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節 搏殺太平洋（3）

1912年7月1日凌晨，中華帝國海軍與美英聯合艦隊之間的西南太平洋海戰正式爆發。午夜零點，帝國太平洋艦隊第一混合艦隊與美軍太平洋艦隊第三艦隊在珊瑚海西北部莫阿島附近海域狹路相逢，隨即拉開了太平洋戰爭的序幕。

第一混合艦隊旗艦怒江號戰列艦上，司令劉步蟾舉起望遠鏡極目眺望，親眼看見黑沉沉的遠方海平線上出現了一排若隱若現的微光，那是對方艦隊在行駛時爐火露出煙囪時的火光。劉步蟾隨即下令，全艦隊改行側向轉輪飛馳，以弧形航道接近敵方艦隊並與之並列同向行駛。

此時，雙方距離約8海里，第一艦隊的方向是由西向東，美軍艦隊的方向則是由南向北，雙方呈現出“一丨”態勢。兩支艦隊都在高速行駛，因此自然在各自的方向上排列成一字型。但第一艦隊改變了航向，使得雙方的態勢慢慢地轉化為“丿丨”形。

艦隊內的蒸汽渦輪機的轟鳴聲愈發震耳欲聾，各個軍艦的鍋爐房裏，揮汗如雨的水兵們奮力揮舞鐵鏟將大塊的煤炭填入鍋爐，猛烈燃燒的火焰伴隨着黑煙一起劇烈地衝出軍艦上方的煙囪。隸屬於第一艦隊的瀾滄江號、嘉陵江號、錢塘江號戰列艦、洛河、大寧河、伊犁河、拉薩河號重型巡洋艦一起劈波斬浪全力加速。整個艦隊在海面上劃開一個半圓式的尾跡浪濤，美軍艦隊的航線仍然是直線，第一艦隊航線則呈現出迅速逼近向“這條直線”的弧形拋物線。與此同時，攝人心魄的戰備警鈴聲響徹艦隊上空，各艦人影憧憧，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如鼓點，軍官們厲聲高喊戰鬥口令，水兵們在緊張的戰鬥氣氛中飛速奔向各自的作戰崗位。低沉的機械旋轉轟鳴聲中，各艦所有的主艦炮一起緩緩地旋轉向右方一側，瞄準越來越近的敵方艦隊。充滿機油味和各種機械運轉聲的炮塔里，赤裸上身、耳塞棉花的炮兵們開始向炮膛裝填炮彈，手持黑板的傳令兵急匆匆地往返於各炮塔和設計瞄準室；醫療室的軍醫們反覆地檢查身邊的醫療器材和庫存血漿，準備搶救傷員。

覆蓋在海面上的夜色猶如一塊黑布般被撕裂，數十台大功率的探照燈朝着遠處敵軍艦隊方向射出數十道雪亮耀眼的光柱，以此確定敵艦位置繼而讓本艦精確瞄準；同時，各個軍艦開始準備釋放煙霧彈，隱藏自身以防被對方確認位置。

0時11分，劉步蟾用無線電向李喜浩報告：“本艦隊距離敵艦隊已經不足五海里。”

李喜浩吩咐道：“把全艦隊的無線電連接上廣播。”

幾分鐘后，第一混合艦隊的全體官兵從各自軍艦的廣播內聽到了總司令的聲音：“諸位，我的李喜浩，戰鬥即將爆發，拜託諸位了。”

與第一艦隊猝然相遇的是美軍太平洋艦隊第3艦隊第2戰列艦編隊和第7驅逐艦編隊，主力艦為四艘美國海軍第一批建造的南卡羅來納級無畏型戰列艦：南卡羅來納號、密歇根號、南達科他號、田納西號，以及四艘重型巡洋艦哥倫比亞級重型巡洋艦：哥倫比亞號、蘭辛號、皮爾號、納什維爾號。這支艦隊正在執行警戒任務和搜尋任務，原本已經準備返航回莫爾茲比港了，但卻在返回途中遭到了突如其來的強大攻擊。

0時17分，錢塘江號戰列艦首先對田納西號轟射了第一炮，六發380毫米口徑的主艦炮彈在夜空中綻放開怒雷烈焰般的火舌，霎那間把半個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紅。錢塘江號巨大的金屬身軀隨即籠罩在衝天的硝煙和彈幕中，由於六門艦炮所在的三座雙聯裝炮塔全部對着同一個方向開火，因此在錢塘江的右側吃水線附近海域內立刻被炮彈出膛的巨大衝擊波給衝擊開了三道弧形的立體浪花水牆，軍艦整體向左平移了一米多。

