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殺(一)

搏殺(一)

李參謀長當之無愧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他毫不示弱,昂首挺胸,一臉正氣,大義凜然地道:“我李飛跟你黎大尉一樣,是軍人不是小人,願為祖國人民灑血流汗,這就是我的回答。“

黎大尉暴跳如雷地道:“有種,我欽佩你的勇氣,河那的上級一到,只怕你想不說都難了。“

黎大尉不是在危言聳聽,惡語恫嚇,他現在已經斷定出李參謀長的價值很高,河內來的高級特工是剛從蘇聯受訓歸來的,就算毒刑拷打,嚴刑逼供不能奈何李參謀長,那迷幻劑,催眠術,還有種種不可告人的手段,可不敢肯定李參謀長一定能撐得過去。

屋外,正在窺伺的鄧建國着實為李參謀長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一時頂不住誘惑而叛國投敵。當然,若真是那樣的話,鄧建國也會毫不心慈手軟的為國鋤奸,絕不姑息養奸。

突然之間,吱吱吱的摩擦聲大作。

鄧建國心頭狂震,忖道:媽的,是解放鞋的橡膠底踩踏木地板時摩擦出的響聲。

隔着一張門板,鄧建國雖然看不見屋內兩個敵人的動向,但他立即就感覺到是那個敵軍士兵察覺到了門外有異常情況,正自走近前來,開門查看屋外的情狀。

劍拔駑張,一觸即發。

鄧建國先敵一步,果斷一腳踹開屋門。

鄧建國這一腳雖然很輕描淡寫,但是力道卻很剛猛,敵軍士兵剛巧靠攏門邊,別說閃避,還沒來得轉念,胸腹和臉鼻就跟門板來了一下親密接吻。強大的衝擊力硬生生地把他撞得倒飛起來,四腳朝天地摔倒在了地板上,鼻青臉腫,鼻血長流。

說得遲,那時快,鄧建國旋風也似的刮進屋內,左手一順帶上了屋門,右手擎着64式微聲衝鋒槍電掣指向黎大尉頭部,一顆子彈帶着主人為祖國和軍隊剷除心腹大患的急切願望脫出槍膛,划裂着緊張空氣,義憤填膺地撲向目標----黎大尉的右邊太陽穴。

儘管鄧建國志切為慘遭殺害的四名戰士復仇,進攻迅速,出手狠毒,然而黎大尉百經戰陣,履險如夷,對危險的嗅覺是超強靈敏的,面對突如其來的敵襲,反應之快更是無人能及。

只見他腦袋以三十度角往左側斜偏而出,那顆7.62毫米子彈夾風帶火地擦過臉頰,彈道掀起一股熾烈熱浪搓合著罡烈勁道撞得他皮肉生疼發麻。

就在鄧建國的第二顆子彈還沒脫出槍膛之時,他已經連人帶椅地翻滾向一邊,右手刺棱一下從腰間槍套抽出俄制TT30手槍,利索地往大腿一擦,蹭開了保險。出槍、上膛,兩個動作一氣呵成,快得不可思議。

然而,就在他送彈上膛的一瞬間,第二顆子彈就以挾雷裹電之勢直撲他頭部的雙眉之間。

生死之間的一剎那,他迅急來了一個側身翻滾,原本想要轟爛他腦袋的子彈現在卻狠狠地擊中了他右手的TT30手槍,一股雄渾剛猛的力道撞得他虎口發麻,整條手臂生疼得似要生折了一般,手槍脫手而飛。

