼角色，一切都要從頭說起。
夏老么看中羅洛從小沒有見過父親緣故，特意利用一些小禮物接近了羅洛，讓她甘願成了夏老么和田真之間運輸毒品的車夫。
於是，在夏老么的安排下，羅洛每天早上六點，都到七星潭水庫附近，拿着車牌為天D62587的備用鑰匙，從後備箱裏拿出毒品。
要麼放在鮮魚里，親自送回來。
或者藏在烤鴨里，等待着夏老么來偷，反正最後，羅洛都會把烤鴨追回來，李蘭花只會厭惡夏老么，不會選擇報警。
夏老么就是這樣利用羅洛的身份，從而沒有引起警察和周圍市民的注意。
反而經過了幾年後，夏老么竟然謀生了當中間商念頭。
就在羅洛溺亡的頭前幾天早上，夏老么讓羅洛把這個想法寫在了一張紙條上，留在了車牌號為天D62587的後備箱裏。
年少的羅洛為了幫助夏老么實現這個願望，特意在紙條上留下了一句話。
“你趙山不同意的話，我羅洛就把你販毒的事情舉報給警察。”
於是，隨後幾天裏，夏老么再也沒有得到毒品。
就在羅洛溺亡的前天晚上，夏老么一再追問下，羅洛才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夏老么聽。
好傢夥！
夏老么氣炸了，直接把羅洛攆出了直接的房間，並留下了一句狠話。
“我再也不想見到了你羅洛了！”
也就這是這句話，讓羅洛寫下了遺書，並在第二天早上，夥同高立再次來到了七星潭水庫網魚，給了田真謀害羅洛的機會。
故事很凄慘，完美的切合了警察掌握的證據。
不過就是死無對證。
李利內心疑點重重，可都苦無證據，不能當場反駁夏老么的故事裏的漏洞。
那現在留個李利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趙山為什麼要謀害田真？
一旁的羅小雲看出了李利的疑惑，當場拿出了另一份卷宗。
李利翻閱了一遍后，心裏大體知道了一個輪廓。
不過，李利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聽着羅小雲的分析。
趙山作為一名外來毒販，和田真在相互的爭奪着利樂縣的中轉倉庫。
由於田真牽涉到了羅洛溺亡案里，為了不讓警方順着田真這條線，查獲到這條經過利樂縣流傳整個東南五省的運毒線路。
趙山只能設計謀害了田真，既能滅口又能得到利樂縣的中轉倉庫。
這筆買賣顯然收益大於風險。
於是，田真死了。
可面對警察的追查，趙山為了隱蔽自己，又花費了巨額資金，買通了貨車司機宮知行，製造了一起交通意外，撞死了郭里。
算是消除了一個略知道點內幕的知情人。
一切看似就完美結局了。
哪成想，夏老么作為局外人，明顯感覺到了趙山壓迫式的威脅。
為了自救，夏老么選擇了投案自首，以污點證人的模式，指證趙山，算是來一個同歸於盡。
結果，趙山逃了。
夏老么講述的內容只要得到了證實，那麼他將得到警方的保護。
看來，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某些人精心設計的一樣，李利心領神會的同意了羅小雲的觀點，再次走出了派出所。
至於問詢室里的夏老么和羅小雲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后，又各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