美軍第3艦隊司令威廉姆斯少將對這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所作出的略微遲鈍反應使得美軍立刻在開戰初陷入了極大的不利中。由於天黑，水上偵察機無法出動，此時各國的軍艦也只有探測潛艇的聲納，而沒有探測水面敵艦的雷達，因此在獲悉一支艦隊朝着己方駛來后，威廉姆斯少將一時間有些猶豫，他考慮的是向總艦隊詢問附近海域有無己方艦隊，而沒有命令艦隊立刻向不明艦隊開來的方向轉動炮塔。戰場上這點稍縱即逝的時間誤差，立刻轉化為了刻骨銘心的損失。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江號、瀾滄江號、嘉陵江號、錢塘江號等帝國軍主力艦立刻把兇狠的炮火劈頭蓋腦地猛傾瀉向了美軍，協同戰列艦作戰的洛河、大寧河、伊犁河、拉薩河號重型巡洋艦等僚艦也紛紛怒綻烈焰。此起彼伏的火光閃耀得交戰海域裏霎那間亮如白晝，巨大的炮擊聲滾雷般地在海面上回蕩衝擊，兩艦隊之間的海域霎那間風雷滾動、波濤如山，暴風驟雨般的炮彈尾跡猶如蛛網般縱橫密佈半空，炮彈落海所爆炸激起的水柱猶如樹林般直衝雲霄。

威廉姆斯少將此時才明白過來，自己遭遇上了強大的敵人。心急如火的他連忙聲嘶力竭高喊道：“敵艦隊來襲！全體戰鬥！立刻開火還擊！”

將軍艦上沉重的主炮塔旋轉90度只需要五分鐘的時間。但在這五分鐘內，搶先得手並佔據有利方陣位置的第一艦隊已經用火山爆發般的火力給第3艦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首當其衝的密歇根號戰列艦在三分鐘內身中兩發炮彈，一發穿甲彈擊中了厚達300毫米的密歇根號的左舷裝甲，炙熱高速的炮彈在極度的高溫中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彈頭呼嘯着鑽進去，並在密歇根號第四個隔水艙內爆炸開來。無數的金屬鐵流把隔水艙內的機械設備炸得稀巴爛，內部設施被熔化成了鐵水，四十多名正在隔水艙內和附近區域的美軍水兵當場在高溫和爆炸的衝擊波中死於非命。另一發炮彈則擊中了密歇根號的射擊指揮儀，三名負責瞭望射擊的軍官和儀器一起粉身碎骨。這讓密歇根號的炮擊精度霎那間降低到了猶如幾百度近視眼的地步。

驚天動地的浪濤聲和爆炸聲中，劉步蟾厲聲命令道：“通告全艦隊！切記！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集中火力，力求幹掉一兩艘美軍主力艦！各艦保持大致隊形，可以大幅度移動，全力躲閃美軍其他軍艦的炮火！避免與敵艦展開一對一交火！”

接到命令的軍官訓練有素地分為兩組去傳達命令。一組打開無線電對講機和艦上廣播器，另一組則奔向信號兵。艦橋桅塔上的信號兵立刻竭力揮舞熒光棒，向其他軍艦傳送旗語命令。

劉步蟾又抓起無線電台：“林司令！我部已與敵交火，並竭盡全力攔截敵艦隊。請你們立刻穿插向敵艦隊後方，配合我艦隊夾擊敵艦隊！”

第二混合艦隊旗艦珠江號戰列艦上，艦隊司令林泰曾高聲命令：“艦隊全力航行！方向正東偏北十二度！”

與此同時，第一艦隊的航向開始轉變為“S”形，竭力斜插原本向北、此時轉向東北方向並迎戰的美軍艦隊。如果第二艦隊能和第一艦隊進行完美的配合，那麼三支艦隊會慢慢形成方向朝着東北方向的“川”字形。被夾在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之間的美軍第3艦隊會陷入腹背受敵、左右夾擊的極其不利的境地里。