千鈞一髮之際,他無暇顧及肉體上的痛苦,隨手抓起一把木椅橫擋在身前,試圖遮擋鄧建國射出的第三顆子彈。

就在此刻,起先被撞翻在地的敵軍士兵,正迅急地翻滾到牆角里,右手從腰后扯過AK-47衝鋒槍,一邊搖晃着暈昏的腦袋,一邊拉動着槍栓。

鄧建國連看都沒看上一眼,洒脫一甩持槍的右手。

“咔…“

“噗…“

64式微聲衝鋒槍那特有的槍聲揉搓着子彈擊中肉軀發出的悶響,傳入耳鼓是那般懾人心魄。

敵軍士兵剛剛送彈上膛,一顆索魂奪命的金屬彈丸就鑽了進他眉心,額骨頓時碎裂,一顆斗大的頭顱炸開,重重地朝後甩出,一蓬紅白相間的粘稠液物迸射濺揚,就像打翻了一盆漿糊一樣,木板牆壁上開滿了一朵朵凄艷的血紅大花。

(老天爺,當他的後腦勺撞到木板牆壁時,可以清楚地看到,腦袋齊鼻樑骨以上全都被酷虐的子彈掀掉了,乳白的腦髓摻雜着濃稠的血液染得木地板上五彩斑斕,碎裂的天靈蓋扯帶着血淋淋的頭皮和毛髮飛砸在了天花板上又彈回到了地面上,磕得支離破碎。

兩片乾癟得紫烏的嘴唇還在微微蠕動,菜色皮肉不住地抽搐着,四肢猛烈地痙攣,瘦矮的身軀很快就扭曲得不似人形了。)

與此同時,黎大尉掄手將木椅拋出,狠狠地砸向鄧建國,旋即以一個鯉魚打挺彈起身形,左手麻利地抓起另一把木椅。

鄧建國閃步側身,木椅以挾雷裹電之勢從身旁擦過,飛撞到木質牆壁上,大卸八塊。

鄧建國利索地閃避過黎大尉拋出的木椅后,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立時覺察到有一股剛猛勁風異常霸道地撞向他腦門,不好,又有一把木椅狠命地砸向他右邊太陽穴。

星飛電急的一瞬間。

他急忙將身體重心后移,上體略微朝後仰閃,同時揚手用64式微聲衝鋒槍的槍身去格架罩頭而砸的木椅。

“咔嚓“一聲脆響,木椅砸在堅硬的槍管上就像雞蛋磕在了岩石上,頓時就四五分裂。虎口發麻,手腕僵木,鄧建國已把持不住手裏的槍,乾脆就拋向一邊。

與此同時,黎大尉由於用力過猛,身體失去了重心,踉蹌地朝前打了一個趔趄,右手上的美製M9軍刀已告出鞘,以石破天驚之勢刺向鄧建國喉結。

鄧建國急忙屈膝降低重心,同時低頭縮頸,鋒銳無比的M9軍刀隱挾着風雷之聲自左肩斜擦而過,刺啦一下劃破了肩頭的衣襟,軍刀迸發出的森森寒氣蝕骨銷魂。

就在黎大尉一刀封喉落空后閃退守的當兒,鄧建國雙腳就地一蹬,借瞬間反彈之力拔地半尺,重心移至左腳隨即上體右後轉出一周,右腿倏然直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由後向前弧形橫掃,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黎大尉握刀的手腕上。

鄧建國這一記騰身轉體橫掃腿不但賞心悅目,力量更是雷霆萬鈞,黎大尉的踉蹌朝後搶退數步,整條手右臂頓時如同被鐵棒敲擊了一下,手腕關節麻痛難忍,M9軍刀脫手而飛。

就在他還沒來得及拿樁站穩之時,鄧建國左腳甫一落回地面,右腿倏然蜷曲,堅硬無比的膝蓋兇猛地朝黎大尉的上盤撞擊而去,速度更是快若星馳電掣。直撞得黎大尉朝後打了一個趔趄,病病歪歪地倒翻在了地面上。

鄧建國乘敵手翻倒的機會,風掣電馳地撲攏上去,腳尖照準對方腋窩就猛力踩踢上去,殊不知黎大尉就地一個側翻避過,右腿迅疾向左弧線擦地掃出,兇猛地擊向鄧建國左腳的腕關節。

鄧建國一擊落空后,見對方以躺地橫掃腿猛然攻擊下盤,急忙雙腳就地一蹬,借反彈之力拔地而起,瘦削身形凌空來了一個令人拍案叫絕的後空翻,避開了敵手這威猛剛勁的橫掃腿,不由得暗自驚嘆敵手那老成精道的搏擊之術。

他深諳搏擊之道,若是挨上對方這一掃腿后,腳腕負痛之下,身體的穩定性勢必會大打折扣,那樣就會喪失了較斗的先機。

他閃戰迅速,進攻敏捷,行南就北,走東晃西,動若驚鴻。

黎大尉閃展騰挪,封閃避躲,蹦高跌矮,靈敏異常。

行南就北,走東過西,來來往往,去去回回,兩大狠主兒相互拆了十幾招,打得難分難解,看李參謀長得眼花嘹亂。他心知肚明,祖國已經派遣出偵察兵高手來營救自己了,無比欣喜的同時,他很是納悶,為何這個看上去身材瘦削單薄的偵察兵身手竟然高絕得令人咋舌?更為玄乎的是,這個偵察兵竟然孤身一人突進這龍潭虎穴之地來營救自己。

平心而論,鄧建國恨不得擺開陣勢跟對方在拳腳功夫上一決雌雄。然而,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在敵巢狼窩裏,容不得他以武士的身份和標準來跟對方展開巔峰對決,當務之急,必須得要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否則相持太久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形勢迫在眉睫,他根本來不及多想,還沒有完全收住勢子就旋身猛撲上去,左手五指箕張如鉤,右手立掌似刀,就像一頭猛鷙似的撲出。

鐵指鎖喉,掌劈脖頸,全都是狠毒厲辣至極的殺着。

面對鄧建國這凌厲狠辣的攻勢,黎大尉趕緊朝後仰閃,但屋內的空間畢竟狹窄,還沒有退到幾步就抵攏了牆壁,已是退無可退,他急中生智,身體重心后移,上身稍微右轉,左腿屈膝提起,腳尖勾起,旋即由曲到伸,以一個漂亮的側踹腿擊向鄧建國腹部,力道相當強猛。

鄧建國的左手五指剛一觸及對手的脖頸,腹部就硬生生地吃了一記重腳,頓時朝後踉蹌地倒退數步,右掌同時砍中了對手的左邊肩胛骨。

身體像裂開了一樣疼痛,鄧建國直感到體內氣血直往頭上冒,兩眼直閃金星,腹腔內臟幾乎都要炸裂開來了,一股混濁的粗氣自腹腔內直衝乾燥得火燒火燎的喉嚨,還帶着血腥味。鄧建國負痛的腰身微微向下一彎,旋即電閃撲上,右手已牢牢抓在了黎大尉左肩上,左手急於星火地變爪為掌,立掌如刀,猛力砍向對方右肩膀。

前面是鄧建國,背後是木板牆,黎大尉已是退無可退,狗急跳牆之下就想以右直拳攻擊鄧建國的面門。誰知他還沒有來得及揮出拳頭右肩就結結實實吃了一掌,消瘦身軀一下就失去了平衡,頹然朝後側仰而出,腦殼重重磕在了板壁上,發出一聲脆響。

要知道,鄧建國在怒發如狂之際,劈出的這一掌可說是傾盡全力,足可以劈碎五層火磚,直劈得這傢伙骨頭都快碎裂開來,鑽心裂骨的疼痛一下就讓他的右手使不上力。

鄧建國全身趨勢傾出,身體重心瞬間積中於左腳,兩手牢牢抓住敵手肩膀不放,右腿同時向前成弧形,猛然向下後方擺動,小腿瞬間聚集力量狠命地踢向敵手的右腿胯,同時聽得一聲很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和一聲凄厲悶哼。

小腿聚力擊中黎大尉右腿胯的同一時間,鄧建國雙手抓住黎大尉的肩膀猛烈推搡,右腿迅速蜷曲,漆蓋連續動作,狠狠地撞擊這廝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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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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