轉向的同時，第一艦隊和美軍第3艦隊繼續着兇猛的戰鬥。雙方上百門主艦炮和副艦炮所發射的炮彈在海空之間形成了一道道猶如電焊般的漫天弧光，拖着曳光尾跡的炮彈不斷掠過雙方的上空和之間波濤洶湧的海域，形成了流星雨般的壯觀場景，中彈的軍艦不斷綻放起震動海空的烈焰火球。第一艦隊由於搶佔了先機，再加上實力略微優於對方，因此賺多陪少。瀾滄江號、嘉陵江號、錢塘江號一起集中火力，對着美軍田納西號戰列艦猛烈轟擊。二十分鐘內，田納西號被命中九發炮彈，艦艏兩發，艦中三發、艦尾四發。這艘一萬八千噸重的巨艦在驚濤駭浪間濃煙滾滾、烈火如矩，艦艏的甲板被炸得支離破碎，飛向艦中的炮彈則命中了高聳的艦橋，無數碎片猶如仙女散花般以暴風似的高速四面迸濺，同時這發炮彈還將一座煙囪炸得粉碎，底艙里鍋爐的烈火直接從轟然倒塌的煙囪斷裂處噴涌而出，十多名操作工被燒成了焦炭，至於擊中田納西號艦尾的炮彈，則炸飛了一座雙聯裝的305mm主炮塔。重大數十噸的炮塔猶如被掀飛了天靈蓋般腦漿迸濺、烈焰橫流。艦體發生多處龜裂的田納西號在熊熊的火光中更加成為了黑暗海面上的活靶子，使得更多的炮彈更加精準地飛向了田納西號。

協同戰列艦作戰的洛河、大寧河、伊犁河、拉薩河號重型巡洋艦也集中瞄準一艘美艦全力開火轟擊，四艘戰艦呈現出一個“（”半弧形，飛嘯而去的炮彈猶如放射線般全部撲向美艦的哥倫比亞號重型巡洋艦。鋪天蓋地而落的炮彈炸飛起此起彼伏的一波波水浪，哥倫比亞號踉踉蹌蹌地艱難躲避着，以僚艦為掩護試圖脫離這股鐵流風暴。洛河號等軍艦一起打開大功率探照燈，集中籠罩住哥倫比亞號，繼續像投擲標槍般把炮彈轟擊向位於標靶中央的目標，連中七發炮彈的哥倫比亞號拖着火苗亂竄的笨重身軀狼狽不堪地躲避着。0時38分，拉薩河號3號主炮塔發射的一發高爆彈命中了哥倫比亞號艦橋指揮艙。霹靂雷霆般的爆炸火光中，颶風般的炮彈破片將正在裏面指揮作戰的艦長羅德里格斯中校等多名高級軍官炸成了肉泥。高層指揮官的喪命，使得危機重重的哥倫比亞號更加陷入了混亂之中。

同樣的創傷也不斷在帝國軍的艦隊內發生。沒有遭到攻擊的美軍南卡羅來納號、南達科他號、蘭辛號、皮爾號、納什維爾號等軍艦從初期的被動中恢復過來后紛紛投入反擊。為了贏得時間、轉變不利局勢，威廉姆斯少將一邊火速向總艦隊求援，一邊命令艦隊內的輕型巡洋艦和驅逐艦進行魚雷攻擊。風起雲湧的交戰海域內，雙方數十艘輕型軍艦劈波斬浪，在已經扭成了一個巨大漩渦的交戰區域內互相絞殺做一團。輕型巡洋艦互相發射的魚雷縱橫飛梭，驅逐艦互相用速射炮轟擊的火光猶如北極光般映徹夜空。破浪穿梭的魚雷猶如離弦之箭亂舞，使得交戰海域成了更加殺機四伏的陷阱。由於此時是深夜，可見度很差，軍艦很難提前發現在海面上亂舞橫飛的魚雷，因此被魚雷擊中的軍艦接連不斷。有的魚雷在發射后沒有擊中預定目標，反而誤中別的軍艦，甚至誤傷本方軍艦。混戰中，美軍三艘驅逐艦和一艘輕型巡洋艦被擊沉或重傷，另一艘美軍驅逐艦在試圖攻擊大寧河號重型巡洋艦時被對方的240mm主艦炮給劈頭蓋腦地轟成了一堆漂浮在海面上的火球。帝國軍的驅逐艦編隊和輕型巡洋艦編隊也同樣傷痕纍纍，宜昌號驅逐艦在激戰中被兩條魚雷命中，艱難掙扎了半個小時后爆炸沉沒；溫州號驅逐艦在躲避美軍魚雷時不巧被僚艦台州號射出的一條魚雷擊中，側舷裝甲被炸得稀爛，隔水艙嚴重進水；衡陽號和益陽號則由於通訊不暢而互相發生了撞擊，兩艦都遭到重創。

儘管在戰鬥中只是起輔佐作用，但輕型巡洋艦編隊和驅逐艦編隊都表現得非常英勇出色。各艘驅逐艦發揮快速機動的優勢，奮不顧身地接近美軍主力艦，干擾美艦的火力，並努力協助主力艦攻擊美艦。0時50分，隸屬於第一混成艦隊第4驅逐艦編隊的廣安號、廣元號驅逐艦尊奉命令，進攻嚴重受損的美軍戰列艦田納西號。兩名艦長一邊指揮軍艦全速改變航線，一邊進行了簡短的無線電通話。兩名艦長都很清楚接下來要進行的突襲戰術。

廣元號艦長：“就由我艦來充當‘誘餌’吧！擊沉那個大傢伙，為咱們四川的父老增光。”

廣安號艦長：“行，十分鐘之後發動進攻。不過，在這之前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廣元號艦長：“請講。”

廣安號艦長：“記得在我們的四川老家給我艦陣亡殉國的全體官兵建一座衣冠冢，還有，千萬不要虧待他們的家人。”

廣元號艦長還沒有回過神，廣安號迅速開啟了艦上所有的照明設施，使得全艦燈火通明，隨即全艦猶如衝刺的魚雷般撲向遠處的美軍田納西號。廣元號艦長頓時明白了，他含着熱淚命令全艦熄滅了全部燈火，冒着與其他軍艦互相撞擊或碰觸魚雷的風險，在廣安號的掩護下奮力沖向目標。通體燈火的廣安號立刻被田納西號和掩護田納西號撤離的美軍納什維爾號重型巡洋艦所察覺，十多門主副艦炮一起朝着廣安號狂飆烈焰，被巨大水花所籠罩的廣安號的艦身上旋即綻放起一團團耀眼的火光。戰列艦和重型巡洋艦對驅逐艦的打擊無疑超出了一個重量級別，廣安號猶如中箭受傷了的戰馬般迅速減速，多處艦身遭到重創的驅逐艦在海面上搖搖欲墜。趁着敵艦的注意力被廣安號所吸引的同時，廣元號轉輪飛航，掠過海面，在弧形的航跡中向田納西號呈現扇形地發射了六條魚雷。

田納西號猶如遭到致命一擊的巨獸，在四條魚雷所同時命中后的爆炸火光中發出低沉而絕望的的咆哮嘶吼，而廣安號也在距離田納西號不足五百碼的地方發生了天崩地裂的大爆炸。幾團巨大的烈焰猶如燃燒着的參天巨樹般在田納西號分崩離析的艦體上拔地而起、直衝星空，繼而化為了龍捲風般的衝天黑煙，爆炸的震蕩波衝擊得附近的海面再次掀起了半米多高的浪花，無數燃燒着的碎片殘骸和完整或破碎了的人體一起漫天飛舞。

用威廉姆斯少將的話說，“那場景，就像一棵燃燒的聖誕樹在田納西號上空不斷生長。”

猛擊田納西號的怒江號、錢塘江號等軍艦不顧美軍其他軍艦橫飛的炮彈，紛紛拖着火苗亂竄的身軀奮然繼續抵近殘破不堪、垂死掙扎的田納西號。十分鐘內，又有十多發炮彈鐵鎚般地砸在了田納西號猶如燒紅的砧板般的身軀上，頃刻間火星四濺、烈焰如龍。奄奄一息的田納西號徹底成了一頭斷了氣的巨獸。

凌晨1時12分，兩千三百多噸的廣安號驅逐艦傷重沉沒。劇烈的爆炸折斷了驅逐艦的龍骨，整個軍艦在巨大的金屬破裂聲中扭曲成了兩段麻花。在兩團漩渦中，斷為兩截的廣安號緩緩被海水吞併，全艦110多名官兵，浮在海面上的生還的共有70多人，但超過一半都被軍艦沉沒的巨大漩渦給吸進了海底，只有30多人被拚死趕過來的廣元號給救起。廣元號面目全非、煙火斑駁的甲板上，全艦軍官肅然向廣安號沉沒的地方敬禮，同時軍艦高奏國歌。

而在附近，一團面積是廣安號沉沒時形成的漩渦的整整十多倍的巨大漩渦正在緩緩形成，猶如海底出現了一個無底洞般。蛟龍吸水般的黑洞中，千瘡百孔的田納西號戰列艦沉入大海，成為太平洋戰爭中第一艘被擊沉的美軍主力艦。全艦863名官兵基本死於爆炸或被吸入海底。

親眼看着田納西號被海水吞噬后，怒江號、瀾滄江號、嘉陵江號、錢塘江號等軍艦上歡聲雷動。隨後，都已遭到一定重創的各艦奮起士氣，與美軍剩餘的南卡羅來納號、密歇根號、南達科他號戰列艦展開硬碰硬的艦炮對轟和魚雷對射。七艘戰列艦之間波濤洶湧、電閃雷鳴。

仍然還在浴血奮戰中的洛河、大寧河、伊犁河、拉薩河號重型巡洋艦慢慢地對哥倫比亞號形成了C字形包圍，圍繞哥倫比亞號兩翼的蘭辛號、皮爾號、納什維爾號等美軍軍艦竭力掩護着哥倫比亞號後撤。八艘重巡洋艦在最大距離不到二海里的區域內扭曲成了兩個S陣型。白熱化的激戰中，包抄哥倫比亞號右翼的大寧河號被悄悄潛行而來的美軍“射水魚”號潛艇發射的兩枚魚雷命中。軍艦的機輪室被爆炸的衝擊波給震垮，毗鄰機輪室的油料庫被火舌引燃，產生大量毒氣灌入機輪室內，十多名水兵和機械師被毒死在裏面。整個軍艦的右轉舵設施頓時失靈，無法正常轉舵變向，繼而無法繼續改變方向地包抄正在全速後撤的哥倫比亞號。副艦長葉羲龔獲悉后急如星火，他喊道：“為什麼還不搶修？”

滿頭大汗的機械師在如雷貫耳的爆炸炮擊聲中拚命喊道：“油料庫燃油泄露，被引燃后產生了劇毒氣體！機輪室內的毒氣含量已經嚴重超標！無法下去維修！”

葉羲龔奮然吼道：“危難關頭，堂堂帝國軍人豈能貪生怕死？”說完，葉羲龔拎起維修工具箱，義無反顧地跳進毒煙滾滾的機輪室內，原本站在入口處心急如焚的幾名機械師也紛紛鑽了進去。劇烈的咳嗽聲和艱難的喘息聲中，葉羲龔和機械師們不顧一切地修好了受損設施，但全部都沒有再爬出機輪室。外面的水兵們用抽風機抽掉機輪室內的毒煙后，發現副艦長和五名機械師都已經殉國，六人面色紫漲、兩眼血紅，喉嚨和胸口的衣服全部被撕開扯破，全部因為中毒窒息而死在了出去的通道里。

恢復機動能力的大寧河號繼續死死地攔截着倉惶逃離中的哥倫比亞號。凌晨1時28分，哥倫比亞號重型巡洋艦在累計中了二十多發炮彈和六條魚雷后，艦舯中底艙的彈藥庫被引爆，並引發了瀰漫在軍艦內部的大量油蒸汽的燃燒。沉悶的大爆炸后，哥倫比亞號內部的建築設施被摧毀一空，整個軍艦喪失動力和戰鬥力，癱瘓在海面上熊熊燃燒。爆炸中，被衝擊波拋飛的水兵全部內臟破裂，身體被壓扁，而軍艦在側向傾覆時，數以百計的水兵猶如下餃子般滾滾地栽入大海。哥倫比亞號的甲板上血流漂杵、屍骸如麻，斷手斷腳、殘肢斷臂遍地都是。眼看局勢無法挽回，代理艦長泰勒·約翰森中校平靜地命令棄艦后，在艦長室內開槍自殺。洛河、大寧河、伊犁河、拉薩河號重型巡洋艦以自身都遭到中等程度的創傷，將哥倫比亞號徹底送入了海底。

凌晨1時30分許，飛馳航行的第二特混艦隊出現在了美軍第3艦隊的側後方。霎那間，第一艦隊再度歡聲雷動。兩艦隊猶如衝壓機的兩個撞擊面般轉入平行方向，並開始全力擠壓已經陷入被兩面夾擊的美軍艦隊。